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風平浪靜
“既然你把我當做老師,那你就老實告訴我,你有沒有去見過夏立軍?”
魏羣山的眼睛如同禿鷹一般盯著羅銳,似乎想要一下子把他看穿。
羅銳的視線沒有迴避,笑了笑,回答道:“我去過。”
魏羣山眼神一凝,似乎根本不敢相信羅銳會直接說出口。
一時之間,他不都知道該怎麼接茬。
而且此時,距離他們十幾米遠的寶馬車裡,手機鈴聲依舊響個不停。
空氣凝滯起來,好半會,魏羣山挑了挑眉,收回視線,問道:“你爲什麼要去?”
羅銳撇撇嘴,道:“夏立軍是案件的相關(guān)人,我是按照正常程序去見他的。”
“你騙鬼去吧!”魏羣山的語氣從未如此嚴厲:“我告訴你,羅銳,我爲什麼叫你來這兒,你心裡應該清楚,我今天早上接到報案電話!
夏立軍剛從看守所放出來,馬不停蹄地就去醫(yī)院把他老婆給捅死了!”
魏羣山伸出一隻手掌,喝道:“尤秋妹的心臟被紮了五刀,刀刀致命!”
聽見這話,羅銳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他攤開兩手。“魏局,這和我有什麼關(guān)係?你不會認爲夏立軍這麼做,是我在背後指使吧?”
魏羣山緊盯著他,良久後,嘆了一口氣。“指使不至於,但夏立軍會這麼做,不排除你給他心裡埋下了仇恨的種子。”
羅銳笑道:“我可沒這麼大的能量!魏局,我剛說了,我去見夏立軍,是按照正常辦案程序,接見室有監(jiān)控爲證,不信你們可以去查。”
“你當時是一個人去的,還是兩個人?”
“我一個人。”
魏羣山用手指頭指了指他。“你這叫正常辦案程序?你不知道叫一個人一起去?現(xiàn)在幫你佐證的人都沒有!”
羅銳不以爲然:“當時在場的有獄警,而且還有監(jiān)控,會見時也有錄音,我不覺得我做錯了什麼。”
“行,那我問你,你有沒有給看守所打招呼,讓他們放夏立軍早點出來。”
“沒有!”
“今天早上,尤秋妹所在醫(yī)院的住院部發(fā)生了盜竊事件,當時值班的法警被幹擾,你……你知不知道這個事情?”
羅銳搖頭:“我並不知情。”
魏羣山點頭:“好!那我們就等杜峰的電話。”
羅銳沒有再吱聲,而是轉(zhuǎn)回視線,盯著河面上的魚漂。
魏羣山心情非常沉重,河面上的魚漂往下沉了好幾次,他也沒有拉動魚竿。
時間緩慢過去,最終,羅銳打破了沉默。
“魏局,如果……如果這事兒真是我做的,你會怎麼樣?”
魏羣山?jīng)]有看他,沉吟半天,他道:“那就脫下身上的制服,離開警隊。羅銳啊,你還是太年輕了,當初讓你提早從學校出來,我們是信任你,覺得你有能力,也能成爲一個合格的警察。
但現(xiàn)在,我覺得我們錯了。
你的心太軟弱了,對受害人太容易共情,這是大忌!
誒,我還是不該同意曉靜出國,她要是在你身邊的話,還能把你給盯著。”
聞言,羅銳無奈的笑了笑:“魏局,你對我就這麼沒信心?”
魏羣山看向他:“信心?我現(xiàn)在要的是證據(jù)!”
……
海江區(qū)刑警大隊。
杜峰坐在電腦前,腦袋上戴著耳罩。
此時,他兜裡的手機都被打爆了,蔡曉靜、陳浩和廖康,都先後打了電話過來。
特別是蔡曉靜,一個小時連打了五個電話,問詢羅銳的情況。
杜峰懶得解釋,只好選擇不再接聽。
看守所的監(jiān)控視頻已經(jīng)拿回來了,確定羅銳是在12月26號早上八點,去往了看守所。
八點三十分。
他和夏立軍在接待室見面,兩個人通過座機電話交談。
電話都有錄音。
杜峰看見屏幕上的羅銳嘴脣翕動,耳機也傳來了他所說的第一句話。
“夏立軍,我是負責你兒子命案的刑警,我姓羅。”
“我知道你是誰,他們和我說過你。”夏立軍說這話時,還看了看身邊的獄警。“羅警官,謝謝您,謝謝您抓到了殺害我兒子的兇手。”
“別客氣!我這次來,主要是想告訴你,我們已經(jīng)把案子移交給法院了。我也向檢察院那邊打聽過,他們準備對高洪山和熊俊以死刑起訴。
至於餘佔峰,他並沒有涉嫌殺害夏冰,所以罪名要輕一些,可能達不到死刑。”
夏立軍點了點頭:“我明白,但是我老婆……尤秋妹她會被定什麼罪?”
羅銳搖搖頭:“這個就說不好了,無論如何,她也只是被迫參與了殺害夏冰,況且夏冰還是她的孩子,檢察這邊起訴的話,罪名不會太重,法院也會對此酌情宣判。”
聽見這話,夏立軍紅了眼眶,他咬著牙,無聲的流著眼淚。
此時,杜峰坐在電腦屏幕前,一直注意著羅銳的表情。
只見他坐在柵欄外面,微微嘆了一口氣。
他手握著電話聽筒,安慰道:“夏立軍,我理解你的心情,除了給你說這個事情之外,我也是來提醒你,不管怎麼樣,尤秋妹是你的妻子,也是夏冰的母親。
夏冰的遇害,罪魁禍首是高洪山和熊俊這夥人,他們也會受到法律的審判。
尤秋妹是被迫的,我希望你明白這點。”
夏立軍沒有吱聲,他戴著手銬,用手背擦拭了一下臉上的眼淚。
羅銳的話還在繼續(xù):“夏立軍,你以前是什麼樣的人,不用我說,你心裡清楚,但不可否認,你是一個好父親,爲了家庭,任勞任怨。
這一切,你的兒子夏冰都看在眼裡。
他不希望你以後做出違法的事情來,不要衝動,做什麼事,一定要想一想後果,好嗎?”
聞言,夏立軍搖了搖頭,臉如死灰。
電腦屏幕外,杜峰緊盯著羅銳的一舉一動。
夏立軍一直沒有吱聲,但羅銳不斷地耐心勸導。
“杜隊,這羅組長不像是在教唆啊。”
此時,說話的是一中隊的偵查女警,外號叫桃子。
杜峰挑了挑眉:“這不僅沒教唆,他還在阻止夏立軍幹傻事,這事兒怎麼有些莫名其妙,羅銳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
桃子解釋道:“這夏立軍被送進看守所,就是羅組長他們之前抓的,好像說是這人手持管制刀具,想要找孫寶明的麻煩。
羅組長這麼做,應該是事出有因。”
杜峰沉吟了一會兒,問道:“這夏立軍這麼快被放出來,查到什麼原因了嗎?”
桃子點頭:“我來就是爲了這個事情的,我們的人去看守所找了好幾個負責人,夏立軍能這麼快被釋放,主要原因是他兒子被害,這個年輕人的屍體在殯儀館停放了半個多月,無人認領(lǐng)。
所以這是看守所和檢察、法院共同做出的決定,羅組長並不知情。”
杜峰皺著眉頭:“你確定?”
桃子把手裡的文件遞給他:“當然確定,這都有好幾位的簽名呢。”
杜峰拿起文件,仔細看了看,章印確實來自這幾個部門。
桃子繼續(xù)道:“夏立軍的父親早年因病過世,母親年齡也大了,自理都難。所以照顧夏冰讀書和日常生活的都是尤秋妹,夏冰的屍體,當然是要他這個父親去認領(lǐng)。”
“醫(yī)院住院部那邊查到什麼線索了嗎?”
桃子點頭:“那個小偷被抓到了,手下的人正在審訊室裡審著呢。”
杜峰把文件放在桌面上,拿出手機把文件拍了照。
接著,耳機裡傳出夏立軍的聲音,杜峰看向電腦屏幕。
夏立軍的表情稍微鎮(zhèn)定了一些,他道:“羅警官,謝謝您,謝謝您的開導,我聽您的,出去後我一定重新做人,我會讓我兒子在天之靈看看,他爸爸是一個好父親。”
羅銳:“行,記住你的承諾!”
夏立軍:“我會的,您放心。”
畫面中,羅銳像是如釋重負般吐出一口氣。“那就先這樣,時間不早了,我就先走了,你出來後,有什麼困難可以隨時找我。”
羅銳站起身。
夏立軍也跟著站起來,他手裡還拿著電話聽筒,他嚥下了一口唾沫,臉上的表情非常誠懇和莊重。
他向柵欄外面鞠了一躬,開口道:“羅警官,你是一個好警察,我代替我兒子,向您說一句謝謝。”
羅銳的臉上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我還是頭一次聽見有人說我是好警察。夏立軍,保重,記住你說的話。”
“我會的!”
羅銳掛掉了電話聽筒,渾身輕鬆的走出了接待室。
整個監(jiān)控視頻裡,羅銳自始至終都沒有教唆、蠱惑夏立軍。
而且還恰恰相反,他在不斷地勸解對方,希望對方放下仇恨,出來後好好做人。
從另外一面來講,羅銳去看守所和夏立軍見面,毫無疑問是知道對方會做出出格的舉動,他已經(jīng)預判到夏立軍會對尤秋妹動手。
但是夏立軍是羅銳抓的,他肯定清楚夏立軍的爲人。
能預料對方心中的想法,杜峰覺得羅銳確實是洞察人心。
對監(jiān)控視頻的調(diào)閱,以及對看守所的偵查,都已經(jīng)證明羅銳和此事無關(guān),杜峰的心裡稍微有了底。
他和桃子來到審訊室,主審的兩位刑警已經(jīng)出來了。
見到杜峰後,他們開口:“杜隊,該審的都已經(jīng)審了,嫌疑人是一個慣犯,而且不是第一次在醫(yī)院行竊了。
據(jù)他所講,病人家屬身上都帶著錢,而且缺少防範,下手比較方便。
案發(fā)當時,他偷了一個家屬的錢包,剛好被一個過路的病人看見,所以這才驚動了走廊上的兩名法警,這才導致尤秋妹的病房無人看守。”
“這個竊賊認識不認識羅組長?”
“照片讓他已經(jīng)辨認過,他說不認識。而且我們也詢問過住院部的護士和醫(yī)生,除了半個月前,羅組長帶人給尤秋妹做筆錄之外,他再也沒在住院部出現(xiàn)過。”
杜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行,幸苦了,這個竊賊就按照程序來辦,其他沒什麼事了。”
“好的。”
此時,杜峰渾身輕鬆,臉上露出了笑意。 桃子見他的模樣,翻了一個白眼:“杜隊,這下您放心了?”
杜峰揚了揚手裡的手機:“那是,羅組長什麼人,我怎麼會不信他。”
“切,我看先前可不是這樣的,您已經(jīng)把羅組長當做嫌疑人調(diào)查了。”
“你懂個啥,我查總比督察組那幫人調(diào)查要好吧?”
桃子聳了聳肩:“那倒是。”
說著,兩人來到辦案大廳,他們剛想上樓,杜峰看見門口涌進來了一羣人。
除了陳浩之外,還有羅銳的父母、岳父母,以及莫晚秋。
不僅如此,刑事小組的人也衝了進來,臉上的表情極度慌張。
杜峰摸了摸後腦勺,只覺得腦袋有些脹痛。
羅森和馮萍滿臉焦急,剛想開口,陳浩攔住了他們。
他看向杜峰,開口問道:“老杜,到底什麼情況?羅銳的電話一直沒人接聽,魏局的電話也打不通。
我來的路上給督察組打了電話,羅銳也沒有被他們帶走,你給我一句實話,他現(xiàn)在到底在哪兒?”
“是啊,杜隊長,我兒子到底在哪兒啊?”馮萍拿著他的手:“我自己的兒子,我知道,他絕對不會幹出教唆嫌疑人的事情來。”
除了她之外,羅森和莫立國、何春華也七嘴八舌的問了起來。
“我就說當什麼警察,稍不注意把自己也得搭進去。”
“老羅,你這話說的沒錯,羅銳經(jīng)商的眼光不比當警察差,幹個鳥,別讓他幹什麼狗屁警察了。
羅銳要是和我一起做生意,他早就是整個海東省的首富了,現(xiàn)在還受這個鳥氣!”
……
杜峰有心開口,但都被這雜七雜八的聲音給淹沒了。
莫晚秋稍微冷靜一些,她雙手一揮,大聲呵斥道:“都別吵了,讓杜隊講話!”
聞言,一大家子馬上閉了嘴。
杜峰嘆了一口氣,緩緩道:“經(jīng)查,尤秋妹遇害的案子……”
衆(zhòng)人都緊盯著他,大氣都不敢喘。
“確實和羅組長沒關(guān)係。”
頓時,莫晚秋鬆了一口氣,小手不斷地拍著大胸*脯。
“嚇死我了,我就說嘛,羅銳這麼聰明,偵破過那麼多案子,他要是犯事兒,怎麼會讓你們這麼輕易逮住!”
衆(zhòng)人一聽這話,面面相覷,臉都黑了下來。
特別是杜峰,簡直無語至極。
何春華趕緊瞪向自己的女兒,莫晚秋這才意識到說錯話了,她趕緊開口:“不對,羅銳肯定不會犯法的,他是一個警察,他鬼精鬼精的,他要是犯法,你們肯定也抓不到。”
杜峰翻了翻眼皮,心想你這話說了,和沒說有什麼兩樣。
陳浩知道事情解決了,便默默地退了出去。
他來到門口,抽出一支菸,點燃後,深吸一口後,他笑了笑,往大門口走去。
楚陽拉了拉楊波和方永輝的衣袖,指向陳浩的背影:“看見沒,他就是青鬼,咱們市局的刑警支隊長,全海東省最牛的刑偵警察!
當初,咱們組長和他一起破獲了不少大案要案,而且兩個人關(guān)係特別好。
咱們組長出事了,最著急的就是他,但是一知道組長沒事兒,他就默默的離開了。
我告訴你倆,這纔是我最崇拜的刑警。”
楊波頷首:“呃……陳支隊看起來,確實是很有風采,但我好像怎麼覺得對他有些熟悉。”
方永輝推了他一把:“你傻啊,對哦,你那時還是片警,陳浩以前是臨江市的支隊長,幾年才調(diào)任到省市的,咱們大隊的李大,不就是最佩服他嗎?”
楊波點頭:“我就說,我肯定是在哪兒見過他。對了,楚陽,你說你最佩服陳支隊,那你把我們羅大擺在什麼位置?”
楚陽嘆了一口氣:“誒,羅大當然是好,可是按照輩分來講,他是我?guī)煹堋!?
蘇明遠深以爲然呃點頭:“也是我?guī)煹堋!?
方永輝:“同樣。”
這羣人見羅銳沒事,心情好了不少,紛紛和羅銳家人打了一聲招呼,然後就回辦公室做事去了。
莫晚秋對這些人很有好感,知道羅銳身陷囹吾,他們馬上就找上門了,而且還四處找人幫忙。
“謝謝大家了,馬上元旦了,你們要是有空,就來海邊的別墅,我做東,請你們搓一頓大餐。”
楚陽趕緊點頭:“行,我得吃窮組長。”
田光漢笑瞇瞇的道:“要是有茅臺,我也去。”
莫晚秋大手一揮:“茅臺管飽!”
杜峰墊著一張臉,問道:“那我呢?”
“一邊涼快去。”
莫晚秋把身前的小皮包往身後一甩,一臉輕鬆的離開了辦案大廳。
……
海江區(qū),下河灣。
“魏局,魚鉤上早就沒餌了吧?”羅銳指了指魚漂:“魚漂都沉下去好幾次了,也沒見你動一下魚竿。”
魏羣山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可能都是小蝦米吧,看見魚餌,就去輕輕咬一口。”
羅銳閉嘴不言,看見自己的魚漂往下沉,他立即拽起魚竿。
一條小鯽魚,甩動著尾巴,被魚鉤拉了上來。
“漂亮!冬天還能釣到鯽魚,魏局,您看這色澤。”羅銳取下三指寬的鯽魚,拿在手上仔細瞧了瞧,然後放進河裡。
鯽魚的尾巴在水面上捲起一朵漂亮的水花,遊進了水深處。
魏羣山看見鯽魚消失的水面:“這已經(jīng)是你放的五條了。”
“那沒辦法,您只帶了魚竿和魚餌,這些魚我放哪裡?”
“說的也是,放它們一馬,來年春天,這河裡就會繁殖好幾十條小鯽魚。”魏羣山若有所思的道。
聽見這話,羅銳沒有吱聲,他把魚鉤裝上蚯蚓,然後把魚線甩進河裡。
雙方繼續(xù)沉默下來,魏羣山的眼神飄忽不定。
羅銳眼角的餘光,見到他似乎下定決心般,從兜裡掏出手機。
魏羣山深吸了一口氣,撥出了一串號碼。
“喂,杜峰,是我,我現(xiàn)在命令你,停止一切調(diào)查!不要再查下去了!”
“什麼?你已經(jīng)查清楚了?”問這話時,魏羣山瞥了一眼羅銳,然後他站起身,走到一邊接聽電話。
羅銳沒搭理他,繼續(xù)自顧自的釣魚。
過了好一陣子,魏羣山還沒回來。
此時,已經(jīng)是傍晚時分,河面起了風,樹葉落在河面上,打著旋飄走。
羅銳剛想看向魏羣山,卻見河面上突然出現(xiàn)黑漂。
他心裡一陣悸動,忙去拽魚竿。
但此時……
“噗通!”
一塊石頭從他背後飛出來,重重地砸在魚漂的位置。
羅銳忙站起身,警覺的看向背後。
魏羣山一邊冷笑,一邊拍了拍手。“讓你釣,讓你在我面前顯擺!”
羅銳訝異:“不是,魏局,您這是幹啥啊?”
“我能幹啥!你不就是顯擺嗎?我空軍,你也別想撈著好!”
魏羣白了他一眼,開始收拾漁具:“走了,這一天天的,不省心,浪費我一天時間!”
羅銳頓時明白了過來,他笑了笑,問道:“杜峰調(diào)查的怎麼樣了?他有沒有找到什麼線索?”
“你想聽?”魏羣山盯著他。
羅銳聳了聳肩:“不說也可以,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說真的,我也想過,夏立軍殺害尤秋妹,他這麼果斷決絕,其實不用誰教唆、蠱惑,他也會這麼做。
就算看守所現(xiàn)在不放他,只要他出來,其實結(jié)果是一樣。
他倆名義上還是夫妻,尤秋妹的命運早就註定了……”
羅銳聳了聳肩,點點頭。
魏羣山嘆氣道:“杜峰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了,你去看守所,主要是勸解夏立軍不要做傻事,而且監(jiān)控也證實了這一點,我沒想到你還會這麼做。
而且看守所也證明,他們提前釋放夏立軍,是因爲夏立軍是被害人家屬。
至於醫(yī)院出現(xiàn)的那個小偷,應該只是巧合。
羅銳,你沒讓我失望。”
魏羣山把漁具裝進包裡,拎在手上,繼續(xù)道:“對了,再過兩天就是年底的表彰大會,你到時打扮漂亮一點,該獲得的榮譽還是要拿的,到時,你的刑事小組和陸康明一起回沙河縣,這老小子爲這事兒,沒少和我吵。”
羅銳點頭:“行,我知道。”
魏羣山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
等他離去後,羅銳嘆了一口氣,往林子裡走去。
這個林子,就是當初活埋夏冰的地方。
因爲案件已經(jīng)結(jié)束,四周的警戒線已經(jīng)被撤掉,只留下一個大坑還沒有被填埋。
羅銳走到坑邊,抓起一把泥土,任由泥土從手心裡滑落。
他喃喃自語道:“安息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