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此人並不認得,之前我與現(xiàn)在倒在地上的人有些私怨,那人見我來便想擒我夫妻二人,我故而出手傷人,此人以爲我是擁護他之人與我誤會,正要走你便來了。”
殷湛然知道他要問什麼,也知道眼前之人絕非善信,卻也並不討厭他。
百里千秋點頭哦了一聲。
“原來如此,既如此,那你我算是認識,你現(xiàn)在是要帶你妻子先走?還是要與我回家喝杯茶做個認識?”
“不必了,我與內(nèi)人要事離開,此生無再見之日,你之好意,我銘記五內(nèi)。”
鬱飄雪嘟了嘟嘴,想不到他也有說話這麼禮貌客氣的時候,還以爲他不會爲人處世社交交際呢,現(xiàn)在看來,他不是不會,只是不屑。
百里千秋聞言倒也不遺憾,依舊是淡淡的笑著。
“原來是這樣,只是你來此一趟必有要事,現(xiàn)在事情可辦完了?可需要我?guī)兔Γ俊?
“不必了,你煩心事多,不必牽掛與我。”
殷湛然想要與百里千秋儘快劃清界限趕緊走,他不欲得罪此人,這裡數(shù)千之衆(zhòng),而且看百里千秋自己本身也是個高手,若是真的動手,他難以保證能護住鬱飄雪,故而與之一戰(zhàn),實在下下之策。
“那個地方很是危險,公子居然三番幾次進出,實在是令人疑惑。”
百里千秋伸手理了理垂著的髮絲,那模樣竟然有幾分美好。
“疑惑?”
“疑惑你的能耐啊,那地方,我去也是依靠著自己百利家族的血統(tǒng)而已,可你居然能幾次前往,那裡無路,落腳爲路,花草有毒,又有鳥獸其中,或迷人心智,或帶毒傷人,可你夫妻二人平安無事,我自然疑惑,又或者……我是不是要爲了一勞永逸,殺了你二人?”
百里千秋笑著說,鬱飄雪嘴角抽了抽,說殺人還這麼輕鬆。
只是殷湛然紋風不動,擡眼看著騎在馬背上的人。
“你說的很有道理,我若活著,對秘密永遠都是一個威脅,不如你現(xiàn)在殺了我,的確就能一勞永逸了。”
“哎,我不過是一個人太無聊,連個說話的人也無,與你開開玩笑罷了。”
“我也是開玩笑。”
兩人的話都說的很平靜,似乎真的是朋友間再開玩笑,只有彼此知道,觀看對方修爲,真的動起手來,自己未必就有十成十的把握能贏。
“你還無聊,有至姝那麼一個女人陪著你,無聊纔怪。”
鬱飄雪躲在殷湛然身後自言自語的嘟囔,聲音極小,但隔著十尺之遙的百里千秋卻聽得分明,看向了鬱飄雪。
“她麼?她懷孕了,所以我又無聊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眉眼都在笑,好像很開心自己要做爹了,但鬱飄雪擡眼看去,他的眼睛裡,根本一絲笑意也無。
“她懷孕了?什麼時候的事?”
她怎麼不知道,她近身接觸過至姝,如果她懷孕了,只要超過一個周她就能知道,而且檢查的那麼仔細,不可能懷孕了她不知道啊?
她很震驚的樣子,實則是真的震驚她怎麼能懷孕的。
“敏太太對她似乎很好奇啊?”
他的話是好奇,而不是關(guān)心。
“隨口問問而已。”
鬱飄雪發(fā)覺自己話太多了,至姝懷孕什麼的跟她也沒關(guān)係,況且她身體特殊,跟普通人不一樣,她沒檢查出來也是正常。
就在鬱飄雪正在自己想事情的時候只感覺身前殷湛然一個閃身,隨之況的一聲清脆聲,等鬱飄雪擡頭的時候百里千秋一道劍氣已經(jīng)將落在地上的小蛇砍成了十幾端。
“啊,我的蛇。”
鬱飄雪看到這場景氣的大喊了出來,他方纔提劍突然攻擊殷湛然,殷湛然一身閃身,他再一劍氣砍向他手裡託著的瓶子。
“現(xiàn)在你找的東西已經(jīng)被毀了,你只能重新再找了。”
百里千秋就跟著小孩子似得完成了事情後將劍交給隨從,拍了拍手。
他這一劍,一則是真實的試試殷湛然的本事,另一則,則是好其他到底是來找什麼的。
“你還真的是個任性的人。”
殷湛然居然沒有生氣,剛剛的劍氣他已經(jīng)感覺到了,百里千秋並沒有要殺他的意思,若他若盛時期自然不用忌諱,可是他現(xiàn)在只有三成功體,若是動手,百里千秋完全能殺了他。
想到這個他心裡便有些不安,當時真應該將那幾個護衛(wèi)給殺了。
“我是族長獨子,自然不需要遷就與人,當然是想怎樣就怎麼樣了。”
他還是那個樣子說話,看著鬱飄雪那惋惜的神情卻笑了些。
“這蛇名碧兒,全身劇毒,傳說以前有個大戶人家,家裡有個丫鬟叫碧兒,這人家有個少爺,吃喝嫖賭樣樣精通,故而是花錢如流水,有一段時間這個少爺迷上了一個青樓女子,在她身上一擲千金,很快就青蚨不見。”
“爲此便開始在家裡偷錢,不管是銀票現(xiàn)金,還是母親姨娘的收拾,姐妹的東西,只要能換錢,他就偷,鬧得這樣大,自然很快就鬧出來了。”
“這少爺母親是當家主母,查到了自己兒子身上,爲了救兒子,就將自己兒子身邊貼身丫鬟碧兒抓來頂罪,奴婢手腳不乾淨,而且涉案數(shù)額巨大,這丫鬟便被大火活活燒死。”
“可惜啊,這碧兒被冤枉,死的慘,心裡怨,便化爲了一條小蛇,回到這戶人家,以怨氣爲毒,將這戶人家的人全部毒死了。”
百里千秋居然講起了故事,鬱飄雪聽著是故事,便也不大信,只是故事雖然牽強附會,卻也的確是體現(xiàn)了這蛇的劇毒,畢竟以怨爲毒。
“這碧兒死的倒是悽慘,更重要的,是被人冤枉,死了還背了這麼一個污名,不過也怨不得誰,蕓蕓衆(zhòng)生皆螻蟻,不過是掌權(quán)者手中棋子罷了,又談什麼冤不冤?”
殷湛然看著地上碧兒屍體開口,顯然是已有所指。
百里千秋也聽懂了他的話,這自然是指他殘害了那麼多女子只爲了至姝一事。
想到這個他淡淡笑了,他豈會爲了耽於美色而作這下作之事。
“說的倒也是,不過又有什麼關(guān)係,冤不冤於我不過是看結(jié)果而已,碧兒要怨麼也只能怨自己,就像兔子被老虎吃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