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主子竟是連魔宮的事,都與顧念卿說了。
男子訕訕一笑,道:“屬下的名字是令狐默。”
好一個霸氣的名字!
顧念卿卻是走到慕容離身側,瞥了一眼慕容離的膝蓋,卻是礙於有令狐默在,只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慕容離皺了皺眉頭,想來亦是不大滿意令狐默的在場。
只令狐默還有話未說完,他雖已知曉自己礙著了主子談情說愛,卻也不曾迴避了。
“盼歸說有一個人在前朝彈勳了何國公,我思量了一番,覺得此人可用。”顧念卿目光中滿是坦蕩,道。
令狐默又被嚇了一跳,主子不僅是將魔宮的事情都與顧念卿說了,更是容顧念卿插手他在外頭的事兒。
慕容離點點頭。
“是那新上任的太史令,你可知曉他是何人?盼歸只說了,他原是被大管家丟盡大牢中的那戶人家的遠房親戚。”顧念卿脆聲道。
慕容離愣了愣,隨即似笑非笑的望著令狐默,眸中的意味絕不是讚許。
令狐默抖了抖身子,低聲道:“夫人口中那位太史令,正是屬下。”
喝!
顧念卿猛地回頭看了令狐默一眼,此人倒是生得很是正氣凜然,瞧著便是那等公正不阿之人。
只慕容離的手下,又豈會是真真的如外頭見著的那般?
“你便是那人?”顧念卿瞪大雙眸,嘖嘖出聲:“我家的丫鬟可欣賞令狐大人了。”
盼歸那雙眼中滿是星星,提起令狐默時只巴不得將所有的好詞兒都用在他身上。彷彿這令狐大人,是如何的一個剛直不阿的人一般。
令狐默一時有些尷尬,卻是不知應如何接話了。
wωw● тt kǎn● C○
所幸顧念卿亦不大算與他說下去,只扭頭對著慕容離道:“我本還擔憂你在朝中無人,待到與慕皓天對上時會吃虧,如今看來倒是我多慮了。王爺英明神武,妾身佩服至極。”
慕容離微微勾勾脣,道:“王妃可是要愛上本王了?比起那宋哲來如何?”
提起宋哲時,慕容離更是毫不掩飾自己的醋意。
倒是令狐默有些好奇,不是說顧念卿便只與太子慕皓天有過婚約,這宋哲又是何人?
只二人卻是不會管他的疑惑。
顧念卿嬉皮笑臉的看了慕容離一會兒,道:“王爺既是有事兒,妾身便先告退了。”
話畢不待慕容離應允,便已嘻嘻哈哈的跑了出去。
待到顧念卿不見了蹤影后,慕容離方神色一變,方纔的溫柔寵溺已是不見了蹤影,便只餘下滿面的冰冷疏離。
“你去查清楚,太子在朝中的人,都有哪些,待到時機合適,馬上將人除掉。”慕容離冷聲道。
令狐默忙點頭:“屬下知曉,眼下除去禮部與劉尚書,其餘的兩位便都是咱們的人了。公子打算何時動手?”
“不著急,慢慢來。本王母妃吃過的苦頭,本王都要一一還給那幾人。”慕容離目光中滿是寒冰,道。
令狐默點點頭。
他原以爲,慕容離永遠不會用到朝中的人,如今看來,倒是比原來有意思多了。
至少不必再如從前一般枯燥度日了。
無人知曉,魔宮並不僅僅是江湖門派,在朝中的勢力,亦是不容小覷。如若不然,當初老尊主便不會這般輕易的便尋到了慕容離,並且將他帶出燕京了。
三月一過,便是慕皓天的大婚。
與從前的人人豔羨不同,如今的劉若珊卻是被衆人同情的對象。太子慕皓天在花樓中養了個風塵女子的事兒,卻是人人知曉的。
再過幾個月,那風塵女子肚子裡的賤種,便應是落地了。
嫡子還沒有著落,庶子卻是落地了,可見太子是不將劉若珊放在眼裡的。
大婚前日,顧念卿便去了一趟尚書府,名義上是與給劉若珊添嫁妝,實則卻是去警告劉若珊一番。
眼下太子與離王不和,似乎已是成了定局了。劉若珊是個聰明人,若她想成爲太子的賢內助,便定會替慕皓天來收拾顧念卿。
只顧念卿卻是沒有心思與她糾纏,便唯有趁著劉若珊還不敢動歪心思,上門警告一番。
慕容離將顧念卿送到尚書府門前,倒是羨煞一干來湊熱鬧的。
慕容離親自將顧念卿扶下馬車,方轉身好生的囑託了一番盼歸與書竹:“若是有人招惹了王妃,不必留情,先教訓了再說,凡事有本王在,你二人只需好生護著王妃便是。”
慕容離還是個殘廢時,京中的貴女無一不是瞧不起他的,甚至見著他便很是嫌惡。只如今慕容離不僅是腿疾好了,竟是連那張臉都恢復了。
早在顧念卿與慕容離成婚後不久,他便已將面具拿下。燕帝對著一張與端妃十分相似的臉,更是愈發的堅定了,要立慕容離爲儲君的想法。
一張雌雄莫辨的俊臉,卻是因著那清冷的氣質,無人敢將他看成是女子。俊臉棱角分明,比女子硬朗些,薄脣微微抿起,劍眉高挑,望著顧念卿時,眸中的深情更是叫人不僅想要沉溺其中。
顧念卿有些不喜的擋住在場的女子望向慕容離的目光,回頭對著慕容離道:“王爺事務繁忙,還是快些回去,妾身與劉家妹妹雖不是手帕交,卻也是有些交情的,無人敢爲難妾身的。”
顧念卿話畢,惡狠狠的瞪了慕容離一眼。
心上人吃醋了,這是個好兆頭。
慕容離淡笑著點點頭,一張俊臉上更是冰雪初融,叫人癡迷不已。
“天吶!”
一個女子忍不住低喃出聲。
只她話方說完,便見著慕容離神色一變,冷冷的掃了她一眼。
原本還在看慕容離的女子,便覺得渾身似乎是被冰凍住了一般,竟是動也不敢動。
其他人自是也不敢再放肆了。
慕容離方滿意的收回視線,在顧念卿耳邊道:“卿卿快些回府,本王等你。”
顧念卿面上微紅的推了慕容離一把,匆忙跑進尚書府中。
慕容離見著顧念卿不見了蹤影,方面無表情的登上馬車。
“顧念卿,顧念卿方是最幸運的一個!”
“可不是嗎?如今的離王殿下,可不比太子殿下差。”
“何止不比太子殿下差,離王殿下可從未招惹過什麼莫名其妙的女人,自成親後,便只一心一意的對顧念卿!”
“……”
衆人羨慕不已,只人羣中的一個女子卻是冷哼了一聲,道:“不過是個能撐半年的殘廢罷了,再過些時日,還不是會變成原來的模樣!”
衆人被還想著反駁,只回頭一看,發覺竟是何國公的孫女,便再沒了反駁的膽量。
何國公的兒子雖沒一個是有能耐的,只上頭到底是有一個皇后撐腰,卻也在朝中佔了些不大不小的職位。
那說話的女子,正是何國公夫婦最是寵愛的孫女,想必她的話應是有幾分真假的。
一時間衆人對顧念卿的羨慕,倒是變成了同情與幸災樂禍。
顧念卿還不知曉,她已是成爲了衆人同情的對象。便是知曉,她亦是不會在意的,畢竟無論慕容離是不是身份高貴的離王,她還是會如今日這般陪在他身邊。
劉若珊自知曉顧念卿會來後,便很是不安。
她惶恐的是,顧念卿定是知曉了她的打算,方會藉著添嫁妝的由頭,來與她算賬的。
劉若珊不安的朝顧念卿行禮道:“臣女見過離王妃。”
顧念卿神色淡淡,並未有任何的異樣。
劉若珊愈發不安。
她知曉顧念卿的性子,若是當真惹惱了她,定會被她算計得一無所有。
從前她與顧念卿一同算計顧念歡時,顧念卿便是懶得動手,只依著羅氏的計劃改了改,便將自己換成顧念歡,叫顧念歡自討苦吃。
劉若珊知曉,顧念卿多的是法子來收拾她。
只如今顧念卿已是嫁給了離王,她心中便是忍不住幻想,說不得顧念卿如今被困在內院,又沒有羅氏與顧念歡與她作對,她早便忘了如今算計人了。
只可惜,劉若珊卻是猜錯了。
比起劉若珊的惶惶不安來,顧念卿倒是坦蕩得很,只差盼歸將一副極好的鎏金頭面添到了劉若珊的嫁妝中。
這般做工精細的頭面,便是在燕京中,亦是難得一見。
劉若珊有些摸不清顧念卿的意思。
“劉家妹妹不必與本王妃客氣,本王妃早晚會與劉家妹妹成爲一家人。”顧念卿朝著左右掃了一眼,今日來看劉若珊的人,倒是不少。
劉若珊竟是鬼使神差的明白了顧念卿的心思,只對著身側的落暖使了個眼色,扶著額頭一派疲倦的派頭。
落暖會意,對著左右等著看好戲的貴女夫人道:“諸位,我家小姐今日有些不舒服,諸位還是明日再來吧。”
在場衆人何人不知曉,劉若珊是要與顧念卿單獨說話。本還想著看戲,隻眼下瞧著卻是不行了。
不過劉若珊與顧念卿,一個即將成爲太子妃,一個已是名正言順的離王妃,皆是她們招惹不起的。
待到衆人都離去後,顧念卿方瞇了瞇雙眸,笑道:“劉家妹妹應是能明白,本王妃今日爲何會來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