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顧清歡向門外喊了出聲,她還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麼。
“是,小姐!”芳草聞聲很快進(jìn)了屋子,還打好了洗臉?biāo)戳祟櫱鍤g有些堆疊在眉頭的山峰,才驚訝道:“小姐,是有什麼事嗎?”
“現(xiàn)在什麼時候了?”顧清歡看了看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這樣陰鶩的天氣卻是不好判斷此刻的時辰,只是,裴寒就這樣不聲不響的消失在牀榻旁,她很不開心。
“已經(jīng)午時了,小姐,今天立秋,天色也能涼一點,所以小姐纔會睡過頭吧!”芳草終於明白顧清歡爲(wèi)何剛一起來就滿臉的不悅,不禁輕輕的笑了起來。
顧清歡顯然的不快,昨日知道各種真相後心底的恨意,還久久揮之不去,可是今天卻睡的這般死寂沉沉,這不應(yīng)該是自己應(yīng)有的反應(yīng):“王爺呢?是不是進(jìn)宮了?”
“恩,王爺一早就進(jìn)宮了,還讓奴婢告訴小姐,如果在府上閒來無事,可以出去轉(zhuǎn)轉(zhuǎn),晚上他在護(hù)城河放燈的地方等你!”芳草認(rèn)真的回憶道,看著顧清歡失望的眼神慢慢又恢復(fù)了神色。
“好,我知道了!”顧清歡起了身,把自己好生梳洗一番,只是,裴寒明明知道今日要和自己一起去給皇上請安,卻這般讓自己誤了時辰,難道是他有意的不成?
她不再多想,臨出府上的時候卻看見古墨也撐著傘往門外走去,她不禁有些好奇,古墨往日裡多半都雲(yún)淡風(fēng)輕的樣子,可今日這樣急切的神情,卻不像那個溫婉恬淡的女子,確實有些詭異。
顧清歡看了天色,離晚上還有一段時間,又看古墨慌張的神情,好奇心越發(fā)的趨勢了自己往那人的方向走去。
她叫了輛馬車,差了車伕跟著古墨,卻不想車伕再次停下的地方,竟然是北趙皇城裡最有名的萬花樓。
“這是?”顧清歡明知故問,這種煙花場所,古墨又怎麼會來?但車伕沉了聲音道:“剛剛那個女子,就是進(jìn)了這裡!”
顧清歡點點頭,下了馬車才發(fā)現(xiàn)自己若這身打扮,進(jìn)去定會被笑話了,只是,古墨一副女人扮相的出入這萬花樓,她就沒再多猶豫,直直的闖了進(jìn)去。
“這位小姐,長得可真好,說個價錢給我吧!”還沒有踏進(jìn)萬花樓的正廳,鼻翼間就充滿了一股難聞的胭脂味道,久經(jīng)風(fēng)月場所的女人才會有這般讓人嘔吐的情緒,顧清歡頓了頓思緒,這一定是萬花樓的老鴇了。
她從腰間取了一錠銀子出來,眼睛笑的勾人心魄:“媽媽可否見過一個比我稍微年幼,長相清純的女子在這出現(xiàn)過?”
那老鴇一看到銀子,眼睛立馬放了光,雙手趕緊接過顧清歡手裡的賞銀,有些諂媚道:“小姐不知,我這萬花樓裡,要什麼樣的姑娘就有什麼樣的,只是,原來小姐好這口,那我就把那些小翠小紅都叫了上來,您可以慢慢挑!”
老鴇笑的有些意味深長,讓顧清歡心裡不禁的發(fā)毛,什麼叫好這口?難不成她以爲(wèi)自己是?
顧清歡不禁吞了吞唾沫,情緒有些許的怒意,但既然古墨能進(jìn)這裡,想必身上定有不爲(wèi)人知的秘密,豈是她一錠銀子就能查清楚的?
她的嘴角邪魅的勾了勾,然後笑出了聲:“好,那就把那些小綠小白也都給本姑娘叫上來,彈曲的,吟詩的,通通都要,一個不能少!”
說完她又給老鴇了小費(fèi),那人雖然對顧清歡越發(fā)的好奇,但是誰會跟錢過不去?她隨即換了可親的臉,一聲呼喚,萬花樓裡的姑娘們就一個個蜂擁過來。
“聽著,今兒的金主可是這位娘娘,你們好生伺候著!”老鴇對著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們認(rèn)真的囑咐道,顧清歡卻很是不在意,因爲(wèi)根本沒有她要找的人。
她端了一個木椅坐下,樣子悠閒的不像話,看著萬花樓裡來來往往的各色男女,心底突然輕笑了起來,如果裴寒知道自己在這種場合裡打發(fā)時間,會不會狠狠的教訓(xùn)她呢?但再一想,裴寒那溫柔帶笑的眉眼,一定會覺得她又在胡鬧了。
“小姐!”一個穿了綠色衣服的女人妖嬈的笑道,身子也不經(jīng)意的往顧清歡這邊靠近,:“原來小姐有這樣的癖好,那就讓綠兒好生的伺候伺候!”
“哎!”顧清歡擡高了聲音,眼看著那女人要對自己上下其手了,纔在心裡暗罵到底是誰有那種癖好,她猛地抓住了那綠衣女子的胳膊,笑的花枝亂顫:“綠兒和我這般投緣了,可知,你們這萬花樓有沒有一個叫古墨的女人?”
那穿綠衣的女子眼裡露出了一份皎潔的笑意,才沉沉道:“原來小姐這番不惜身段的來到萬花樓,就是爲(wèi)了那名女子,看來你們交情不淺!”
滿滿的醋意讓那女人揮灑的淋漓盡致,顧清歡心底起了一絲反意,對於綠衣女子故意的挑逗,讓她心底不禁作嘔起來。
一個力道,終是把身上的人推了開來,那名女子心下滿是不悅,立馬大叫起來:“怎麼,我讓你不滿意嗎?”
即刻周圍人被這名女子尖銳的聲音吸引過來,顧清歡怔了怔,這絕非無意。
人羣裡盡是看熱鬧的人,多數(shù)都對著顧清歡指指點點,她心底的怒氣不禁有些升騰。
“沒想到,北趙也有這般無恥不知臉面的女人!”突然一道狠戾的聲音傳進(jìn)顧清歡的耳裡:“真是下賤!”
顧清歡的怒氣快要全身散發(fā)出來,順著聲音望去的,正是一個臉色極爲(wèi)張狂的男人,那人對著自己指指點點,滿嘴的嘲弄和諷刺,顧清歡輕輕一笑:“想來男人作樂的地方,女人就不能來了?我可沒聽說過,這萬花樓裡,只準(zhǔn)男人享受,不讓女人尋歡?”她是滿面笑意的對著那人陰戾的挑釁,但手已經(jīng)不由的緊緊握住了一個拳頭,身子也不由得站了起來,與那人毫無畏懼的對視。
“你,你這種女人,真是北趙的恥辱!”那人繼續(xù)憤憤道,顧清歡卻不屑一笑:“那又如何,北趙這般大,多我一個女人,也不會輪到你來指指點點!”
“好一個色膽包天的女人!”突然一道富有低沉的聲音從旁邊傳了過來,順聲而去的,是一個極爲(wèi)冷意又俊秀的男人。
那人高高綰著冠發(fā),長若流水的髮絲服帖順在背後,微仰著頭,背抵在紅木雕刻的牆壁間,似笑非笑的看著顧清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