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飛羽嘆了口氣,端著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王妃醫術好,應該是沒問題的,而且王爺不是也正在恢復麼,想來等到都城的時候,已經恢復了。”
侯飛羽只能說著自己的揣測,侯青雀嘟著嘴,也不知道結果會怎麼樣,而這時夥計已經將菜端了上來,等到人走後,侯青雀繼續開口。
“哥哥,王爺要是一輩子都不能恢復記憶,我覺得挺好的啊,飄雪說以前王爺沉默寡言,嚴肅的很,嚇死人的那種,現在他以前的東西忘了大部分,我倒覺得他歡樂的很。”
侯青雀夾了一筷子菜放進嘴裡,頓時就驚訝了。
“哥哥,這個好好吃,你快吃。”
侯青雀頓時就忘了說殷湛然那件事,而是將菜往侯飛羽碗裡夾。
殷墨年倒是不知道這些,只是聽著兄妹的話,殷湛然似乎是出了什麼是,有些記憶沒了?
這個念頭他並不意外,畢竟殷湛然在臨州失蹤了很長一段時間,他原本就擔心,而今聽來,似乎除了記憶問題,倒也沒什麼大事。
霍安華在一邊看著,見著他臉上陰沉的可怕,十分冰冷,而手裡空了的酒杯,連忙小心的給滿上酒。
“公子怎的擔心,王爺不日便要回來了,臨州那邊已經動身。”
殷墨年心情跌落谷底,並不說話,冷的屋子溫度都降了下來。
突然,殷墨年起身便走,霍安華連忙跟著去。
馬車停在王府門前,殷墨年傳來管家,服侍侯飛羽兄妹的侍女他已經問了,他要知道他們兄妹說的關於殷湛然的一切。
其實不管是王府,還是宮裡,曾經殷湛然都安置了大量人,王府裡任何事都能進到殷湛然耳朵裡,宮裡也是,自然,這些事,殷墨年也知道。
甚至在他登基後,殷湛然就將宮裡自己埋下的暗樁都給了殷墨年,所以現在宮裡,也大量有人,後宮嬪妃之間的爭鬥,他們以爲殷墨年什麼也不知道,其實他什麼都知道,沒有那個宮裡殷湛然沒有安插人。
剛進宮門,霍安華便在他身邊開口。
“陛下,陸夫人進宮了,在皇后哪兒。”
殷墨年哦了一聲,並不在意,而是自己回了御書房去。
鬱飄雪這會兒正坐在馬車裡北上,要回都城,這馬車做的她腰痠背痛的。
“怎了?”
殷湛然坐的四平八穩的,看著一邊坐不住的鬱飄雪開口。
“每天都這麼坐著,好累啊。”
她說的是真話,而且說的很絕望,殷湛然牽過她的手,將人抱在大腿上,嘟了嘟嘴。
“那我抱你吧!這樣你就不那麼累了。”
他居然很認真的說,鬱飄雪腦袋一歪靠在他肩膀上,擡眼看著他。
“你坐著不累啊?”
“不累啊。”
鬱飄雪想想也是,他以前就是這樣,一坐就是一整天,從來不會覺得累。
“我有些想我弟弟。”
殷湛然突然開說說了這麼一句,他腦子的記憶雖然混亂,但是許多都是關於他和殷墨年的,現在會想他也是正常的。
“回去就可以看到他了,不過他現在是皇帝了。”
鬱飄雪說著吐了一口氣,殷湛然記得這點事,點了點頭。
“是啊,奇怪,我不是他哥哥麼?”
“哎呀,哥哥讓著弟弟嘛。”
鬱飄雪說著掀開車窗簾去看外頭,這大熱天的趕路真的不是人乾的。
縮回馬車坐好,殷湛然遞過來一手帕,兩人有的沒的說些話,外頭的侍衛傳了聲音進來。
“公子,前頭有一個茶棚,可要去歇歇。”
殷湛然嗯了一聲,正要答應卻被鬱飄雪在胳膊擰了一把,痛得他齜牙咧嘴,只好正兒八經的開口。
“好。”
冷冷淡淡的聲音,鬱飄雪總算是放了心,剛剛他那聲嗯雖然只是鼻子了發出來,但是在是比較活潑,這太不像他了。
侍衛沒有起疑,便就在路邊停了下來,也正好給馬兒吃點草料。
這茶棚正好開在一顆大槐樹下,陰涼的很,那傘蓋也極大,鬱飄雪下了馬車來,見到那樹幹老皺,成年男人差不多要七八個才能抱住樹幹,這讓鬱飄雪眉頭一直皺著。
“一棵樹有什麼好看的,先坐下歇歇。”
殷湛然拉著人就坐到一邊去,這茶棚正好是圍著槐樹的樹幹擺的桌子,兩人在一邊坐下,侍衛便就坐在另一邊。
“文衍,這槐樹是不是大的嚇人啊。”
鬱飄雪仰起頭看去,殷湛然本來是一手撐在桌子上,手掌託著下巴,不料鬱飄雪擡手就要打他,嚇得他趕緊坐好。
“不準笑。”
鬱飄雪低聲開口,殷湛然只好繃著臉,側過身子來。
“我以前這麼兇?”
鬱飄雪翻了他個白眼,心裡你能不兇麼,我這身子的主人都被嚇死了,我都被你嚇的去了半條命。
“嚴肅點。”
鬱飄雪吼了他一聲,繼續去看那槐樹,正好這兒的老闆娘端了茶水點心前來,給過路的客人用些。
殷湛然端起茶喝了一口又放下。
“這茶真難喝。”
鬱飄雪一口將茶杯裡的茶喝完,翻了他一個白眼。
“這是什麼地方,你想喝好茶回家喝去。”
鬱飄雪又低低的吼了他一聲,自己拿了塊糕點吃,其實還是不錯的,只是殷湛然被養的嬌氣了。
殷湛然一臉幾次被罵,可憐兮兮的拿起點心自己吃,喝了茶,其實也不是那麼難喝。
鬱飄雪一直都在看那樹,那老闆娘見鬱飄雪的模樣,便靠近過來與她說話。
“小姐可是好奇這樹?”
老闆娘其實年紀不大,三十的樣子,一笑起來還是很迷人的。
鬱飄雪嗯了一聲點頭,又去看那樹。
“對啊,這樹看著恐怕有上千年了吧!別成精了。”
鬱飄雪自言自語的一句,那老闆娘卻笑了起來。
“小姐還真就說對了,這槐樹在這兒,恐怕還真的有上千年了。”
鬱飄雪轉過頭來,“你也不知道它多少歲了?”
老闆娘搖了搖頭,“我還真不知道,只是老一輩的說啊,這槐樹在這裡不知年月,不過看它這樣子,有千年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