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歡只覺得一陣刺骨的冰涼襲來,不由得渾身戰慄,隨即襲來的便是皮開肉綻般的痛,她掙扎了半天,可是身體上的痛感讓她忙不迭的縮了下身子,痛苦的皺起眉頭。
哼!裝死?本是不詳之人,竟然還做這種下作的事情!你就那麼希望老夫人不好嗎?顧清歡此刻還沒有完全清醒,但耳邊卻傳來刺耳的痛罵。
顧清歡忍著身體的具體,勉強撐起身子,擡頭看著面前的人目光猛然收緊。
這是……怎麼回事,她不是死了嗎?
然而她還來不及思考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臉頰上便重重的捱了一巴掌:顧清歡,你認不認罪!
顧清歡被那人一巴掌打在地上,口吐鮮血,然而她的眼睛卻從來都沒有離開坐在正中間的那個女人。
陶玉然,她二叔的妹妹,也算是她的姑母。
而那個打她的人竟然叫她顧清歡?
顧清歡她的確認識,兩個人算是表姐妹。
當年陶玉然甘願做妾也要嫁給定國侯顧擎生,而顧清歡則是顧擎生原配夫人的女兒,定國侯的嫡女,然而前兩年,顧清歡的生母暴病一場去世了,陶玉然便被扶正了。
真不愧是陶瑞祥的妹妹,兄妹兩個還真是蛇鼠一窩,慣用那雀佔鳩巢的事情!
陶瑞祥的父親是庶出,可是身爲陶家嫡長子卻從來沒有虧待過他,拿他當做自己的親兄弟一樣,可最後呢!
爲了得到祖傳的醫書,竟然跟南疆的人勾結,而此刻,陶家現在已經盡數歸陶瑞祥所有了吧!
顧清歡忍著痛,勉強撐起身子,看著扔在地下刻著字的木偶,嘴角噙著一抹冷笑,冷哼一聲道:你們這是要屈打成招嗎?我是定國侯府的嫡小姐,拿不出切實的證據就敢對我用刑,父親知道嗎?
她對顧清歡也不是十分了解,想來是嫡出的小姐,她捱打何嘗不是顧擎生捱打。
你還敢提起爹爹,你這個不祥之人,祖母已經病了大半個月了,父親容你活到現在已經足夠仁慈了,如今還搜出這些東西,你以爲父親還願意再看見你這張臉嗎?原本站在一旁美麗脫俗的女子冷笑一聲,不屑說道。
她認得,這女子便是陶玉然的親生女兒顧瑾樂。
祖母既然病了,爲什麼不好好醫治,反倒聽信那些江湖術士的話?母親,你不是出身醫仙之門陶家嗎?她一點一點的撐著地面爬起來,身上的痛讓她直不起身子,但她還是硬撐著站了起來,雙眸裡恨意翻騰,恨不得現在就把陶瑞祥最疼愛的妹妹殺瞭解她心頭之恨。
不會放過,陶瑞祥,陶玉然,現如今陶家活著的每一個人她都要親手殺死!
看著她滿眼的恨意,一直沒坐在上首淡然喝茶的陶玉然也微微一驚,不過隨即就恢復平靜。
清歡,你雖然不是我親生,但現在我身爲定國侯府的當家主母,又怎麼會不一碗水端平?如果沒有切實的證據,母親也不會這樣對你。陶玉然保養的很好,臉上的皮膚白皙光滑,如同二八芳華的女子,舉手投足裡端著一股優雅貴氣。
顧清歡咬著牙強忍著站在她的面前,冷笑道:是嗎?那證據呢!
你身邊的丫頭已經親口承認了,江湖術士說你不詳老爺不也容你些許日子了嗎?但是,你公然詛咒老夫人,其心可誅,定國侯府斷然不會再容你!陶玉然依舊平和鎮靜,絲毫都沒把她放在眼裡。
現如今站在正堂裡的都是陶玉然的人,恐怕今天她便是被陶玉然活打死在這裡,也不會有人說什麼吧。
顧清歡咬了咬牙,道我要見父親,我要去見祖母,否則我一個字都不會說!
陶玉然冷笑一聲:老爺說你克損親人,不願意見你,清歡,你還是有些自知之明吧。呵呵,不過你不說也沒關係,人證物證俱在,我照樣可以發落你。
顧清歡掙扎著上前,很快被下人門攔下,重重的推到在地上:父親若是恨足了我,親眼看著我死在他面前才痛快!
虎毒不食子,更何況是她是顧清歡,定國侯府的嫡女,將來是要嫁給名震天下的武華王爺的,陶玉然想要李代桃僵總也不能做的這麼明顯。
死?你是老爺的親生女兒,老爺怎麼會讓你死?陶玉然揩了揩脣角,假惺惺地笑了笑,清歡,看來你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呢。罷了,我也不是那狠心的人,你就在屋裡呆幾天好好反省反省,想想自己究竟是錯在哪兒了。
話剛說完,陶玉然伸手招了兩個家僕,吩咐道:“這幾日你們就在小姐房裡照看著,萬莫打擾了小姐,可都知道了?”
兩人聽了吩咐連忙點頭應了,拉了顧清歡離開。
顧清歡眨了眨眼,從一代醫仙獨女變成侯府嫡小姐,而轉眼間又要淪落成山寺的孤女,上天這是給她希望還是讓她絕望?
然而看著陶玉然與顧瑾樂那語笑嫣然的樣子,她發誓他一定要回來,陶玉然他們兄妹欠她的,欠顧清歡的,她都一併奪回來!
陶玉然看著顧清歡終於消失在她眼前,稍稍鬆了口氣,端起茶杯淡淡的品了一口道:都打點好了嗎,小心伺候著,務必要不動聲色!”
站在顧瑾樂身邊的丫頭忙附和道:是夫人,奴婢一定辦好。
然而顧瑾樂則立即眉開眼笑的湊了過來,乖巧的奉了茶:謝謝孃親。
陶玉然看著顧瑾樂眼中滿是寵愛:娘這也是爲了你,等除去顧清歡,你就是定國侯府名正言順的嫡小姐。
而定國侯府嫡女與當今武華王爺有婚約,言下之意,誰是定國侯府的嫡女,誰便是武華王爺的王妃。
顧清歡算個什麼東西,她母親當年便佔了她的位置,如今也該報應在她女兒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