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來?能不能換個地方踢啊!”項金叫苦,幸好他這次有反應的空間,很容易躲閃了。
項金身上翻著浪花,與荊玉對了幾招,發現荊玉這個狀態是很暴躁,一拳一腳都很兇猛,可少了些心智。
平常的荊玉若想跟他切磋,首先就要保持距離,不能讓他貼近。因爲荊玉所擅長的是道術陣法,跟他近身肉搏處於劣勢。
現在她反而主動靠近,拳腳再兇狠,打贏她對項金來說也是變簡單了。
她現在只會直來直去的拳腳和一些最簡單的火焰道術。因爲這些最簡單的一招一式最容易發泄心中的戾氣。她現在只想打人,不是想打贏,沒心思去拉開距離周旋,準備什麼威力大的複雜道術。
項金上撥她迎面而來的拳頭,下按她又一招撩陰腿,俯身抱住她雙腿,將她抗在肩膀上,硬抗著她狠狠砸後背上的拳頭,展開蝴蝶身法趕去大鼎。
最後這些路瞬間就到了,項金把她貼著鼎放下,她安靜下來,不過還是兇狠瞪著項金,身體顫抖,在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再打了。
項金與她相對而坐,心間靈臺穴亮起金光,金色蓮花出現,光芒籠罩荊玉。
荊玉慢慢閉上眼睛,不再顫抖,更安靜了。
項金心神控制著金蓮小心翼翼試探進入她的靈臺心府。
她的心府世界一半都被染上了青黑色,中間盤坐那個晶瑩翠綠的人形就是她的靈魂了。
靈魂雖然沒有衣服,但籠罩著特有的朦朧光暈,使人看不真切,一樣能遮擋項金的非禮視線。
項金記得龍宙進他夢裡的時候是和常人一樣的,衣服上的流水花紋都能看清楚。可他不能以常理度之。
“還不快幫我!再看我等會兒踢廢你!”荊玉現在能保持理智,只是還受影響,有些暴躁。
“好香!”項金的靈魂深吸一口氣。
以前她香動滿城的時候,那仙草氣都是從靈魂中透過身體散發出去的。
這裡作爲仙草香氣的源頭,芳香馥郁,刺激著項金貪婪的心思。
他現在也生出把她當作丹藥吞了的想法。
蓮花朝他六瓣舒展,蓮華盪漾,項金猛然清醒,羞愧難當,好有罪惡感。
那個朦朧晶瑩的靈魂現在也染上了一部分青黑,不過也只是一小部分,她的靈魂是最純潔的靈根仙枝,自己可以淨化這些,不過有些艱難。
連她的靈魂都能染上,說明這淮水霸主也不簡單。
項金操控花瓣向她舒展,幫她驅散青黑煙氣。
外面大鼎的威能加上金蓮還有荊玉靈魂自己的能力,很快將青黑色褪去,恢復晶瑩翠綠。
她也不再那麼暴躁了,朝項金心神飄去,笑道:“香不香?你是不是也想吞了我?”
“玉兒你暴打我一頓吧,我好有罪惡感。”
她收斂笑容,有些悲傷,“如果最後逃不過被人吞掉的命運,我希望那個人是你。”
“我絕不會!”
她又笑了,“你懂什麼,天大的好處怎麼能便宜了別人。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保不住我了,反正無論被誰抓去,我們都要做虧本買賣,不如我們自己吃了,損失小一些。”
“什麼叫我們吃了,是我吃了你,這算什麼!”項金悲傷又憤怒。
荊玉卻還在笑,“我們是一個整體,勝敗盈虧都是一起的,這個辦法是有些虧,也是虧損最小的。”
“我不想算這種帳!”
“好了好了!知道你捨不得,連想一想都覺得有罪惡感。這就算懲罰你的罪惡了。”荊玉笑著輕輕捶了他一拳,看他還很愧疚,又輕輕捶他兩拳,“怎麼,嫌太輕了,不能洗刷你的罪惡?記在賬上,以後再好好蹂躪你。現在快幫我把它驅散出去。”
記在賬上,往往就不用還了。荊玉纔不要跟他算這麼清楚。
一半的心府世界還是青黑色的,可是這東西很難驅散出去,蓮華照耀處也有消散的跡象,可是太慢了,這效果不實用。
“它不想出去,那就讓它過來吧。”項金沒辦法了,用自己的心神做引子,引誘它去自己的心府世界,離開荊玉這裡。
“喂!你這算什麼辦法?爲了我犧牲你?別跟我玩這套!你一會兒瘋了打我,我可沒能力制住你,直接幹掉你算了!”
“知道你心狠。”項金笑她嘴上狠,心裡卻軟,“我沒事的,我這麼友好的人怎麼會瘋了打人呢,只有你這種天性兇的人才會。”
“它纔不會管你兇不兇。”
“我不是有這朵花嗎,這可是神秘的高僧送的。”項金想起那個小和尚,突然覺得他和外面石刻上那個小和尚像是一個人,只是差了十幾歲。如果真是一個人,那他應該不只千歲了。
要青黑氣出去很難,要它過來果然就簡單多了。它沒有靈智,只是本能去附著靈魂影響情緒,是項金還是荊玉對它來說沒有區別,能附著就好。
項金引誘著它,離開荊玉這裡,進入自己的心府,金蓮張開六瓣,將它全部包裹,花瓣合上。
問題算是解決了,不過六瓣金蓮也暫時不能用了。
兩人精神迴歸身體,睜開眼,相視一笑,並排躺下休息。身不累,心累。尤其是項金,一直擔心她變不回來了。
井口處一人急慌慌降落,拜新月回來了。
他沒想到那青黑色氣這麼厲害,當時仗著修爲和手中的法寶,沒什麼感覺,出去之後,時間久了,才感覺到這東西的厲害。荊玉只是被染上一點兒,他是主動吸收,比荊玉發作更猛。
他手裡的鼎耳只是專門用來做這件事的,出去之後不可能一直催動。想要用這東西把它逼出來,只能在那個大鼎前,藉助完整的鼎才能實現。
他收起法寶後,再也壓不住了,能保持理智回到這裡算他運氣好。
拜新月神色猙獰,也顧不得問多出來的項金是什麼人,跪在鼎前,按之前的方法將體內的青黑色煙氣全部逼出來,封回鼎下。
他做完這件事,長呼一口氣,也躺下休息。
項金荊玉卻坐起來。
拜新月道:“不知這位是?”
荊玉道:“這是我弟弟,金瑯。”
項金也不能反駁她,只能讓她做一回姐姐,以弟弟的身份向拜新月打招呼。
“金琳金瑯,名字像姐弟,可二位卻更像雙修道侶。”拜新月休息夠了,起身笑道:“此處昏暗靜謐,罕有人至,倒也不失爲幽會佳所,在下就不打擾二位了,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