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使得是仙術,你怎麼能接得那麼輕鬆?”狄靖望著對方,接受起來有點困難。
癲道人哈哈一笑,道:“你使得的是仙術,我使的也是仙術。先不說你功力大不如我,即便是這兩式仙術,我所使的也比你這‘一式無終’,更爲深奧。”
“一式無終?”狄靖奇道,“掌門師兄不是說叫‘大道無情’嗎?怎麼在你嘴裡就變成一式無終了?”
“大道無情是一部仙法,當年祖師雲(yún)霄子只是尋找到殘卷,裡面有三式仙術,你所學的名叫‘一式無終’,乃第一式;爲師方纔所使的,叫做‘蒼雷真殛’,乃第二式。”
狄靖心頭火熱起來,連忙道:“師傅啊,你將那第二式也教了我吧。你看你將我?guī)Щ貋碇幔团钠ü勺吡耍粝聼o一個人自學自練,也沒有人教導指正,可吃了不少的虧。當初你收我爲徒的時候,可是給我承諾了的,宗門內的玄妙之術,可是雖我修煉的,那你現(xiàn)在就將這第二式傳我。”
“不行,不行,你第一式都還不夠火候,怎麼能急功近利,追著練第二式?更何況,這第二式不到真血境,是無法修煉的。”癲道人連連搖頭,拒絕得很坦然。
“同出自大道無情仙法,爲何我化脈境初期就能修煉第一式,第二式卻一定要真血境?”狄靖不滿,認爲癲道人小氣,不願傳授。
癲道人道:“因爲第二式需要因真雷入體,如果肉身不夠強悍,是無法承受真雷之力的。”
“引真雷入體?!”狄靖牙齒都在打顫,這也太恐怖了,雷霆這種東西,纔是真正地無情,不管是什麼,一旦沾上就會化成飛灰,不可抵抗。
修行的路上有雷罰,那是強大的修士在違逆天道時出現(xiàn)的劫罰,扛過去了可以逆天而行,但若抗不過去,則是身死神滅,徹底消散在天地間。
連那些強大的修士都不敢輕易去觸及雷霆,小小的真血境修士,又如何敢?
“太沒用了!”癲道人看狄靖一臉恐懼的樣子,直搖頭,“我所說的真雷,是指大自然降下的雷霆,裡面只蘊含了極微弱細小的真雷之力,只要能將那一絲真雷引入體內就行。並非是大修士渡劫時的雷罰,那種雷罰,輕易不會出現(xiàn),一旦出現(xiàn),方圓數(shù)百里都會化成焦土。”
“真血境修士,就能承受雷霆之力?”狄靖還是覺得駭然,即便是自然雷霆,那也不是肉身可以抵抗的。
“等你到了那個境界,自然就知道了。”癲道人捋著雜亂的鬍鬚,又擺出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咧嘴一笑,“其實也不是很難,對於我癲道人的弟子來說,更是輕而易舉。”
“未必。”
狄靖本來是半信半疑,但癲道人那一抹怪異的笑容,直接讓他將那“半信”給抹了。
癲道人也不在這上面糾纏,而是轉移了話題,說道:“爲師這次回來,一來是爲了考驗你的修爲,而來是要給你幾樣東西,作爲雲(yún)臺會武的賭資。”
“什麼?賭資?”狄靖大是奇怪,那雲(yún)臺會武,乃是各派弟子比試論道之處,難道還設有賭館?
“你不理解?那爲師換一種說法,就是添注的彩頭。有不少人,會在雲(yún)臺會武時贏不少好東西,所以你要爭爭氣,能贏多少是多少,全都是自己的!”
“其他的都無所謂,我只要後山溪澗裡的那根白骨大棒。”狄靖沒好氣地道。
癲道人一聽白骨大棒,眉頭一皺,眼眸微微下垂。狄靖心裡咯噔一跳,心想那白骨大棒估計有不小的秘密,多半無法得到了。
“行行行,你拿去就是了,反正這麼多年了,爲師也沒看出門道來。你若與之有緣,肯定能找出其中的秘密!”癲道人靜默了片刻後,很乾脆地答應了。
狄靖心裡簡直樂開了花,恨不得現(xiàn)在就取出來,裝進自己法寶囊裡。
“師傅,你真不要了?”
“說送你就送你,爲師豈是出爾反爾之人?”
狄靖嘿嘿直笑,道:“那弟子就不客氣了。另外還有一事,有人讓我?guī)沤o您老人家,讓您去見他。”
“誰?”癲道人吹鬍子瞪眼,別人有事,都是親自上門來找他,誰還敢這樣使喚他癲道人?
“寒玄深淵下面,一處寒冰洞窟。至於是誰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讓白骨大棒的主人去見他,估計是師傅你的老朋友呢?”
寒玄深淵之下的奇人,在見到白骨大棒的時候,情緒可是相當不對,與癲道人是老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寒玄深淵?白骨大棒?老友?會是誰呢?一點印象都沒有呢!”癲道人扯著鬍鬚,擡頭望天,努力地回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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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醒來,狄靖發(fā)現(xiàn)癲道人又不見了,只留下一個儲物囊,裡面裝了一些好東西,甚至還有一枚火雲(yún)金果。
“這應該就是給我的賭資了,不過連火雲(yún)金果也在,這可有點太過了。”
據(jù)他所瞭解,火雲(yún)金果只在昆墟神山纔會出現(xiàn),而且一百年只有那麼十幾枚,集濃郁到幾點的靈氣於一體,相當珍貴。一顆火雲(yún)金果,能讓化脈境初期直接達到大圓滿,哪怕是真血境修士,吃下後也有巨大的效果。
但是癲道人卻是建議在突破真血境時再使用,會有更大效用。
如此寶物,怎麼能拿來當做彩頭呢?
將火雲(yún)金果收好,又開始一天的修煉。那大道無情仙法中的一式無終,已經(jīng)被他練得初步入門了,不過一式擊出,沒有如燕鳴天所說的那般要耗盡全身之力,對他來說,只會消耗一半秘力。
這樣一來,就可以在短時間裡發(fā)出兩招,只是兩招過後,就必須恢復。
“能將這一式無終仙術練得比預期還好,全歸功於那次刻畫通天陣紋,使得右臂連帶手指,從經(jīng)脈到骨髓都被洗練了一番,以致後來運使秘力,纔會如此順暢無礙。這通天陣紋,神秘玄奇,連刻畫都需要巨大的力量,我修爲到了真血境之後,不知道是否能將之完全刻畫出來?”
離著雲(yún)臺會武還有十餘天,於是打算再刻畫一次通天陣紋,以此來伐骨洗髓。
狄靖叫來了雲(yún)猊,在一邊看著,隨即運起右手食指,勁力滔滔,匯聚如海,一指落下,風雲(yún)俱動。
雲(yún)猊這次沒有躲避,而是就在旁邊,頂著狂暴的氣浪,睜大了眼睛盯著狄靖的手指。
以指爲筆,指上如灌注了鉛銀,艱難畫出四筆之後,隱隱間竟有雷電交織的聲音,聲勢恐怖,與上次相比,那懾人的氣息如天崩地裂般壓來。
“這次怎麼與上次不一樣?難道是落指之處不同,所展現(xiàn)的異象也不同?”
狄靖心頭疑問,他這次著手處,與上一次是不同的位置,此番下手,感覺壓力倍增,四筆下去,就已經(jīng)感到難以爲繼。
體內的秘力,也消耗得相當迅速,那連著的四筆,就讓秘力耗去了大半,剩下的也在洶涌而出。
狄靖奮起餘勁,又是兩筆落下,此時的他,感到整隻右手似有火焰灼燒,而在骨髓裡,有雷電在瘋狂地穿行。
再畫下去,他不知道自己的右臂是否會就此炸開,而他體內還剩有一股秘力,勉強能再支撐一筆。
“突破肉身極限,熬煉真身!”
狄靖心一橫,指尖順著沙地劃動,第七筆畫到一半,體內秘力消耗一空,再也畫不下去了。而整條右臂的肌膚,也裂開了數(shù)道傷口,那血一絲絲流淌在手臂上,鮮豔之極。
整條手臂都在顫抖,連帶著半邊身子都隱隱發(fā)疼。
“上次能畫十二筆,這次卻只有七筆,不同的位置,所耗損的秘力也不相同,至於更後面的紋路,估計一筆就能耗費全身之力。看來想要在真血境畫出整幅通天陣紋,是不可能的了。”
感嘆一聲,吞食了一些丹藥,便盤腿調息,恢復力量。
沒過多久,一羣人奔上神來峰,遠遠地便叫了起來:“小師叔,我們該出發(fā)了!”
來人正是李封等一幫弟子,每一個人神清氣爽,精神煥發(fā),透著昂揚的鬥志。
“小師叔,你怎麼了?”很快,這些弟子便發(fā)現(xiàn)狄靖有點不對,神色萎靡,力氣不濟,渾身還有一陣陣的餘勁蔓延,似乎是經(jīng)歷了生死大戰(zhàn)一般。
“沒事,剛纔練功過度,爲了突破極限,消耗了全部的力量,兩三天就能完全恢復。對了,你們這是幹什麼?出發(fā)去哪兒?”
這些弟子全身裝束,分明是要出遠門的樣子。
“雲(yún)臺會武啊!”
“不是還有十來天嗎?”狄靖奇怪地道。
“雲(yún)臺會武設在神霄城,我們距離那裡也有三四天時間的路程,而且那是一處繁華之地,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人事物,一些師弟還從沒見過,所以我們提前幾日出發(fā),先去轉一轉,看看稀奇。”
狄靖恍然,道:“原來如此,只是我現(xiàn)在耗盡了力量,不克前行,你們先行一步,等我恢復過來,就前往神霄城與你們會合。”
李封沉吟了一下,道:“小師叔,你單獨前往,一路上難免會遇到一些麻煩,在五日後,還有幾位師兄和次峰的師叔們會前往,小師叔可與他們一道而行。趙師叔與何師叔也在其中,弟子先知會他們一聲。”
“也好,你們路上就多小心。”
衆(zhòng)人道別狄靖,便折回送信,隨後乘風御霧,朝著神霄城出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