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不用去看都知道是誰,這就是裴寒給她的安心,那人身上傳來的淡淡的茶香味道,永遠讓她那麼著迷。顧清歡沒有回頭,就這麼被裴寒摟著。
“我知道,每次遇到芙蓉的事情,你都會變得愁眉不展,”裴寒的聲音很輕柔,聽的非常舒服,好像能帶走顧清歡一天的疲勞一樣。
“我從來沒想到,她會這麼可憐,裴寒,你難道不覺得她很可憐嗎?這天下之大,沒有人愛她,她愛的人,都是在利用她。西子昱給了她愛,也給了她毀滅。和東魯的軒轅亦一起,算計了芙蓉。如果不是西子昱的介入,芙蓉根本不會逃婚,也不會上了軒轅亦的當,這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樣了?”顧清歡的表情那麼哀傷,哀傷的讓人心疼。
“就算她嫁給了軒轅亦,讓那人沒有正當的理由除掉宰相,那也會有其他的事情發生。軒轅亦對宰相的恨,就如同剛纔那女人所說,絕非一天兩天的事情,她是宰相的女兒,定然不會有什麼好的下場。所以說,倒不如愛上別人,比起她愛上軒轅亦,這樣會好的很好。”裴寒開解著顧清歡,但顯然的,他的話並不見得多麼有效。
“總之,你們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說的有些急了,顧清歡直接罵道,還帶有情緒的把裴寒搭在自己腰前的手給取了下來,她都不明白,自己怎麼就這麼生氣,這麼容易爲了那個女人打抱不平。
裴寒一看顧清歡變了臉色,卻一點也不生氣。然後把顧清歡一個橫抱了起來,還在她的脖子上親了一口:“我們男人就不是好東西。”
他的語氣又是那種很痞的氣質,顧清歡聽的都沒有辦法再說個什麼。
不過裴寒也沒有再做什麼,他直接走到了屏風侯後面,開始沐浴,顧清歡看著自己一天天隆起的腹部,不禁有些嘆息:“小傢伙,到底什麼時候出來啊,你看看你爹,洗澡都那麼隨意,我就不行了,整個人都臃腫的和皮球一樣,動也沒辦法,還得讓人伺候。”
顧清歡現在一天沒事的時候就喜歡對著自己的肚子說話,好像那寶寶真的可以聽見一樣。
等裴寒洗好了,宮女們換了水,就輪到顧清歡了,她果然是被伺候的去擦了身子,但伺候她的並不是別人,正是裴寒。反正說什麼,那人都不願意放開自己,顧清歡也就隨了他的意思,等到這小傢伙出來以後,看她要怎麼整他。
最後,兩人躺在了舒軟的牀榻上。顧清歡透過一層層紗帳看向了天花板,她的聲音很輕,然後問道:“裴寒,你睡了沒?”
先開始一陣沉默,但過不了多久,那人就悶哼了一聲,他並沒有睡著。
“你說,我們現在要怎麼做呢?聽了芙蓉的事情,我突然覺得世界都是陌生的,軒轅亦,西子昱,他們兩個帝王,就用了那麼卑鄙的手段對付一個女人嗎?”顧清歡開口,以往西子昱在她心裡的形象不知道落了多少,她一直覺得那個男人是她目前所能看到過的皇帝中,最好的一個,可是,他不也是利用了芙蓉對自己的感情,幫軒轅亦除掉東魯的宰相嗎?
裴寒把手伸了過來,然後一個手臂就把顧清歡禁錮在記得懷裡,他要把自己所有的溫暖都給她。
“其實,西周和東魯一直都是盟友的關係,所以就算外界再怎麼盛傳這兩個國家不和,都不能太信以爲真,畢竟很多時候,我們更應該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裴寒開口,這一切他又不是看不到,但說真的,很有可能,西周和東魯之間的關係,一直都處理的恰到好處,所謂的裂痕,也只是表面的現象而已。
“我現在越來越覺得,裴祺根本動搖不了西子昱和東魯了,畢竟西子昱和軒轅亦之間的關係,絕非破碎的那麼不堪一擊,而我所能看到的,就是他們表面的不和實則仍然維繫的盟友關係,大概這纔是最高境界吧!”
顧清歡真的很佩服西子昱那個人,如果挑開一些她對於那人很多不滿的情緒來看,這個人真的很有謀略。
“那你說,既然他們的關係都這麼好了,我們現在這麼做,豈不是多此一舉。人家根本就沒有敵對過。”顧清歡微微的惱怒了一下,感覺自己現在有些自作多情。
“這倒未必,因爲我手下的暗衛告訴過我,裴祺確實給東魯的權貴下過毒,還嫁禍到西周,幸運的是,他們的毒被人解了,但不是說毒沒了,就沒有人再去追究了。”
裴寒思索道。黑夜裡,看不清他黑色的眸子裡一閃而過的漣漪。
“不管怎樣,我們在這裡呆上幾日再離開,因爲現在裴祺還在西周,如果我們回去了。就等於是自投羅網了。他已經在派人秘密的追殺我們了,而現在,東魯算是一個很安全的地方。”
裴寒說的沒錯,現在回西周的話,一定會被裴祺抓住的,那人恨不得現在就告訴所有北趙的子民,武華王爺的死一直都是個幌子,不僅如此,裴寒所犯的欺君之罪,怕是要了他的命都不足,所以,現在能躲的時候,他們當然要找到最能容身的地方。
顧清歡輕微的點點頭,她實在想不到,有一天,會變成這個樣子,好像往前走一步是懸崖,往後退一步是深淵一樣,她的確變得無路可走了。
但是,正躺在自己身旁的男人,卻不一樣,他好像能帶離自己,飛身出這樣的一個困境,一個圈套之內,等到了更高的地方,再俯身看看眼前的景象,一切都變得那麼渺小而無謂。
顧清歡的手心傳來裴寒的溫暖,慢慢的,她閉上了眼睛。
第二日,還沒醒來的兩個人,就能感受到窗外各種鳥鳴的聲音,到底是夏天,再加上東魯屬於熱帶,這裡的清晨都有各種植被開始甦醒,似是在迎接每一天的到來。
顧清歡睜開眼睛完全清醒的時候,裴寒已經換好了衣服,她不知道他爲什麼這麼急,裴寒表示,收到了暗衛的來信,他要去城中約定的地點見那人。
顧清歡有些不放心,還把自己隨身帶著的防身用藥全塞給了裴寒,這一刻她似乎忘記了那人上好的輕功以及身手,裴寒有些石化的站在原地,但最後還是熱心的拿著妻子給自己準備的東西,他不是不想拿,又或者對自己很有把握,只是,很多瓶子,他根本記不住那些藥的用途,最後,也就帶了一個白色的瓷瓶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