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方纔只用了一杯安胎茶,那還是歲寒給娘娘倒的。 皇上,求皇上還娘娘一個公道,定不能叫小皇子白白的沒了性命,求皇上替娘娘做主”玉暖將頭磕得震天響。
既是提到了歲寒,林淑妃便自是不能再無動於衷了。
她走到燕帝跟前,高聲道:“玉暖,你休要胡言亂語,方纔分明是你只顧著盯著離王妃瞧,而忘了皇后娘娘是要和安胎茶的。本宮見著皇后娘娘身側沒了伺候的下人,方會差歲寒給皇后娘娘倒茶,你倒是好,卻是學會血口噴人了”
林淑妃與玉暖對視,眸中的冷光卻是掩都掩不住。
“淑妃娘娘,並非奴婢胡說,而是方纔娘娘分明是用了歲寒的那杯安胎茶,方會肚子痛。奴婢知曉淑妃娘娘想要護著歲寒,只是淑妃娘娘亦莫要忘了,今日因著歲寒,再過幾個月便應來到這世上的小皇子,卻是,卻是沒了。奴婢不求淑妃娘娘可憐皇后娘娘,只求淑妃娘娘還我家娘娘一個公道”
“你胡說”林淑妃尖叫道:“皇后肚子裡的,分明是”
“娘娘”林淑妃的話音未落,便被齊太醫(yī)打斷:“歲寒手中上的,可是紅藍花”
歲寒忙將手舉起來,看著自己手指上不知何時沾上來的花瓣,“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道:“皇上,娘娘,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奴婢不知這是何人弄到奴婢手上的,奴婢不知道啊”
燕帝的臉色一臉陰沉。
而林淑妃卻是暗暗心急。她知曉皇后肚子的的並非是皇子,而是一塊不知是何物的東西,皇后根本就沒有懷孕。
顧念卿冷冷的勾起了脣角。
她早便與林淑妃說了,皇后肚子裡的那塊肉根本便不是什麼龍子。林淑妃要千萬種機會悄無聲息的讓皇后沒了她的“龍子”,只林淑妃卻是遲遲不願動手,還在靜觀其變。
卻不是,如今正是因著那“龍子”,將自拖下了水。
怨不得在宮中二十多年,卻只是一個四妃之一。說不得還是皇上看在林家的份兒上,當施捨於她的。
林淑妃道:“皇上,不是的,皇后肚子裡的不是,不是啊,玉暖,你做什麼”
玉暖撲到了林淑妃的腳下,哭喊道:“淑妃娘娘,淑妃娘娘求您不要再刺激我家娘娘了,歲寒已是害了娘娘,淑妃娘娘莫要再落井下石了”
玉暖知曉,定不能叫林淑妃將後頭的話給說出來。
皇后娘娘方纔流掉的,卻是並非是尋常的胎兒,而是一塊凝結的血塊。
只是,林淑妃是如何知曉,皇后娘娘肚子裡的並非是龍子的
玉暖不敢想下去。
“皇上,奴婢有話要說。”
方纔險些摔倒在顧念卿身後的小宮女跪在地上,低聲道:“方纔奴婢險些跌倒,多虧了離王妃伸出援手。只奴婢卻是碰到了離王妃的腰上,那裡,似乎藏著東西。”
小宮女頗爲愧疚的看著顧念卿,咬著下脣繼續(xù)道:“奴婢知曉,不應誤會了離王妃,求皇上準許奴婢去看清楚,離王妃藏在腰間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只小宮女的神色,卻是清清楚楚的告知衆(zhòng)人,顧念卿腰間藏著的,便正是紅藍花。
顧念卿抱著雙手,看著燕帝點點頭,那小宮女連忙爬起來,走到了顧念卿的跟前。
“慢著。”太后擡了擡眼皮子,道:“哀家如何知曉,你不會趁機將紅藍花藏到了卿兒身上,再裝作是從卿兒身上搜出來的阿晚,你親自去搜,不止是卿兒要搜,所有人都要搜,省得旁人還說,哀家是存心護著卿兒。”
晚嬤嬤帶著太后的宮女,一一的站到了仍留在殿中的貴女夫人們跟前,她自己則是站在了顧念卿的跟前。
將顧念卿的腰肢摸了個遍,晚嬤嬤不負衆(zhòng)望的從顧念卿的腰間,搜出了一個不同尋常的東西一個繡著富貴牡丹花紋的荷包。
“這便是你所說的東西”太后手中捏著荷包,對著小宮女道:“這荷包裡頭裝著的,難不成便是紅藍花若要栽贓陷害,亦應尋一個像樣兒些的藉口,皇后便是這般教你的”
“這,這”小宮女一時倒是不知怎麼辦了。
皇后要栽贓給顧念卿,卻是被顧念卿給輕而易舉的躲了躲去。要栽贓給林淑妃,林淑妃似乎知曉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
玉暖咬著下脣,心中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平安符,給哀家的。”太后將荷包打開了,將裡頭的平安符取出來,在小宮女跟前晃了晃:“還是你覺得,卿兒會將紅藍花藏在這平安符裡頭”
“不,不是的,不是的。奴婢方纔分明見著,見著離王妃帶著紅藍花的。”小宮女額頭冷汗冒出,開始胡亂道:“定是藏在了旁的地方,一定是的。”
小宮女不由想到,說不得是顧念卿提前發(fā)現(xiàn)了她藏起來的東西,方將那包紅藍花給藏起來了。
如此明顯的破綻,顧念歡如何能坐得住
她低聲道:“可是方纔賤妾肚子痛時,大姐姐已是將全身都搜遍了,這位姐姐莫不是在胡言亂語”
是啊,方纔顧念卿可是當著所有人的面,將自己的周身都搜遍了。若是有紅藍花,定早便被發(fā)覺了。
何況方纔顧念卿亦未曾靠近過皇后,便是顧念卿的劍舞再出神入化,亦不能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將紅藍花丟到了皇后的茶杯中,竟還無人察覺。
這分明便是栽贓陷害。
“是林淑妃與離王妃一同害了皇后娘娘,是她們二人,皇上,皇上您定要相信奴婢啊,奴婢沒有說謊”
眼見著形勢愈發(fā)的無法控制,小宮女連忙撲騰到了燕帝的腳邊,只她這般一折騰,卻是將她身上的東西給抖落了出來。
一包紅藍花,因著小宮女的動作,卻是叫那小包的紅藍花都散開來。
衆(zhòng)人一驚,心中竟是有了無數(shù)種猜測。只最是叫人深信不疑的,卻是皇后娘娘莫不是在故意陷害林淑妃與離王妃
顧念卿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道:“這便是你說的紅藍花爲何不是從本王妃身上搜出來,卻是從你身上給掉出來了”
“不是,這不是奴婢的,不是奴婢的”
瞧瞧,多好的一齣戲。
顧念卿撇撇嘴,不說話了。事到如今,卻是沒她什麼事兒了,小宮女指定是她下毒害皇后的緣由,不正是那包紅藍花。隻眼下紅藍花卻是不在她身上,自然也不會再與她扯上關係了。
顧念卿規(guī)規(guī)矩矩的陪著太后小聲說著話,玉暖與小宮女卻是白了臉,便是連齊太醫(yī),都不敢再說話了。
林淑妃一回過神來,便叫道:“皇上,皇后根本便不是懷孕,她爲著爭寵,用了藥物,方會叫人覺得她是懷孕了。”
林淑妃此言一出,玉暖的臉色更是蒼白了幾分。只她心中想的卻再也不是應如何將皇后小產(chǎn)的責任推到林淑妃身上了,而是林淑妃所說的假孕,究竟是不是真的
齊太醫(yī)抖了抖身軀,將頭壓得更低了些。
他先前確實亦曾懷疑過,皇后或許並非是懷了身孕,而是用了什麼藥物,方會有懷孕的癥狀。只皇后卻是一口咬定,她是懷孕了,齊太醫(yī)方不得不順著皇后的意思,給她用了不少保胎的藥物。
難不成,皇后當真是爲著爭寵,方會假孕
如今已不是皇后被何人害了的問題了,而是皇后是不是當真欺騙了皇上,竟是爲著爭寵,用了藥物,叫衆(zhòng)人都以爲她懷了身孕。
“不是的,皇上,娘娘是真的懷了身孕,奴婢可以作證”玉暖連忙道。
情勢有些不對頭了,而接下來的一切,亦並非尋常人能知曉的了。
太后朝著身側的晚嬤嬤使了個眼色,晚嬤嬤便與宮人們一起,將仍留在殿中的貴女夫人們請了出去。
衆(zhòng)人亦是極有眼色,自是知曉此事應如何做,方最是有益。
顧念歡跟在衆(zhòng)人身後走了出去,容芊芊卻是不甘心的瞪了顧念卿一眼,動了動嘴脣。
顧念卿嘖嘖出聲,朝著容芊芊挑釁的勾了勾脣角。
殿中便只剩下皇室中人,燕帝冷哼一聲,低頭居高臨下的看著玉暖,道:“說,皇后肚子裡的,究竟是不是朕的皇兒”
“若是要知曉是不是,只管差人將皇后娘娘方纔小產(chǎn)之物取來一看便知。”林淑妃道:“皇上若是還不信,離王妃亦可以替皇后診治。”
燕帝差身側的宮人下去瞧清楚,目光卻是落到了顧念卿身上。
若他不曾記錯,皇后假孕,應是與顧念卿有關。只他卻是並不打算開口替顧念卿說話,只等著她自己解釋。
“淑妃娘娘慎言,臣妾方纔說了臣妾只會解毒,不會看病。娘娘莫要胡說,皇后娘娘是不是假孕,恕臣妾眼拙,卻是看不出來。”
顧念卿早便想到,依著林淑妃那性子,遲早會將她給暴露出來。
“那日分明是你差人到林家”林淑妃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