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湛然看了看他,只能嗯了一聲,殷墨年便自己起身前去。
他從來不知道,御書房下有這麼大的空間,最開始他聽到是密道,以爲僅是出現什麼事後皇帝用來逃生的,可是現在看來,這裡道路衆多,只怕不是逃命那麼簡單。
“嗯?箭?”
殷墨年蹲下身撿起地上幾支箭,周圍還有幾支,而且箭羽很新,殷墨年正好奇著便繼續找,走了好一段路鼻子抽了抽,不遠處的路上有一滴血,並不明顯,若不是他五感強烈,斷然無法得知。
殷墨年心裡有些不好,便沿著這過道一路往前。
天色漸漸有了魚白,殷墨年看著前方已然出現的出口,牆壁上還有箭羽,尾巴上還有細細的繩子。
殷墨年輕身一掠已經衝了出去落在地上,這個地方他很陌生,應該是從未來過,而出口就在斷崖中間,斷崖上長滿了青苔或綠色植物,而這在這時,殷墨年在地上發現了有人踩踏的痕跡,還有大量的血跡。
血跡半乾,說明是前不久的事情。
殷墨年著實奇怪,又往前繼續找去。
鬱飄雪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這身子還是動不得,全身都痛,但已經不是昨晚分娩時的痛,而是劇痛後的一種痠痛。
“飛白。”
她輕聲開口,看著熟睡中的女兒。
她曾經跟殷湛然說過,他們的女兒就叫飛白。
“大人醒了。”
寧靜的屋子突然傳來聲音,鬱飄雪擡眼,居然又是那個白玉面具的男人。
“我叫鬱飄雪,你怎麼稱呼?”
她的聲音很弱,中氣很不足。
“甄賀。”
鬱飄雪哦了一聲,腦子裡確定這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見到這個人。
只是她現在覺得很尷尬,自己一個女人躺在牀上,牀外幾米遠就有一個男人,她當然是尷尬的,要是那是個太監,她就不尷尬了。
只是現在,情況不明,她也只好假裝不懂尷尬。
“甄賀是吧!感謝你的幫忙,你是恰巧路過那裡麼?”
鬱飄雪自己找了一個理由,甄賀卻十分不配合的搖頭。
“當然不是,我是特意去見你。”
“哦……那你怎麼知道我在哪兒?”
甄賀呵呵笑了,卻不說話鬱飄雪抿了抿脣,也不敢再問,便轉了話題。
“那個……我現在已經沒事,我想先回家。”
鬱飄雪說著看了看懷裡的女兒,她正什麼都不知道的安睡。
“大人,你現在的身體情況不能遠行,還是在這裡先養好身子吧!你肩上還有千斤重擔,至於這個孩子……”
甄賀說著低下頭看著還沒睜眼的嬰兒,“她是大人所出,同樣有著最尊貴的身份。”
鬱飄雪聽著心裡愈加不安,甄賀在看殷飛白的時候眼神有些令人不安。
“你叫我鬱飄雪就好,不用叫我大人。”
“你是我族的祭司,自然是尊貴的大人。”
鬱飄雪張了張嘴,卻還是沒有說話,現在的情況也不明,她還有飛白要保護。
“你……會不會認錯人了?”
“不會,你,永遠不被認錯!”
甄賀在說這話的時候神情異常的鄭重,看的鬱飄雪心裡的懷疑蕩然無存。
鬱飄雪在跟甄賀說話的時候要仔細去想自己要說的話,所以心裡很是有很多疑問的,但是現在她也明白,自己是沒法離開這裡了。
那自己失蹤,殷湛然一定會很焦急吧!
“那能否請你幫個忙?”
鬱飄雪客氣的開口,不想甄賀卻呵呵笑了起來。
“你我之間說幫忙,似乎見外了。”
甄賀說完看了看殷飛白,“你是想讓我給你家人報信,免得擔心吧!”
鬱飄雪嗯了一聲,“我離開,我丈夫肯定擔心。”
鬱飄雪說著下意識的抱緊了殷飛白,甄賀哦了一聲,“我願意帶信而去。”
“不用,我……”
鬱飄雪立即否認,現在殷湛然的身份太尷尬,他們的帶信,只會把信待到王府……等等,王府裡的那個現在是殷墨年啊。
鬱飄雪真想打自己一耳光,一孕傻三年。
甄賀見她猶疑疑狐的嗯了一聲,鬱飄雪馬上改口。
“我原是擔心會勞煩你們,既然這樣,那也好。”
鬱飄雪說著褪下左手腕的手釧,“你把這個帶回去。”
甄賀接過手釧應下,保證一定交到她說的人手裡。
等到甄賀走了,鬱飄雪也覺得累得不行了,抱著殷飛白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
甄賀帶著的白玉面具實在是太扎眼,雖然都城的人都見過各種奇怪的人,不過他臉上帶個面具,難免還是引人觀看。
“宣蜀湘王府,好生氣派!”
甄賀跨步上了石階,門口的侍衛立即將人攔住。
“在下受託,前來送樣東西給王爺,煩請通稟。”
話音剛落,身後傳來一個應對的聲音。
“找孤王何事?”
那被殷墨年操控的復人走了過來,甄賀瞧著面前的人,果真是龍章鳳姿,心裡那厭棄便消失了,輕聲笑了。
“在下在外救下一婦人,她自稱自己姓鬱,名飄雪,可惜她懷有身孕遭到追殺動了胎氣,現在已經在休養,她怕她丈夫擔心,所以請我帶東西回來,告知她丈夫,她平安。”
甄賀說著將鬱飄雪給他的手釧遞了上去,殷墨年接過掃了一眼便知這是宮裡的東西,便信了七八分。
“她是孤王王妃,身子不適豈能在外,你帶孤王前去便是。”
甄賀聞言呵呵笑了起來,“她很平安,只是你不方便去。”
甄賀說著往前走了幾步,輕聲的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比干無心則死,你無心,卻……”
甄賀話未說完就接到殷湛然的凌厲眼神,濃濃煞氣逼得他頓時就閉了嘴,呵呵笑了起來。
“總之她平安,王爺請放心。”
話音一落,眼前光焰閃過,人已經不再眼前。
殷墨年手已衝前,卻不見人,只有手裡的手釧,告訴著他剛剛卻是是有人來過。
鬱飄雪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天黑了,屋子裡點著無數的蠟燭,但並不是爲了照明,因爲屋子正中間的天頂懸著一顆夜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