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那隻啼叫的鳥兒,若不是他反應(yīng)快,心志堅定,只怕已經(jīng)被引入瘋魔了。
“啊……”
她偏過頭來看著他的側(cè)臉,在夜空下十分的落寞,想問關(guān)於百草峰的事便就此停住。
“你別怕,我明天跟你一起上百草峰,上面那麼多珍貴藥草,我一定能找到解你毒的藥,你不要擔(dān)心。”
她十分的堅定,一雙眼睛在夜空下十分的明亮,他又想起二十年前的事,想起自己母妃自縊的時候。
敏妃也有一雙明亮的眼,二十年來,一直烙印在他的腦海裡。
“只是她怎麼辦?放她回去?”
鬱飄雪接著問,花似錦現(xiàn)在要怎麼處理呢?
“這個女人自以爲(wèi)是,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若放她回去,難保她不會投靠百里千秋轉(zhuǎn)而對付我們,這裡僻靜無人,也無野獸,就讓她在這裡也好?!?
鬱飄雪聽著心裡吐舌頭,這傢伙心還是狠狠的,這荒郊野外把一個女孩子丟在這裡,只是她不敢說啊,她自己的命都還別在褲腰帶上呢。
系統(tǒng)時間到,鬱飄雪便偏過頭拿過試管,裡面的血液細(xì)胞已經(jīng)發(fā)生了變化,放進(jìn)去的蝴蝶草已經(jīng)將血細(xì)胞全部殺死。
看著她臉上的變化殷湛然已經(jīng)知道結(jié)果了,淳于恨騙了他。
“不行,這蝴蝶草真的會讓你毒發(fā),那個淳于恨太可惡了,他……”
一想到那個人比花嬌的男人鬱飄雪就覺得身上有些氣雞皮疙瘩,可有些怕他,具體的,卻又說不出來。
“你去睡吧!馬車裡好些,我在外頭守著,安心?!?
他想著明天要再上百草峰,那上面沒有鬱飄雪可不行,便叫她去睡養(yǎng)足精神,她聽著這聲音點頭,覺得這人不發(fā)脾氣的時候還是很好的。
“公子?!?
“嗯?”
“你以後……可不可以不要再掐我脖子,我……挺怕死的?!?
她蹲在車廂外面偏著頭問他,殷湛然看著那委屈的樣子,倒是覺得有些好笑。
“我經(jīng)常掐你脖子麼?”
“你……眼睛裡,好像很想我死,我……我也沒得選擇的,是皇帝的意思嘛,我也沒法抗旨不是,你要是真的那麼厭恨我,你回頭休了我好了?!?
她的聲音越說越低,越說越心虛,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突然跟他說這些話了。
“我不想你死,也沒想殺你,少孤那次,是我太緊張了,沒以後了,早些睡吧!”
她聽到這個保證有些安心,點著頭進(jìn)了車廂,殷湛然還坐在地上,想著她剛剛那個樣子。
他並沒有想過要殺她,也許是他眼神真的有些嚇人吧,卻在聽到說可以休了她,他覺得好笑,他真的讓人怕到寧願被休棄?她難道不懂被休棄是什麼意思麼?
繁星拱月,他卻心亂極了,尤其是在百草峰上被勾起的心事,更是讓他難以入眠。
水木山莊內(nèi),百里千秋正在至姝的房裡,月如鉤,人心如鉤。
“原本應(yīng)當(dāng)辦婚禮,只是你現(xiàn)在又懷了孩子,加之現(xiàn)在的事情你也知道,我那個早該死的大哥居然沒死回來了,現(xiàn)在的情況也無法與你完婚,不過你放心,這是我第一個孩子,生下孩子後,我必然娶你。”
百里千秋的眉眼都溫柔了,溫柔的比窗外的月色還要醉人。
至姝低著頭,脣角帶著笑意,撫摸著還沒有反應(yīng)的肚子。
“這世間,若還有一個人值得至姝相信,那便是公子了,當(dāng)初,至姝人人作踐,豬狗不如,只有公子不嫌棄,至姝又怎會不相信公子?!?
她的話音也柔柔的,在柔和的燈光中,與百里千秋真似一對天作之合的璧人。
“哦……”
百里千秋聽到她的話卻有些冷諷刺。
“若真的如此,那你倒是跟我說說,那個闖入百草峰的男人是怎麼回事?你說他俊美無匹,華貴星月,怎的,莫不成你看上他了,要拋下我不成。”
百里千秋有些嗔怪,似是吃醋了,至姝擡眼瞪了他一眼,卻是抿嘴笑了起來,站起身挨著他身子坐下,正好坐在他大腿上。
“你這吃的什麼醋?我發(fā)現(xiàn)山上竟然有人,原本也沒在意,反正上山的,能有幾個活著的,只是好奇,他竟然進(jìn)了山之心,竟還敢留宿,這纔好奇去看,不料那敏然,竟然不受我之迷惑,心裡好奇罷了,再說了,這時間的男兒,我眼裡,只有你一人罷了。”
至姝這話倒是說的真話,她之美貌,冠絕天下,可殷湛然卻對她並不入迷,這也是她在竹樓幾次發(fā)火的原因。
“不受你之迷惑?呵,難不成,是個龍陽君?”
“不知,他還有個妻子在身邊呢?”
百里聞言很是不屑的笑了,一面伸手將人圈住。
“你不是說了麼?夫妻二人,雲(yún)泥之別,也許真的是那男人龍陽,便找了個女人在身邊掩飾罷了?!?
“不好說,總之我是覺得奇怪?!?
至姝越想越是慪氣,曾經(jīng)她醜勝鬼,人們嘲笑她,就算鬼見了她也會被嚇?biāo)?,而今她美豔天下,卻還有徵服不了的男人,自然是挫敗。
房間一時間便安靜了下來,百里伸手摸了摸她之耳垂後,媚之香的怨氣散發(fā),可惜胎兒纔不到兩月。
“對了,我耳朵後面這個能不能不要啊,有時候會覺得隱隱有些痛?!?
“胡鬧,這個是讓你身體融合一體的藥引子,豈能不要,它現(xiàn)在還在將你身體融合,有時候難免有些不適,不過不會太痛,忍忍便是?!?
百里的話略略有些嚴(yán)厲,至姝抿了抿脣,模樣倒是有些委屈。
耳後的藥引子每隔幾日便有些疼,倒也不是真的很疼,只是難免不舒服,而今想拿下來,被百里教訓(xùn)了幾句,想到他也是爲(wèi)自己好,便挽著人脖子撒嬌認(rèn)錯。
“好了嘛,人家知道錯了。”
“既然知道錯了,那以後可不許再說這不著邊際的話。”
“好?!?
至姝答應(yīng)了,在他的脣上一吻,心裡也定了以後再不提這些讓他生氣的話。
“好了,別想那些有的沒的,好好安胎纔是重點,生下個孩子,不管男女,你都是水木山莊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