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yī)瞧了,說不礙事了,只須靜養(yǎng)即可。”
兩人抒了口氣,又道:“可能進去看看娘娘?”
緣亦道:“娘娘方纔甦醒,又睡下了。等娘娘完全清醒了,奴才便來請小主去瞧,還先請小主回殿裡休息。”
兩人道:“辛苦姑姑了。”說著便走了。送走了兩人,緣亦便找流蕓等人來了偏殿詢問。
“怎麼搞得?我才走了一會兒,主子怎麼就厥過去了?”
流蕓、秋葉、葉棠、小瑛子等早已被剛纔的情景嚇半死,這會兒緣亦又厲聲質(zhì)問,都不知所措,低頭不敢答話。
“怎麼不說話了?”緣亦怒道,“問你們呢?一個個都啞了?說話呀?”秋棠膽小,被嚇得哭了起來,秋葉也跟著哭了。
“閉嘴,再哭?再哭就拿板子來,我看你們還哭不哭?”緣亦見她們哭不僅不憐,更是惱怒。正好小春子取了藥回來了,見這情景,便上來勸慰:“好了,你們都下去,該幹什麼幹什麼,別再慌張。”衆(zhòng)人如遇大赦,紛紛退了。
“亦姐姐。”小春子將手中的竹籃遞給緣亦,“藥煎好了,您還是先給娘娘服下,別的事過會子慢慢再講。”
緣亦聽了,便拿了竹籃子往寢宮去了。小春子便也去忙別的事情。
凌金坐在睡榻的裡側(cè),讓主子的身子靠在自己身上,茜宇努力使自己清醒,一口一口吃著緣亦喂送的湯藥。苦澀的藥味,讓她身體的每一部分都在顫抖,但是她忍住了,拼命讓自己不去感覺這徹骨的苦澀,喝完藥,早已出了一身冷汗。躺下後,過了半個時辰竟又得了寒熱。渾身發(fā)燙,卻又冷的直哆嗦,嚇得緣亦不知所措,又派太監(jiān)宮女催了三次太醫(yī)。
來得又是洪太醫(yī),依舊是請脈,施針,又開了方子,煎了藥,硬是餵了半碗下去。這樣來回折騰,不知不覺已到了酉時,修緣宮來的宮女說良嬪請?zhí)裢駜x,緣亦說明了緣由,那宮女便急急回去稟告。片刻工夫,薀蘊和璋瑢也趕了過來,但是茜宇依舊昏昏沉沉,緣亦便將兩人擋了下來。
“敬妃娘娘恕罪,宮裡規(guī)矩,宮嬪得了急病其他宮裡的主子是不可探視的,須等太醫(yī)下了診書方可探視。”緣亦知道她兩人著急,但是宮裡的規(guī)矩自己又怎敢逾越,況且此時茜宇還昏睡著。
“什麼規(guī)矩?本宮要進去看妹妹,這也不可以嗎?”薀蘊十分的著急。
“良嬪娘娘恕罪。”緣亦跪了下來。
“你起來吧!”璋瑢道,又對薀蘊道,“姐姐切不說這樣的話,我們還是過兩天再來,時辰差不多了,該去給太后、皇后請安了。”說著便要拉薀蘊走。
“娘娘。”因爲在緣亦面前,薀蘊不好喚璋瑢妹妹,“難道就讓妹妹一個人待在這裡嗎?她現(xiàn)在很需要我們啊?”
“我們進去了,她就會好嗎?”璋瑢正色道,“我們還是走吧!”於是也不拉薀蘊,自顧走了。
“我……”薀蘊一時語塞,不知所措。
“恭送娘娘。”緣亦福身道。薀蘊嘆了口氣,便也走了。
待緣亦回到寢宮,見茜宇臉色愈加難看,眉頭緊鎖,額頭上不住的沁出汗來,似乎更加沉重了,緣亦急地又催小春子等去喚太醫(yī)。
壽寧宮裡,衆(zhòng)嬪妃正陪著太后聊天,雖然人多,但不吵鬧。太后歇息了一天,精神大好了,和大家說說笑笑,十分開心。璋瑢、薀蘊見狀也不敢多說。其實太后早已發(fā)現(xiàn)茜宇未到,只是嬪妃衆(zhòng)多,平時也會有誰身體不適,或有事在身不能請安,所以太后也不便當(dāng)著衆(zhòng)人詢問皇后。待大家散了,太后特意留了皇后下來。
“皇后,恬婉儀今日未來,你可發(fā)現(xiàn)?”太后問道。
“臣妾察覺了。”皇后道。
“怎麼說都是自家的姐妹,你理該多關(guān)心些。”太后意味深長地看著皇后。
皇后的眼裡閃出難以名狀的光芒,輕聲道:“臣妾記下了。”
出了壽寧宮,卻見璋瑢和薀蘊還在宮門外候著。薀蘊一見皇后出來,就急急地跪了下來,略帶哭腔:“皇后娘娘,請您救救恬婉儀。”
“妹妹這是怎麼了,快起來,起來說。”皇后一臉茫然,怎麼又是恬婉儀?
“回娘娘。”璋瑢從容道:“良嬪與臣妾先前是從馨祥宮來,恬婉儀今日晌午突染急病,太醫(yī)瞧過了,但還是不見好,似乎越發(fā)沉重。臣妾等這纔想請皇后娘娘再派太醫(yī),婉儀位份不高,理是不能請院士的。”
皇后一聽頓時皺眉:“如今是哪位太醫(yī)在瞧?”
薀蘊已站了起來,道:“聽馨祥宮的侍女說是洪太醫(yī),宮裡規(guī)矩宮嬪有病,任何別宮的妃嬪都是不得探視的。可是恬婉儀年齡尚小,孤獨一人,臣妾懇請皇后娘娘恩準臣妾去陪伴她。”薀蘊說著又哭了起來。
皇后聽了,並未理會,轉(zhuǎn)頭對身邊的太監(jiān)道:“安泰,去御醫(yī)館請李大人給恬婉儀請脈。”安泰口中稱是,便退了下去。
璋瑢聽皇后這麼說,頓時放心,福了福身體:“臣妾代婉儀謝娘娘恩典。”
皇后道:“罷了。”又對薀蘊道:“良嬪,你還是新人,本宮暫且不怪你。可是宮裡的規(guī)矩,是本宮也要克己遵守的。你們姐妹情深自然是好事,但是宮規(guī)就是宮規(guī),本宮希望你現(xiàn)在回宮去,別的事情,本宮自會處理。”
“臣妾謹記娘娘教誨。”薀蘊被皇后說得不知所措。
“敬妃。”皇后又對璋瑢道:“良嬪看來還不太熟悉宮裡的規(guī)矩。既然你們是姐妹,那你要好好和她說說。”皇后說完便在宮女的攙扶下踏上鳳輦欲走。
“皇后娘娘擺駕……”太監(jiān)正欲高呼。
“擺駕馨祥宮。”皇后紅脣微動,神色泰然。
“擺架馨祥宮。”太監(jiān)連忙改口。於是一班奴才擁了皇后的鳳輦揚長而去。
“恭送皇后。”璋瑢、薀蘊施禮送行,待走遠了璋瑢纔對薀蘊道,“姐姐也太沉不住氣了。”
“我……”薀蘊一臉委屈。
“我們都回去吧!”璋瑢道,“我們回去等著,派了宮女太監(jiān)去妹妹那裡探問,好了壞了,我們也好知道。”
“只能這樣了。”薀蘊道,於是二人各自取道回宮。
馨祥宮裡早早就有太監(jiān)來報皇后娘娘要駕臨。兩位充容便早早地候在了宮門外。
隨著太監(jiān)高呼“皇后娘娘駕到。”皇后儀態(tài)萬千地從鳳輦上下來。
“參見皇后娘娘。”兩位充容施禮請安。
“罷了,你們都回去吧!恬婉儀得了急病,你們也該找太醫(yī)瞧瞧。”皇后並不看她們,徑直往正殿走去。兩人聽了雖然疑惑,但不敢多言,便各自回去。
“皇后娘娘萬福金安,千歲千歲千千歲。”才進正殿,一班奴才便齊刷刷地跪地請安。
“罷了。”皇后被攙扶坐到上座。“你們都起來吧!”
衆(zhòng)人起身,適時緣亦從寢宮出來,“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緣亦,你家主子怎樣了?”皇后問道,緣亦是她早就認識的,故而熟悉。
“回皇后,李院士正在給婉儀施針,奴才見婉儀臉色略有緩和,許是有用。”緣亦雙眼紅腫,臉色憔悴。
“這就好,等李大人出來本宮再問。這些天要辛苦你們了,本宮就把恬婉儀交給你了。”皇后十分信任緣亦。
片刻後,李院士出來了,緣亦便示意流蕓、秋心進去幫凌金一同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