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拿來!”
在上顏眸色一斂,掌心的靈力一把扯下河必舞頸間的項鍊,靈力帶動空氣的流動,掀起了河必舞深色校服下的襯衣領子,長長的銀鏈在空中劃出一道亮閃的弧線,系在項鍊頂端的繭靈珠在夜色中發出碧綠的幽光。
河必舞伸手去撈,可是繭靈珠早已先他一步,朝著在上顏的方向飛去,他隨即擡手也放出一道靈力纏住繭靈珠。
繭靈珠就在兩道靈力之間被左拉右扯。
漸漸,河必舞有些吃不住了。
“在上顏,你就不怕被人界的空氣腐蝕掉嗎!”
靈力的光芒忽閃,照耀得在上顏的臉明暗迭起,他勾起脣角,淡淡一笑:“你以爲我同你一樣,這一點小小的能量就承受不了了?”
“繭靈珠是父親留給我的東西,我答應過他要好好守護!”
“以你這樣的力量?我勸你還是把繭靈珠交出來吧!”
“別妄想!”
河必舞音落,擡起另一隻手擊出靈力,一道光柱從掌心迸出,朝在上顏擊去。
在上顏也擡手,擊出一道更亮的靈力去承應對面的攻擊。
靈力如颶風,吞噬了迎面而來的光柱,餘下的能量呼嘯著朝河必舞飛去。
“砰——”一聲,河必舞被整個擊中,身體朝後仰飛出去,直直撞在一棵大樹上,被彈回摔落在地。
“混蛋!”河必舞掙扎著用胳膊支起自己的身體,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漬。
四周因爲靈力打鬥被映得如同白晝的夜色此刻黯淡了幾分,只剩下籠罩在他們身上的結界還在散發著幽幽的光芒。
在上顏高高的俯視著倒在地上的河必舞,眸間閃過一絲淡嘲:“只有這種程度談什麼守護,不如把繭靈珠交出來換我來看著吧!”
散發著碧綠幽光的繭靈珠在靈力的牽引下向他緩緩移去,綠色光芒照得他臉部輪廓漸漸濃郁起來。
嘴角在綠色的光芒下裂開一道口。
他,在上顏多年的夢想就要實現了!!
“你的夢想是什麼?”
心中又響起遙遠夢境裡,那個聲音,在上顏看不清說話的是誰,但是他能清晰聽見自己的聲音。
“擁有無盡的力量,統治整個異界。”
這就是他的夢想。
河必舞弓曲著身子伏在地上,雙眸中倒映著在上顏獰笑的臉龐,緊握雙拳,心裡滿是不甘。
繭靈珠是父親親手交給他的東西,他希望能再親手交還給父親,任何人,無論是誰要拿走繭靈珠都不行,哪怕那個人是他的親哥哥!
強忍著體內的劇痛,河必舞縱身一躍,一隻手臂朝前徑直探去,抓不到繭靈珠,他從掌心擊出一道靈力。
對於河必舞的反應,在上顏只是輕蔑的擡手輕輕擊出一道靈力予以還擊。
兩道靈力半空相撞,能量未消,反而擰成一團,朝著繭靈珠擊去。
已經離在上顏只有咫尺的繭靈珠被兩股靈力合力擊中,在他指尖上打了個旋便拐了個彎擦著他的身子朝外飛了出去。
掛在他嘴角的淡嘲瞬間凝滯。
糟了,上當了!
河必舞埋在陰影下的嘴角輕輕勾起。
順著繭靈珠飛出的方向,在上顏轉過頭,卻意外撞見一道眸光,還來不及反應,只聽見“咻”一聲,伴隨著沉悶的撞擊聲,繭靈珠和那道眸光一同消失了。
剛剛還在得意的河必舞此刻意外的瞪大眼睛,望著繭靈珠消失的暗處,說:“好像,打中一個人?”
“不可能!我撐了結界,人類根本不可能看見我們。”話雖如此,在上顏卻有些淡淡的疑惑,剛剛他看見一雙眼睛,那是人類的眼睛,他確信。
“所以說,你這位上族世子是怎麼撐的結界?你看!”河必舞在身邊一揮手,在上顏這才發現一直縈繞在他們周圍的結界之光已經消失了。
“結界破了?”他望了望自己的掌心,有點不可思議的發了發力,心底的疑惑擴大了,連同結界一起消失的,還有他體內的靈力!
不,準確來說,他體內的靈力被封印了!
在上顏走近繭靈珠消失的地方,那裡,在香樟樹下的草叢中,儼然倒著一個女孩。
河必舞還在他身後憤憤不平:“你這樣的異人根本就不應該到人界來,自己被人界的空氣腐蝕掉就算了,現在還傷了人!”
在上顏回眸冷冷望了他一眼,河必舞張了張嘴,把後面的話嚥了下去,在上顏比自己高半個頭,氣勢上又總是壓自己幾分,而且現在,也不是爭吵的時候。
“你撐個結界試試!”
聽在上顏突然這麼命令自己,河必舞微微一愣。
“結界不是隻有你才需要嗎,我在人界撐不撐結界都無所謂!”
“少廢話!”
不明白在上顏突然發脾氣是幹嘛,河必舞一邊心裡小聲嘀咕著,一邊張開掌心。
試了幾下,竟然沒有反應!
河必舞瞪大了眼睛,望著自己的掌心:“我的靈力呢?”
在上顏面無表情,並未回答,只是扭頭去看倒在地上的女孩。
剛剛,就在繭靈珠擊中女孩身體的一瞬間,他體內的靈力就跟著消失了,就像有人猛的吹滅暗室的蠟燭,四周突然漆黑一片。
有人類闖進他的結界就已經不可思議了,現在他體內的靈力消失更是詭異。
在上顏盯著昏倒在地上的女孩,繭靈珠擊中女孩後便消失不見,只在女孩的胸腹處留下一縷熒熒的光芒。
“這個女人——”
他緩緩抽出腰間的銀刃,如冰凌般的銀刃閃著寒光,一如他眼底的眸光:“繭靈珠一定在她體內。”
說罷,銀刃被高高舉起,就要刺進女孩的身體。
河必舞一把拉開在上顏:“這裡是人界,隨便殺人會有麻煩的!”
說著,自己也低頭看躺在地上的女孩,四周漆黑一片,只有女孩的胸腹處閃著幽光,視線再掃向女孩的臉。
這個女生……看起來有些眼熟!
“今小茜?”河必舞遲疑的叫出女孩的名字。
在上顏手上的銀刃一頓,轉眸看向他:“你認識?”
河必舞點點頭,此刻他肅穆的表情落進在上顏眼裡卻是有趣。
“既然是你認識的人,那麼更要殺掉!”
說罷舉起手中的銀刃又要刺向女孩。
不等刃尖落下,河必舞一掌擊開,刃鋒立刻在他手上劃開一道口子。
“在上顏,你可以因爲我母親是人類而憎惡於我,但你不能濫殺無辜!”
在上顏望著這個自己應該稱呼弟弟的人,輕哼一聲。
他憎惡他嗎?在上顏心中五味雜陳,他應該憎惡他,憎惡他的母親,就是因爲他母親纔會令他的父親——原本的上族之王身陷囹圄,最後消失在人異兩界之中,至今下落不明,而他也從高高在上的上族少主淪落到人儘可欺的境地。
一想到童年的遭遇,在上顏微微瞇起眼。
“你認爲濫殺無辜這個詞用在異人身上合適嗎?”
河必舞捂住手上的傷口,沒有說話。
的確,在異界只有殺戮纔是生存的唯一法則。
“現在繭靈珠在這個女孩體內,如果不取出繭靈珠,我們的靈力就會被一直封印。”
“我們的靈力怎麼會被封印?”河必舞問。
“這種事情我哪會知道!”
在上顏舉著銀刃,淡淡的道:“不是說要守護繭靈珠嗎,所以,現在必須殺了她取出繭靈珠!”
他向前一步,擋在自己前面的河必舞卻沒有動。
在上顏擡了擡下顎:“難不成......你喜歡她?捨不得?”
輪到河必舞跳腳了:“胡說什麼!只是鄰居的姐姐而已!!”
“哼…...”看著河必舞又羞又急的樣子,一抹冷笑掠過脣角。
“說什麼守護繭靈珠,卻被這點小事爲難。”說罷,又要向前。
“在上顏,你知道守護是什麼意思嗎!”
河必舞去攔他,被在上顏一把推開。
尖刃閃著寒光被再次高高舉起。
“在這樣的世界上——”
夜風起,在上顏銀色的長髮在夜色中分外耀眼,他手中的銀刃閃著寒光襯得他白淨如雪的臉龐更加冰冷。
“從來就沒有什麼值得我守護的東西!”
銀刃如閃電破空而下。
河必舞心中暗道“不好”伸手要攔。
“各位居民,請關好門窗,防火防盜,小心火燭~~~”
社區的保安帶著大喇叭巡夜了。
銀刃一滯。
沒了靈力,罩不住夜色下的鬼祟。
在上顏直直的看著倒在自己眼前的女孩,思緒不知爲何又飄到遙遠的夢境裡,心坎莫名一軟。
就在猶豫間,河必舞上前一把抱起今小茜就往家跑。
必須趕緊逃,這個突然從異界來到人界的在上顏,太危險!
等他跑出幾米開外才想起來他們的結界早已消失,於是他衝著還在原地的在上顏小聲喊:“你這副怪樣子站在這裡,是等著被發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