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請大家搜索品書網看最全更新最快的”慕容離將她的腦袋從錦被中拔出來,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道:“你好好兒歇著,不必等我了。我與爹說些事情。”
顧念卿伸手拽住他的衣袖了,一雙明亮的眸子中滿是水汪汪的霧氣。
她撅了撅嘴,不大樂意:“夫君不會藉著去尋爹爹的當兒,便不回來了”
“放心,我既是答應了你與你一同回去,便不會在此時將你丟下。”慕容離摸了摸她的額頭,半是無奈半是寵溺,道:“全天下,便只有你能叫我改變主意了。我去與爹好好商量商量,好躲開慕皓天的埋伏。”
顧念卿點點頭,手指一根一根的從慕容離的袖子上挪開,萬般不捨。
慕容離輕笑了一聲,到了殿外吩咐丫鬟進來陪著,方是離去。
“小姐,咱們當真要回去”盼歸坐在牀榻旁,雙手託著下巴,圓臉上滿是擔憂:“小姐這方是懷了身孕,若是顛沛流離,出了事兒科如何是好”
顧念卿半躺在牀榻上,身後墊著厚厚軟軟的抱枕,錦被蓋到胸前。
“小姐定是有自己的打算。”書語淡聲道。
她正在與書沁書竹收拾東西,省得在途中再慌亂。若是不出意外,他們明日便應是回去了。
“我知曉自己任性了。”顧念卿低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眉目間盡是柔和之色:“但便是如此,我還是要與王爺一同回去。”
“小姐想回去便回去,總歸有王爺在呢,說不得是奴婢多慮了。”盼歸的耳朵動了動,垂下了眼簾來:“燕京中分明有璟王與旁的大人們在,爲何還是會出事”
她本是以爲,燕京中的一切,已是徹底的安定了下來,卻不知慕皓天是不會輕易死心的。
“爲何不會出事”顧念卿的手指,在肚皮上跳躍,她瞥了一眼燃著的燈燭:“若是我,我亦不會甘心的。”
不會甘心,本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卻是在一朝之間,便成爲了一文不名的皇子,身上雖還有太子的名頭,只任何人都不再將他放在眼中。
閉上雙眸,顧念卿不再與盼歸說話。
明日便要啓程,她自是要好好兒的準備一番。
既是決定要與顧念卿一同回去,慕容離便自是要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你當真打算帶著卿兒回去”凌季皺著眉頭,心中不免擔憂。
“岳父亦是瞧見了,若是我不與她一同回去,她定是會尋了法子,自個兒回去。與其她一人回去,我心中更是擔憂,不若便此時將她帶走。”慕容離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是比凌季還要擔憂。
若是以往倒也就罷了,偏生卿卿如何還懷上了身孕。且不說一路奔波是如何的勞累,慕皓天又焉能放過這等除掉自己的好機會
“她的性子,卻是與她孃親一模一樣。”凌季苦笑,似是想起了舊事,道:“當初我便與她說了,她好好兒的呆在我與她相遇的宅子裡頭,待到我回來,定會帶著媒人來娶她。只可惜,她到底還是走了”
一走,便是一生。
“我自是能放心將卿卿交給岳父,只岳父亦是知曉的,她總有法子,將放心變成擔憂來。”慕容離揉了揉眉心,面上卻是無可奈何,只雙眸中卻是帶著寵溺的光芒。
罷了,總歸他亦不想與顧念卿分開,不若便帶著她一同回去,是死是活,皆在一起。
“卿卿方纔說,慕皓天竟是想要埋伏我們,我們便叫他埋伏不了。”慕容離的手指輕敲自己的膝蓋,雙眸微微閉起:“車駕在前頭走,岳父差人護送。大軍喬裝成過往的商隊,我與卿卿混在商隊中。岳父以爲如何”
“若是要瞞過慕皓天,一輛空的馬車,便已是足夠。但若是要瞞過秦櫟風,只怕有些難度。”
凌季知曉,慕容離真正的敵人,從來便不是慕皓天,而是秦國太子秦櫟風。
“他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慕容離低笑一聲,道:“那便不讓他知曉這一切。秦櫟風在秦國與十三完婚,慕皓天要與他聯絡,便定得過邊關。人和信鴿,我要他一個都過不去。”
凌季雙眸一亮,撫掌笑道:“這倒是個好主意。你放心,鹿嶽那小子回去,定是去給你們安排好一切了,明日你便帶著卿兒回去。卿兒身邊跟著本王的暗衛,關鍵時候,說不得能給你們些幫助。”
“多謝岳父。”
此時,燕國皇宮。
慕皓天神色倨傲,正端坐在龍椅之上,廢后身穿一襲華美的鳳袍,坐在他的一旁。而另一旁坐著的,正是太子妃劉若珊。
“天兒,你父皇可是說了,玉璽藏在何處”廢后臉色紅潤,神態怡然,卻是全然沒了當初在冷宮時的憔悴。
慕皓天冷哼一聲,面上猙獰不已:“那老東西,定是早便防著朕了好好的玉璽不在御書房,他定是想要傳位給那賤種”
那失態的模樣,卻是沒了當初器宇軒昂的風采。
劉若珊半垂著眼簾,不知在想些什麼。廢后掃了她一眼,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
她在冷宮中吃了不少苦頭,還聽人說,太子受制於劉尚書府。若非她將十三送給了秦櫟風,說不得太子一輩子都要被劉尚書掌控著。
“皇后,你有何想法”廢后看著劉若珊,嘲諷不已。
皇后
劉若珊擡起眼來,她不想要當這勞什子皇后,篡位得到的後位,她的自尊心可容不得自己如此的低賤卑鄙。
只是,如今還不是時候。
劉若珊笑了笑,一如既往的端莊溫柔:“母后覺得是什麼,便是什麼。皇上如今管理朝政,便是沒有拿勞什子玉璽,亦能穩坐燕國的江山。至於玉璽今在何處,又有何要緊的眼下最爲緊要的,是要穩住前朝纔是。”
她目光平和,並未因著成爲了“皇后”,便褪去了往日的溫婉,變得尖銳,反倒是更叫人歡喜了幾分。
慕皓天連著看了她好幾眼,方是讚賞道:“皇后說的是,母后,當務之急,是要穩住前朝那些朝臣。那賤種很快便要回來了,朕定要他死無葬身之地”
他瞇了瞇雙眸,驀地想起了那抹火紅色的身影,不由抿緊了薄脣。
罷了,在她成爲那賤種的王妃那刻起,她便已是自己的敵人了
廢后見劉若珊非但不曾被自己給嚇著了,反倒是得到了慕皓天的讚許,心中不喜:“穩住前朝談何容易安歇朝臣多半效忠於太上皇,哀家瞧著不若趁機恢復了國公府的官職”
她雖不想要何國公掌控朝堂,只若是國公府身無官職,她這當太后的,豈不是要叫人看清了
自從冷宮中出來後,廢后便只一心想要權勢,想要無人忤逆自己。
“天兒。”廢后目光冰冷,落在劉若珊的小腹上:“眼下最爲有利的法子,便是納妃。若是朝中重臣的女兒都在這宮中,還怕他們不聽話”
劉若珊的眼睫毛動了動,雙手攥緊,卻是垂下頭來,不說話了。
但很顯然,廢后並不打算放過她。
“皇后,你以爲如何”
劉若珊對著慕皓天嬌嬌柔柔的笑了笑,乖巧至極的應道:“皇上喜歡便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想要什麼,何人敢置喙只這宮中著實是清靜了些,皇上不如便如母后所言。”
劉若珊目光坦蕩,卻是半點兒都不曾閃躲。
廢后眸中閃過一縷陰毒的光芒,步步緊逼:“皇后覺得,這燕京中哪家的姑娘最是合適”
“只消是皇上喜歡的,便是合適的。”劉若珊道。
慕皓天看了看廢后,又看了一眼劉若珊,沉聲道:“好了,此事便交給皇后來辦。皇后,莫要叫朕失望了。”
“臣妾遵命。”劉若珊福福身,道。
廢后不,應是太后了,冷笑了一聲,看著慕皓天離去的背影。
“皇后,哀家在冷宮中的這些時日,聽聞劉尚書對皇上很是照料。”太后冷聲道。
劉若珊面上帶著了絲絲驚慌,咬著下脣請罪:“是臣妾的不是,若是臣妾再有能耐些,便不會叫皇上受受了委屈。”
“哼,你知曉便好,這是慕家的天下,不是劉家的。”太后冷冷的掃了劉若珊一眼,轉身甩袖而去。
直至太后的身影亦不見了,劉若珊方是鬆了一口氣,捏著帕子將額角的細汗擦去。她癱坐在座上,聲音卻是顫抖不已:“廢后太后心中對本宮有怨,說不得哪日便會發作了。差人給父親送信,莫要再妄想旁的,這段時日,尚書府什麼也不要做,只看著便是了。”
身側的宮女低聲應是,轉身走出宮殿。
“落暖。”劉若珊猛地灌了一口茶水,落暖連忙走到她身側來。
“皇后娘娘,您心中想的可是”
“這天下如今雖是皇上的,只再過一段時日,是誰的便說不準了。離王不是善茬,顧念卿更不是善茬。”劉若珊嘆氣了一聲,手指下意識的輕輕敲打著茶杯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