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歌感覺渾身的血液都要沸騰了,難受得驀地坐起身,額頭上一層的熱汗,她揮了揮手,周身七彩的琉璃光溢出,她猛地一掌拍在了牀榻上,頓時(shí)嘭的一聲,牀榻被打穿了一個(gè)洞。
她腦袋有片刻的清醒,愣了下,眨眨眼,望了望自己的手,一臉懵逼。
她、她她她啥時(shí)候這麼厲害了?
門響了下,她猛地?cái)E起頭,發(fā)現(xiàn)是墨祈,才鬆口氣。
可隨即想起牀榻上的洞,屁股挪了挪,蹭到了洞上堵住了,擡起頭,嘿嘿傻樂。
墨祈端著醒酒湯走到牀榻前,“別藏了,本王看到了。”
“嚶~我不是有意的,剛剛太難受了嘛。”離歌小心翼翼瞅她一眼,小聲哼唧。
“把藥喝了。”墨祈遞過去。
離歌接過來,湊過去聞了聞,很不好聞,可想到自己的難受勁兒,還是捏著鼻子喝了。
等喝完了,才苦著臉把碗推給了墨祈,“好苦好苦!”
“張嘴。”墨祈把碗隨手放在一邊。
“幹嘛?”離歌愣愣張開嘴,下一瞬,就感覺舌尖一甜,她咬了咬,頓時(shí)蜜餞的香甜涌上來,壓制住了苦澀的味蕾,頓時(shí)笑瞇了眼。
墨祈在一旁坐了下來,清冷的視線掠過她額頭上的汗,以前先前的反應(yīng),皺了皺眉:“把手伸出來。”
離歌本來正如小倉鼠似的咬著蜜餞,從左鼓到右邊,聽到墨祈的話,愣愣擡頭:“啊?”
反射性地把手伸了出來,騰地一下遞到墨祈面前。
要做什麼?
墨祈冰涼的指腹搭在她的脈搏上,瞳仁縮了縮,周身的氣息涌上了一股寒意。
離歌瞪大了眼:“你、你這表情很不對勁啊?難道這身體出問題了?”
“沒事。”墨祈手指從她腕上挪開,卻沒收回,又重新探到了她的額頭上,她原本額頭上的燥熱滾燙,貼上墨祈冰冷的手指,驀地舒服了些。
她渾身一僵,都不知道怎麼動彈了。
嘛、嘛情況?
他表情這麼凝重,像、像是沒事兒麼?
“你別騙我,我小心臟還是能承受的……”離歌未完的話消失在墨祈突然出現(xiàn)在掌心的一把匕首上:“橋豆麻袋,有話好好說!”
墨祈睨了她一眼,淡定地劃破了自己的手指。
血珠冒出來,鮮紅的顏色讓離歌傻眼了。
所以等墨祈把指腹上的血點(diǎn)在她眉心時(shí),她壓根沒想起來要躲開,只是傻愣愣地望著他,看著他的手指靠近,還有他棲身靠近的身體,熟悉的冷香襲來,她感覺嗓子有些幹,腦袋裡也空空的,說不出來半個(gè)字。
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她額頭上的血,紅到極致,周身盈綠的光澤一晃。
下一瞬,完全融入了她的肌膚裡,消失的一乾二淨(jìng)。
離歌沒看到,可她能感覺到墨祈靠近的瞬間,她身體裡原本涌上的燥熱徹底消退掉,她這才愣愣明白過來,他是在幫她治療。
“我這是怎麼了?”
“小毛病。”墨祈收回手,垂著眼站起身,“睡吧。”
離歌探出手拽住了他的衣袖,“我沒這麼蠢,這明顯不怎麼正常。我上次變?nèi)耸且驙?wèi)誤吞了妖丹,那麼這次呢?”平白無故的突然變身,這太奇怪了,要說沒點(diǎn)貓膩,她反正死活是不會信的。
“……你同樣是吞了妖丹。”墨祈轉(zhuǎn)過身,想了下,也不打算瞞著她了。
“嘎?啥時(shí)候,我怎麼不知道?”離歌奇怪。
“暫時(shí)還不清楚,等查清楚了再告訴你。”墨祈眸色沉沉,他大概猜到了,可沒確定之前,卻不喜歡下定論。
“好吧,那我什麼時(shí)候又變回去了?”離歌無條件地選擇相信墨祈,他給她的感覺一向很安全。
只是又要變回去了,她忍不住失落。
扯了扯自己的胳膊,以前還不覺得有多稀罕,可自從成了獸,她從未覺得當(dāng)人的感覺竟然是如斯的美妙。
墨祈墨黑的瞳仁望入她眼底的悵然,瞇著眼湊近了:“你很想當(dāng)人?”
“當(dāng)然了。”當(dāng)獸太危險(xiǎn)了。
離歌一想到剛來時(shí)差點(diǎn)被墨凌霄給砍了,就覺得心有餘悸。
似乎是意識到她的擔(dān)憂,墨祈道:“你體內(nèi)如今銀珠吸收的除了有狼妖的妖丹之外,還有另外一種妖丹,本王已經(jīng)把兩種妖丹完全融合入銀珠內(nèi)。你試試你如今的力氣。”
“試試力氣?”離歌眨眨眼,慢慢挪開,望了望屁股下的洞,再望了望自己的手。
突然眼睛烏溜溜亮了起來,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不、不是她想的那樣吧?
她飛速掀開身上的錦被,下了牀榻,直接不穿鞋就要下牀。
墨祈皺眉,攬著人的腰給抱了起來:“又胡鬧。”
“你不是讓我試試嘛?”離歌摩拳擦掌,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試試自己的力氣上,壓根沒注意到自己順桿子窩在了墨祈的懷裡。
墨祈看她壓根沒注意,原本僵愣的身體軟下來,就那麼攔腰抱著,“嗯。試吧。”
離歌憋著一口氣,側(cè)過身,擡起手掌,對著那牀榻,猛地砸了下去——
結(jié)果等砸下去之後,牀榻紋絲未動。
離歌呆呆地回頭看了墨祈一眼,眼睛水汪汪的:“沒……用。”
墨祈狹長的鳳眸波光瀲灩而動,掀了掀長長的睫毛:“嗯。”
只是下一瞬,隨著他輕輕的一聲,原本完好無損的牀榻,嘩啦一聲變成了廢柴。
離歌震驚:“……”
墨祈繼續(xù)淡定:“沒用?”
離歌回過神,激動地只想大聲吆喝,抱著自己的手跟抱著金手似的。
高興了一會兒,小聲道:“要是變回去,會不會也消失了?”
“不會,這是你本身融合的妖力,只是你沒有妖術(shù),所以只能有些力氣,不能加以利用。從明天開始,跟本王練妖術(shù)。”墨祈掃了一眼根本不能睡的牀榻,走到軟榻前,把人放下了。
離歌等挨著軟榻,才後知後覺地發(fā)現(xiàn)自己剛剛一直都窩在墨祈懷裡。
一張臉突然就紅了下來。
墨祈背對著她,重新拿來一牀錦被蓋在她身上。
離歌蓋了,卻是把錦被往上一寸寸挪動,直到完全蓋上,只露出一雙烏溜溜的大眼跟一頭的銀髮,默默瞅著他,眼睛眨也不眨。
墨祈的視線在她身上掃過,想了想,掌心一番,一個(gè)東西遞到離歌面前,“把這個(gè)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