上官婉兒有些不解的看了顧清歡一眼,什麼叫我對你遠遠不止這些?她的身子不由得有些發抖,是因爲害怕變得戰慄嗎?是吧!
上官婉兒惡狠狠的望著顧清歡,一旁的宮女馬上給她的傷口上塗了白色的粉末,顧清歡只用輕輕一聞,就能猜出來,這是上好的金瘡藥,對於疤痕,效果更是明顯。
只是這時候,顧清歡的身子已經被衆官兵所包圍了,她和裴祺兩人一起站在最中間,裴祺的樣子比較冷淡,反正受威脅的又不是他,他也不需要做任何心理建設,而且上官婉兒的毒已經解了,那麼對於顧清歡,他的把握明顯的高了許多。
侍衛們不敢上前,是因爲裴祺的阻撓,就算上官婉兒的傷勢再怎麼嚴重,皇上面前,她的話就變得沒那麼重要了。
顧清歡也很鎮定,鎮定的讓裴祺覺得不可思議,在這樣生死關頭居然還臨危不亂的女人,怕是天下里,也只有一個顧清歡吧。
“娘娘!”顧清歡冷冷的與上官婉兒對視,嘴角時而有種陰風陣陣的感覺,:“你現在就想要我的命了?我對你的,可不比當日狩獵林間,你和你手下對我做的事情過分。”
“那麼,彩兒會毀容,就是你乾的嘍?”上官婉兒的手戰慄的越來越頻繁,身子也開始有些牴觸顧清歡的眼神,像是那樣的目光把自己要吞了一樣,讓她心底生恨。
“你記住,這些都是你們欠我的,我要的豈是你的容貌?我要的,不過就是裴寒能回到我身邊,可是現在,這是不可能的了,所以你們,應該爲自己的行爲買單。”一說到裴寒,她就把身子不由得轉了過來,看著裴祺一副得逞的樣子,顧清歡的心一直留在了冰窖,恐怖的讓她卻不想離開那個地方。
“皇上,還不抓住這個賤人嗎?她毀了彩兒的臉,現在又差點毀了我的,皇上,這個妖女一定要除掉。我的毒既然已經解了,那就沒有把柄再落到這個妖女手上了,此人在朝中,勢必後患無窮,皇上,求求你,抓了這妖女!”說完,上官婉兒就跪了下來,緊接著衆侍衛也都跪了下來,接應了上官婉兒的話:“皇上,請求賜死妖女!”
裴祺的眼睛裡是一望無盡的暗黑深淵,面對衆人相逼,若再保住顧清歡,卻是一件難事,但他從來不喜歡威脅,況且這樣的威脅,像極了上官婉兒自導自演的一齣戲,顧清歡不過是在其中使了一個手段罷了,卻不料剛好跳進了上官婉兒的圈套裡。
裴祺的城府和心思,怕是十個上官婉兒都望塵莫及,但這些在顧清歡眼裡,也算是一眼望穿。
顧清歡不慌不亂,甚至仍然一副狠戾的表情,只是多了一份淡漠的憂傷,她的心,從踏進皇宮的時候就在滴血,既然他們能給裴寒來一個火葬,那麼她又爲何不燒了整個皇宮?
上官婉兒跪在地上,裴祺一直不發話,她的額頭上的汗水越來越多,甚至有些腰腹無力的感覺。再一個回神,上官婉兒的視線變得有些許模糊了。
“娘娘還真是天真,以爲你身邊所有的高手都能救了你的命不成?”顧清歡的眉眼變得很是挑釁,甚至說出這樣的話,她更是有種嗜血的情懷。
“這是什麼意思?”上官婉兒慢慢站了起來,宮女跟著把她扶起,衆人卻還是跪在地上不敢亂動,或許只是一聲令下,他們就能活禽顧清歡。
“你種的毒,本來就是咎由自取,當日在烽火臺,我的條件也很明確了,只有用裴寒來換解藥,可是你們不僅打破了承諾,現在對我也是趕緊殺絕,那我怎麼會不拉一個夥伴上路呢?畢竟黃泉漫漫,一個人很孤獨!”聲音裡帶著嘲諷,帶著冷酷,帶著一絲沉痛,還有延綿無盡的哀傷。她本就沒有義務救上官婉兒的,是她非要奪了那日的破冰草,染上了毒氣,這些都是上官婉兒自找的。她顧清歡,還不至於卑鄙到要去用無辜的生命祭奠裴寒。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上官婉兒的臉已經越來越蒼白了起來,然而再一刻,她就疼痛的叫了起來,那大腿上慢慢的流出了許多的血液,她驚訝的大聲哭喊,裴祺一個令下,讓太醫上前。
“她到底怎麼了?”裴祺拉著顧清歡的衣領,雖然話裡盡是一個作爲丈夫應有的責任,然而表情上,裴祺做的並不到位,因爲這個問題,明眼人都能回答出來。
“滑胎!”顧清歡冷冷的對視著裴祺的眸子,上官婉兒聽了差點昏過去,她的臉上沒有一絲血液,倒是和顧清歡毫無生氣的臉可以媲美了。上官婉兒的絕望全部化成了悲憫的情懷,對著大殿的上空,她的叫聲那麼撕心裂肺:“不!”
御醫來了,顧清歡的領口還是被裴祺狠狠的抓著,失去一個孩子,好像對於他還沒有造成多大的傷害,顧清歡不會同情,因爲那種人,不需要。
御醫想要擡走上官婉兒,她的情緒已經很不穩定了,五個月的皇子就這麼沒了,然而這一切,都是那個女人的傑作。
“好狠,好狠!”上官婉兒怒瞪著顧清歡的方向,裴祺和她靠的那麼近,甚至在這樣的節骨眼上,裴祺都只是站在顧清歡那一邊,連自己抱一下,都沒有。
顧清歡被裴祺一直抓著不放,但她臉上明顯多了一份嘲弄,上官婉兒自作自受,痛苦嗎?這和裴寒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
“這就是你要對我的嗎?”裴祺的聲音在顧清歡耳邊輕輕斯磨。
“當然不止這些!”顧清歡莞爾一笑,可是有些刺痛了裴祺的眼睛,她眼裡絕望已經那麼深了。
“給我放箭,殺了這妖女!”聞聲望去的,是一個蒼勁有力的渾厚聲音,在大殿裡餘音繚繞。
上官洪圖,北趙的一國宰相,隻手遮天,裴祺都要忌憚三分的人,也是上官婉兒的父親。
他的身後帶了另一隊人馬,那些人手裡都拿著精製的弓箭,而箭心,全都指向了顧清歡的胸口。
“爹爹!”上官婉兒哭喪著臉,一看到上官洪圖像是遇見救命稻草一般,使勁的往他身邊衝了過去,:“爹爹,是她,是那個妖女,害的我,沒了,皇兒!”
因爲剛剛流產,上官婉兒的氣息還是很微弱,她的聲音都有些斷斷續續的樣子,上官洪圖疼惜的抱緊了她的身子,又看到上官婉兒臉上那赫然的疤痕,心底更是氾濫了仇意。
“這還是她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