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收拾了殘局,顧清歡和裴寒往未府走去,好像知道即將面臨了怎樣的場景,裴寒把她的手抓的緊緊的。
果然,還沒走到未府門口,顧清歡就被一路的人指責,她怎麼也想不到,那個消息傳的這麼快!
人言可畏,顧清歡從來沒有被那麼多人指責過,彷彿不過幾個時辰之間,整個西周的人都知道了她現在是殺害那些無辜孩子的兇手,消息散步的這麼快,誰又敢說,這其中沒有小人在作祟呢?
“看到沒有,就是那個女人,就是她殺害了孩子們!”嘶聲力竭的哭泣,路旁的女人斥聲指責道,眼睛通紅的看著顧清歡,甚至恨不得自己上前來掐死她。
“清歡!”裴寒感受到了來自掌心的緊張,他的語氣有些冰冷卻也給人足夠的勇氣。
“不要怕什麼,這件事情,本來就不是你造成的,我們要抓住兇手纔是。”他的聲音永遠都像是天籟一般,把顧清歡此刻的恐懼全部驅散開來。
“裴寒!”顧清歡定定的看著裴寒,眼裡的淚水有些婆娑,她一直都能夠抵禦所有在自己身上的傷害。可現在,身處異國他鄉,被人這麼算計和陷害,顧清歡覺得有些心涼。
兩個人每走一步路,都能聽到人羣裡悉悉索索的吵鬧聲。那些人對顧清歡指指點點的樣子,她真的有些招架不住。
以往就算再怎麼恨一個人,那也是她的事情,從來都可以自己獨身一人擺平很多困難,但這一次,她卻總是感到力不從心。
裴寒只是拉緊了顧清歡的手,一直往未府走去,可還沒有到門口,就看到一羣穿著衙門衣服的官兵來了這裡,那些人表情有些嚴肅,也很是不茍言笑,顧清歡一猜便明白了,這些人,是來抓自己的。
“好一個連環計,沒想到我顧清歡有一天也會輸得這麼慘”看著衙門裡那些猙獰的望著自己的官差,顧清歡不得不佩服背後那人掌控情勢的能力。從事發到現在,不過才幾個時辰,而且那些真正受害的家長也不見得現在就跑到大街上開始喧譁,可在西周人心裡,自己已經成爲鐵錚錚的殺人兇手了。
“這位姑娘,既然看到了我們相信你也知道了是因爲何事,不如,跟在下走一趟吧!”
好幾個官差面前,有一個帶頭的泱泱的說道,他們得到這個情報也不過一個時辰,這個案子還沒有審,無論如何,現在也不能斷定了顧清歡的所有罪行。
“慢著!”裴寒擋在顧清歡面前,他明顯感覺到那人有些掙脫自己的力氣想要跟著官差離開,可是她也是受害者,怎麼現在所有的事情都要讓她來承擔。
“這個就由不得你們了!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官差一看裴寒反駁的語氣,內心多了一層不悅,本來還有些同情顧清歡,現在一看,這麼敢公然違背王法的人,真的很挑戰他的情緒。
帶頭的人表情還是那麼嚴肅,本想再反駁裴寒說點什麼,可顧清歡卻堅定的看著自己,樣子很是決絕,但卻多了一點心灰意冷的無力。
“可以跟你們走,不過,我有話要對他說,這個,明眼人應該能看出什麼意思吧!”
雖然是開玩笑的語氣,可顧清歡卻變得比往日正態了太多,那些看熱鬧的人完全認爲顧清歡是在自首,現在跟心上人在道別。
多的是憤懣的人,好像這樣的結果,是顧清歡罪有應得。
官差點點頭,但要求他們談話必須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不過顧清歡能回到未府,也算是自首了,他都有些放心這人根本不會跑。
顧清歡把裴寒拉到一角,能夠隔離人羣也夠兩人談話不被聽見的地方,裴寒看她的眼神很悲傷,他不明白顧清歡爲什麼要去那裡。
“就因爲你的毒藥催化了那第二層解藥,所以你就要跟他們走嗎?清歡,你沒有什麼錯,爲什麼要這樣承擔責任呢?”
“裴寒,我的良心過不去了!不知道爲什麼,如果是一個罪有應得的人我可以用最殘忍的方法殺了他,可是現在,我不能,那些孩子的生命,總得有個交代不是?”她反問道,裴寒很不解。
“那你就去承擔嗎?就這樣把自己交出去了?”裴寒疑惑的問道,但多的是責備的口氣,如果顧清歡現在說一個不字,那麼他也有一萬種方式幫她脫身。
可是,她沒有。
“不會!”突然,顧清歡來了這麼一句,看向裴寒的目光裡多了一絲奇異的目光。
“現在那人正處心積慮的要我不好過,讓整個西周人都冤枉我誣陷我,他不是一般的人物,那麼我爲何要掙扎呢?爲何不遂了他的意思呢?”
突然傳來的皎潔的眼神,顧清歡看向裴寒,笑的很賊。
“你的意思是說,你要去坐牢,也是爲了給那個人做樣子?”裴寒終於像是明白了什麼,如果說,現在要找到幕後的始作俑者,只有他們努力的反抗也是沒用的,除非,真的到了絕境,那人可能還會來送自己一程,到時候,一切事情的緣由就明白了。
“沒錯,所謂最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這件事情,我想待在天牢裡要比現在辦起事來的更容易,一旦我見到了那人,一定會想辦法把他揪出來的。”
裴寒有些讚歎,卻也擔憂,顧清歡這麼做,無疑是讓那人有些淬不及防的,但誰又知道這西周的天牢是怎樣一個體系,顧清歡進去了,如果被逼供了怎麼辦,或者,被人暗殺了?
“不行,我還是很擔心!萬一…”
“不會有事的裴寒,那人如果想殺我,就不會用這麼有技巧的手段,步步爲營,他無疑是要破壞了我的名聲,讓天下人都來恥笑我,讓我生不如死,所以,就算進了那天牢,我也不會有什麼嚴重的事情。這個人一天不除,我的心裡就像是長了萬千雜草一般,裴寒,你就放心吧!”顧清歡的牙齒輕微的咬了咬,如果是赤焰,那個無法琢磨透性格的男人,喜歡用這樣古怪又卑鄙的手法折磨自己,那麼是時候站出來把他除掉了。不爲別的。那些枉死的孩子,都成了顧清歡心裡永遠的疤,用再好的金瘡藥,怕是也沒辦法讓傷口痊癒。
“這段時間,你也多加小心,而且,我要你去找一個人,這些事情,如果最後真的變成了無法控制的局面,或許,只有那個人可以幫我們了。”
其實,他們的每一步都在賭,裴寒會意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