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多雙眼盯著呢,怎麼可能說逃就逃,跺了跺腳,不悅道:“反正我沒有親眼見到,我纔不信,要騙我也麻煩想個高級一點的謊話好嗎?”
梵剎一把扯住了梵風的頭髮,儼然一副教訓的架勢,拖著他走了好幾米,確實離開寒墨的視線,纔敢放聲批評道:“你怎麼回事?我犯得著爲這種事騙你嗎?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梵風摸了摸被揪掉的幾根頭髮,脾氣一下就上來了,揮袖道:“誰讓你的謊話漏洞百出,一聽就知道是騙人的。”
梵剎無奈的攤了攤手,想不明白他這個弟弟的脾氣怎麼就那麼倔呢,甚至有點蠻不講理的那種,抿了抿嘴,挑釁道:“不要說我不給你機會,只要你能拿出證據,證明我說的不對,我就承認你比我強,如何?”
這可是關乎尊嚴的挑釁,梵風幾乎是想都不想就答應了,他老早就看不慣梵剎端著一副長兄的架子教訓他,不就是比他歲數稍微年長了一點,其他的也不見得自己就比他差,努了努嘴,一本正經道:“你最大的漏洞,就是鐲子,你說殘魂在鐲子鑽了一個小孔,別說我沒有看到那個小孔,即便有,那也不可能是真的。”
梵剎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疑惑道:“爲什麼?”
梵風甩了甩長袖,繼續道:“那鐲子可是神物,是西海的神物,無堅不摧,即便是殘魂,他也壓根沒有辦法擊碎它,要摧毀鐲子,或是讓鐲子出現裂縫,只有一種辦法。”
梵剎像是想到了什麼,心中的警鐘赫然響起,眼神緊緊盯著梵風,而梵風也沒有讓他失望,一鼓作氣道:“那便是龍火,所以你剛纔說殘魂是自己鑽了個孔逃走的,實屬荒唐,他又不會噴火,”梵風洋洋得意的挑了挑眉,深吸一口氣,“怎麼樣,輸得心服口服吧?”
梵剎直直的望向梵風,好一陣都移不開視線,梵風察覺到他的不對勁,扭頭一看,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身後的寒墨,此時臉色陰沉的可怕,梵風看著滿臉心事的兩人,低聲道:“怎麼拉?”
寒墨一把捉住的梵風的肩膀,厲聲道:“我問你,除了龍火還有別的辦法嗎?”
梵風被寒墨這麼一嚇,愣了好一會,纔回過神,連連搖頭,“沒有,除了褚峰,我們沒人有龍火。”
梵風話一出,現場的空氣瞬時降到了零點,後知後覺的梵風也發現了事情的異常,不確定道:“難道,是褚峰放走了殘魂?”
“不可能的,絕不可能。”他自己都被突如其來的想法下了一跳,他認識的褚峰絕不會做這種事。
梵剎語重心長道:“如果是殘魂控制了他,這個說法行不行得通?”
雖然不願承認,但總比承認褚峰放走了殘魂要好吧,梵風難得附和道:“有可能。”
寒墨卻輕輕的搖了搖頭,冷聲道:“不對,一定是他。”
梵風剛放下的心聽到寒墨的話後,又懸了上來,辯解道:“他爲什麼要這樣做,他沒有理由。”
寒墨冷冽的眼神掃了梵風一下,梵風的後背都能感到明顯的涼意,說不過就要瞪人家,什麼習慣。
梵剎看不過眼,踢了梵風一腳,悶聲道:“少說一句。”
寒墨挽了挽長袖,低沉道:“也許我們都被他騙了,你不是要理由嗎,有的,他在我們面前演戲,好讓我們的視線不被別的事所吸引,比如西海,比如異族。”
梵風越聽越糊塗,怎麼話題一下從殘魂躍到了西海,這跨度未免有點大吧,而且,梵風一把抽回了長髮,出聲反駁道:“我不這麼認爲,褚峰冒著被人發現的風險,竟然是爲了所謂的西海,這說不通。”
寒墨望了望天上的圓月,低聲道:“他想回西海,這毋庸置疑,加上西海即將面臨大的災難,所以他必須趕回去,可是,我們不會阻攔他,那他完全沒有必要欺騙我們。”
這也正是他想不通的理由,看著寒墨陷入沉思的模樣,梵風不由的冷笑道:“你自己都沒有理清,還在那亂給人戴高帽,我看啊,你也不過如此。”
梵剎伸手一扯,再次揪住了梵風身後的長髮,疼的他是齜牙咧嘴的,哎喲了幾聲,梵剎才放手,還沒得及呵斥,他倒發起飆來,怒視道:“君子動口不動手,本來就沒多少,再這樣下去,我面臨禿頂不遠了,哼!”
梵剎沒忍住,噗嗤一聲,輕笑了出來,隨後快速恢復,可梵風的臉面都丟光了,不依不饒道:“你還好意思笑,是誰害我的啊?一個個的都只顧著自己,根本就沒有人關心我,還長兄呢,有你這麼當的嗎?”
梵剎彎了彎嘴角,拍著他的後背,勸慰道:“行啦,男子漢大丈夫,不會爲了這點小事就跟我計較的。”
梵風扭了扭身子,臉色這纔好轉,倪了他一眼。低聲道:“其實,我也就是逞一時口舌之快,如今細細想來,他說的不無道理。”
梵剎暗了暗眼眸,低沉道:“什麼意思?你認同寒墨的話啦?”
梵風彆扭的揮了揮袖子,“也不是認同,就是他說的,確實有幾個疑點,可能是我先入爲主了,一心想保護褚峰,卻忘了他早已不是當年的他了。”
梵剎瞇了瞇眼,覺得他話裡有話,冷聲道:“還有什麼是我們不知道的?”
梵風輕嘆了口氣,走到火堆旁,看著不斷燃燒的火苗,陷入了深深的回憶,“褚峰是我看著長大的,他第一次執行任務,好像是在十歲的時候,徐福讓他去屠村,我是後來才知道的,一個年僅十歲的孩子,雙手沾滿鮮血,面無表情的站在你面前,那刻,你只有心疼,可是當時的我只顧著自己,根本沒有考慮到他的感受,直到那件事,一年後,他已經成爲了一名合格的劊子手,白天是徐府的少爺,晚上是殺人不眨眼的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