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靖心念一動,召回了滅諦鍾,直接將鐘罩在了身上。心神合一,以秘力激發(fā),頓時滅諦鍾旋轉(zhuǎn),纏繞出古怪的經(jīng)文,鐘面上幾尊佛陀之象幻化出來,形成強(qiáng)大的防護(hù)。
再施展六翼飛殤法,一瞬間出現(xiàn)在呂通面前。殘刑速度也不慢,緊隨其後,下一刻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狄靖背後,手中鐵棍帶著萬鈞之力,重重地往狄靖頭頂敲落下去。
呂通駭然失色,連忙召回靠得最近的黑色齒輪擋在面前,他不敢想象,狄靖竟然冒著被殘刑敲一棒的風(fēng)險,要來先解決了他!
狄靖也正是這般想的,以滅諦鍾護(hù)身,硬抗殘刑一棒,先解決了呂通,然後再對付這隻蠶蟲。
狄靖秘力灌注到白骨大棒上,十幾個星點閃爍,整根白骨大棒就有數(shù)千斤重,再加上狄靖本身就具有的一萬八千斤力量,一棒打下去,黑色齒輪登時就被擊飛。呂通大駭失色,慌亂中一拳轟出,想要擊退對手。
狄靖卻是雙手齊動,一拳打在呂通左臉,一棒敲在胸口,就像天雷轟擊般,將對方打得陷進(jìn)山石裡。
也就在狄靖打翻呂通的同時,殘刑一棒也落在了滅諦鐘上。
咚!
這一棒下去,狄靖只感到耳中轟鳴,眼前直冒金星。滅諦鍾之外的怪異符文都潰散了許多,至於那幾尊佛陀,發(fā)出一陣陣梵唱之音,寶相莊嚴(yán),沒有一絲損壞。
狄靖被梵音洗滌,神識頓時恢復(fù)了明朗,提著白骨大棒便與殘刑交起手來!
呂通被衆(zhòng)人救起後,顫顫巍巍拿出療傷丹藥,狠狠吞了一把下去,將傷勢壓下去。擡頭看向天空,狄靖與殘刑兩人,正戰(zhàn)得如火如荼,身形急速晃動,人影翻飛,一道道氣勁飛散,一股股勁力衝擊,難分軒輊。
沒了呂通在一旁干擾,狄靖頓時感到壓力小了許多。他與殘刑交手的次數(shù)不少,知道對方速度很快,本身實力也不俗,但他一旦進(jìn)入“靜默入微”狀態(tài),殘刑的速度和實力,便起不了任何作用。
因爲(wèi)一旦近身交手,殘刑將會處於相當(dāng)被動的狀態(tài),一招一式,都會被狄靖提前摸索出來,進(jìn)而採取破解之法,輕而易舉就能將之逼得束手無策。
數(shù)招之後,狄靖眼一垂,收斂了熾盛的氣息,漸漸進(jìn)入靜默入微狀態(tài)。舉手投足間,都顯得輕鬆寫意,不緊不慢。
而正是這種情況,使得殘刑如臨大敵,根本不敢與狄靖近身交手。微微一頓,立時就化成一道黑光,遠(yuǎn)遠(yuǎn)飛了出去。
“實力見長了,膽識卻還是那樣,見勢不妙就逃。”狄靖也沒去追趕,冷笑一下之後,便落回地面。
封神閣衆(zhòng)人全都愣了,那殘刑竟然會不戰(zhàn)而退,而且還退得這麼徹底,根本就沒與他們打招呼。狄靖的實力,他們都已經(jīng)看得相當(dāng)清楚了,不減當(dāng)初在天神山的雄風(fēng),哪怕這些人進(jìn)入了神道宗門,與之比起來,依然有巨大的差距。
可他們當(dāng)中,唯一能與狄靖匹敵的殘刑,卻毫無留戀,一無牽掛地就跑了,這簡直是不仗義到了極點。
而神庭紫府這邊,馮寶等七人喜笑顏開,原本慘敗的場面,因爲(wèi)狄靖出馬,完全扭轉(zhuǎn)了頹勢。對方領(lǐng)頭的兩人,一傷一逃,傷的半殘,逃的倉皇,真是大快人心。
“狄靖,你們少得意,你這次將我打成重傷,我呂家是不會放過你的!”呂通面孔扭曲,半邊臉腫得老高,說話都有點不利索。
馮寶喝道:“是你們來拜山,相互切磋,你技不如人,大敗而歸,怪得誰來?”
“這次算你們走運,等到了梵咒古地,有你們好看的!”封神閣弟子恨聲說道,扶著呂通準(zhǔn)備下山。
“慢著。”狄靖雙手叉腰,揚起下巴,俯視著這二十來人,說道,“我還沒讓你們走呢?”
“你想幹什麼?”一幫人頓時感到頭皮發(fā)麻,膽戰(zhàn)心驚,顫聲問道。
韓一凡也叉著腰,挺著胸膛,道:“說了我們宗門弟子不多,缺少看山門的,你們?nèi)吡耍l替我們看山門?”
“臭小子,我們是封神閣的弟子,神道宗門的弟子,豈能給你神庭紫府看門?!”一個弟子急眼了,怒不可遏。
狄靖道:“你是什麼東西?給我看門我還嫌棄呢,把他留下!”
說著指了指被兩人攙扶著的呂通,讓黃金家族的子弟看守山門,那纔是倍兒有面子。
呂通傷勢不輕,一聽狄靖要留下他作爲(wèi)看門之人,怒極氣急,牽動傷勢,又噴出一口鮮血。
“呂師兄來自黃金家族,怎麼可以留下來給你們看門?你們別欺人太甚了!呂師兄在三大神道宗門都有族人,惹怒了呂家,神庭紫府也保不住你們!”
“那就給你們兩個選擇:要麼留下呂通一人來看門,要麼你們?nèi)慷剂粝聛恚 钡揖柑ど蠋撞剑砩蠚鈩萑琮垼瑝合蛐\(zhòng)人。
二十來人兩股戰(zhàn)戰(zhàn),若說讓他們留下來看門,自然是不願,但若留下呂通一人,又是不敢。
“全綁起來!”韓一凡不知從什麼地方拿出一條粗大的繩子,作勢要捆了衆(zhòng)人。
封神閣諸人嚇得扔下呂通,拔腿就走,邊走還便叫道:“呂師兄,我們回封神閣去請高手來救你!”
“你們···這幫混賬!”呂通氣得面色紫脹,差點暈了過去。
這一下,簡直大快人心,神庭紫府幾人盡掃胸中鬱悶。韓一凡上前就要將呂通綁起來,狄靖卻道:“這普通繩子綁不住他,需要特別的繩索。”
幾人都愣了,他們身上法寶雖然不少,但捆人的法器,卻是沒有。而且這呂通雖然受傷,但要掙脫一般繩索,卻容易之極。
就在衆(zhòng)人煩惱如何捆呂通時,山上一道白光飄落下來,落在地上,竟是一條白色的藤蔓,還有一股不弱的靈氣散出。
“咦!這不是後山的雪藤嗎?”馮寶撿了起來,驚喜地說道,“這雪藤相當(dāng)堅韌,用來捆他再好不過了。”
韓一凡搶了過來,跑到呂通面前,就將他五花大綁捆成一個肉球,雙腿架在頭上,從兩腿間露出一個臃腫的腦袋。
“你們?nèi)绱藢ξ遥也粫胚^你們的,神庭紫府就等著從這世上消失吧!”呂通大叫道,他從出生到現(xiàn)在,還從未受過此等侮辱,這種感覺,生不如死。
季夢漪有點擔(dān)憂地道:“我們這樣做,會不會惹出麻煩來?”
“放心吧,不會的。”狄靖看著困在呂通身上的雪藤,心如明鏡。
幾人在山門前找了一顆大樹,將呂通吊了起來,“守護(hù)”著山門。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們神庭紫府的門童了。”韓一凡拍了呂通一下,整個人便在樹上盪來盪去。
“狄靖,你現(xiàn)在放我下來,我可以不追究你冒犯我之過,若是不然,整個中土世界,將無你容身之地!”呂通羞憤交加,出身黃金家族,身爲(wèi)神道宗門弟子,被人這樣捆綁著,簡直是奇恥大辱!
狄靖不屑地笑道:“你也就仗著你家族的勢力在外面顯擺,如果剝?nèi)チ诉@張皮,你什麼都不是。你的實力,根本就達(dá)不到天神山種子人選的標(biāo)準(zhǔn),與其他家族的人比起來,太弱了!”
幾人不再理會呂通,直接飛回了宗門內(nèi),留下呂通一人吊在樹上,聲嘶力竭地大吼大叫。
經(jīng)過這一趟折騰,一天時間已經(jīng)不多,狄靖也沒打算再去經(jīng)樓看書,而是轉(zhuǎn)回住宿。卻發(fā)現(xiàn)掌門九指神駝已經(jīng)等在了門外,正笑吟吟地看著他。
“拜見掌門。”狄靖施禮道。
九指神駝臉上露著滿意的笑容,說道:“做得很不錯,讓黃金家族的子弟看守山門,本座都不曾想到過。”
“那也要多謝掌門賜下雪藤,不然還綁不住。”之前那雪藤來得蹊蹺,雖然不知道是哪位前輩送來,但現(xiàn)在見到九指神駝,心中頓時瞭然。
“把你收的那把劍,給我看看。”九指神駝伸出手,說道。
狄靖神識探入法寶囊,從昊天鼎內(nèi)攝出無蹤千影劍,遞了過去。九指神駝接在手裡,屈指輕輕一彈,發(fā)出清脆嗡吟聲,隨即劍身抖動,想要逃離出去。
“劍聲鏗然,鋒色清明,劍體中器靈自蘊,是一把好劍!”
九指神駝?wù)F讚一聲,隨即一道元神之力衝出,包裹劍體全身,將呂通渡在器靈上面的靈識全部抹滅。
器靈失去控制,陷入狂暴的混沌中,在與九指神駝元神即將契合的一瞬間,九指神駝迅速抽離元神,將劍還給狄靖,說道:“我已強(qiáng)行剝離原有者的靈識,現(xiàn)在器靈正處於自我保護(hù)意識忽強(qiáng)忽弱的境地,你正可將自己的神識渡上去。”
狄靖將劍拿在手裡,猛地發(fā)現(xiàn)無蹤千影劍在此刻竟然比起之前狂猛了許多,若不是他身上有上萬斤巨力,差點就沒能鎮(zhèn)壓住。
“呂通那廢物,根本就發(fā)揮不了這把劍的真正威力。”狄靖心裡鄙視了呂通一陣,又暗自歡喜,他修煉有神照劍式,卻沒有一把稱心如意的寶劍作爲(wèi)媒介。現(xiàn)在無蹤千影劍在手,頓時讓他心潮澎湃。
神識滾動,衝入劍體中,便與那暴躁的器靈糾纏在一起。
狄靖的神識,經(jīng)過服用聚魂果,又被神霄神王施力凝固,已經(jīng)是相當(dāng)強(qiáng)大。此劍依然能被呂通煉化馴服,他自然也不再話下,費了半個時辰,終於是將神識打入器靈,將之完全控制。
無蹤千影劍認(rèn)狄靖爲(wèi)主,感受到狄靖身上有股不凡的劍意,頓時拔空而起,盤旋沖霄,往來之間,呼嘯生風(fēng)。
狄靖心中也是歡喜不盡,招手將寶劍收了回來,放入法寶囊內(nèi),對九指神駝道:“多謝掌門成全!”
“不必謝我,這是你應(yīng)得的。”九指神駝笑著說道,隨即面色逐漸專爲(wèi)凝重,道,“我此次出關(guān)找你,是有事與你商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