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沒痛風之前,老王曾經有一次已經摸到了沉船區域的邊緣。
自從老王搬到三亞之後,表面上他的職業是一個剃頭的,同時他也當起了一個漁民,用幹個體戶時候攢的錢買了一條小船,還有漁網、魚叉之類的全套設備。他明面上是出海打漁,但實際上是在尋找沉船地。
來三亞之前,他已經做了詳盡的調研、周密的準備,通過近二十年的走訪,尋遍各路親戚、各種當事人,基本上能還原出當時的情景。比如說那次出航行動的準備,航線,航行過程,沉沒時的狀況,種種這些情況基本上都有了解。對沉船大致的位置,也有一些推測。最重要的是,他還得到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可以定位的信息,就是沉船地是一片紅色的區域。老王猜想,能呈現出紅色的可能是海藻,又或者是砂石,總之只要到達那裡,應該就能直接發現。憑藉這一點,他就對自己充滿了信心。
但是計劃的再周密,它也只是計劃;準備的再充分,面對真實的時候也永遠會顯得單薄。他最初的推測是沉船的位置大概在南海靠近菲律賓的某個區域,結果真駕著船開過去的時候,在大海的廣闊面前,你還是覺得無從下手,越發覺得一個人是多麼的渺小。
十幾年下來,別說靠近菲律賓的區域了,他幾乎跑遍了整個南海,甚至偷偷跑到了菲律賓、越南、泰國、文萊、馬來西亞等國家的沿海一帶。更有很多次徘徊在死亡邊緣,他所面對的不僅有海上的風浪還有各國的暴力執法船。可是即便是如此,經歷了這一切的老王還是沒有任何發現,那個讓他信心滿滿的紅**域,越發模糊的像是一個傳說了。
有的時候遠大的目標真的需要一點點微小的成功來慰藉,哪怕那是引誘你墮入深淵的陷阱,也好過日復一日的徒勞,因爲畢竟你可以藉此繼續走下去。時間衰老著老王的身體,身體消磨著曾經的壯志。有一年夏天,颱風前夕壯麗瑰偉的雲霞之下,老王看著眼前的美景發呆,這是在崩潰的邊緣,他決定做一次最後的出行,如果還是不行,就讓他融進這美麗的圖景之中吧。
颱風到來之前的景象越安祥,風暴到來的時候就越狂暴。在這種天氣出行,幾乎沒有僥倖。老王的小船沒開出多遠就被巨浪顛翻了。他倒也沒慌,內心一片寧靜,心裡想著這輩子就這樣吧,不折騰了,頓時感到無限輕鬆。太在浮浮沉沉卻不知道旁邊不遠處一個不大不小的漩渦正在把他往那邊吸,沒一會就被扯入水底。
我覺得一個人如果能做到真正的不怕死,那麼他在人間的修煉就算成功了,這時候你說他是神仙、是佛我都認可。因爲在這種狀態的時候他戰勝了人自身的所有敵人,恐懼、怯懦、謊言、妥協等等,只剩下真實。所以在水下,老王從容睜開雙眼,他看到自己被捲進了一個珊瑚洞,好像是一條通道,他在水的吸力之下磕磕絆絆的被捲到了裡面,在意識模糊的生死之間,整個人被上面的巨大光芒籠罩,就像是未知世界向他敞開了大門,結果浮上去就衝出了水面。
這是一個風和日麗的世界,海浪也變的溫柔,下面好像是一片剛被淹沒的沙洲,依稀能看見海底,碧海藍天與剛纔的驚濤駭浪形成鮮明的對比,老王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同事他也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
好在旁邊的海水中漂浮著一些已經破碎的船體和一些海上用具,手上竟然還抓著一條魚線,扯上來一看竟然是一把魚槍。不遠處又找到一個老王自制的水下呼吸工具,這個東西現在說起來還是有點搞笑的。就像一個加長呼吸管的浮潛面罩,原理大致是這樣,只是這十米左右的氣管上面連著的是一個喇叭形開口的充氣浮力進氣口,下面則是連著正常的潛水面罩。這絕對是民間高手的智慧,優點是製作簡單,使用方便,成本低廉,攜帶方便。缺點就是管子太長操作不好或者水下行進路線不對容易纏繞。還有就是浮力裝置和麪罩之間不能有障礙物阻擋,否則管子就會被阻隔,或被扯斷,這一點遛狗狗的朋友們應該深有體會,二貨非得繞著樹走,使主人和它被迫形成僵持局面。再有就是深度只能限定在十米以內的,否則水壓的作用下容易引起氮中毒。正宗的水肺老王也是常備一套的,不過那東西比較沉,現在也不知道被捲到哪裡去了。
海里的沙洲是指那些隨著海水水位的變化,時候露出時而沒入水下的沙地,通常是由珊瑚碎屑、貝殼碎屑、沙粒等物質形成的。這片海域應該就是一片開闊的沙洲。目前是全部沒入水下的。老王當時所處的位置水位比較深,水下的地勢看海水的顏色就能分辨,另外一個方向明顯開始擡起,老王走過去之後,身體大部分就出離水面,海水起伏只在膝蓋左右。
海水清澈,水中的各種生物清晰可見,一條小有引起的老王 的注意。那是一條橙紅色,面部有一條白色條紋,老王在海里混跡這許多年,當然知道這是一條小丑魚,他只是奇怪,這小魚不老實呆在海葵中間,這麼招搖的跑出來閒逛,這是對生活失去信心了麼?老王就關注了它一會兒。
這條小丑魚似乎並不覺得自己有危險,在海水裡遊的逍遙,從容的選了一塊開起來不錯的巖礁,鑽了進去。老王一直跟著它在走,目光也是一路追隨,就在它游進去的時候,魚身下面的沙地和巖礁交界的地方,反射出一點黃色的光芒。這種暖色光在海里還是很容易被發現的。老王走了過去,就發現了這一塊大金子。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人生的戲劇性在此時得意無限的凸顯。千百年來******往來船隻屢有傾覆,就只是中國南海也至少有幾千條沉船,雖然不能確定這是不是王家船隊上的東西,但至少這塊硬通貨的出現肯定是有線索、有回報的。老王有仔細看了看那塊巖礁,覺得造型有點奇特,拿魚槍捅了兩下,發現這東西是金屬的,老王擡起頭來四下張望,看來眼前這片區域,應該是一片沉船之地。
此時的老王已經滿血復活,這會兒也覺得肚子有點餓了,就抓了幾條小魚,摳了點海蠣子之類的,直接生吃了。又四處收集了一下一同被捲過來自己的東西,船是沒了,能浮起來的東西都拼在一起。如果你內心已經認輸了,那就是有一萬種可能你也看不見,老王現在心氣兒又起,就能爆發出無限的創造力。把找到的東西都弄到一起,面前做了一個小筏子,在海面上四處搜尋。
再往前漂,地勢再次下沉,水裡面依稀可見各種大小船隻殘骸,老王一直盯著水下看,並沒有注意周邊的環境。此時頭上傳來一陣撲啦啦的聲響,嚇了老王一跳,原來是一隻海鳥落在了他的小筏子上。有海鳥出沒,那說明附近肯定是有陸地的,老王四處觀瞧,發現自己的右側遠處似乎有幾棵椰子樹冒出了頭來,於是就劃了過去。
果然那是一塊露出水面的小島,非常小,上面全是沙子,只有幾棵樹。既然有植物生長,那說明至少它即便是漲潮的時候也應該是一直露出水面的。老王在小島上休息片刻之後,爬上一棵高達的椰子樹,一來敲幾個椰子下來不充電水分,二來可以登高遠望,確定一下週圍的環境。
此時的老王已經滿血復活,這會兒也覺得肚子有點餓了,就抓了幾條小魚,摳了點海蠣子之類的,直接生吃了。又四處收集了一下一同被捲過來自己的東西,船是沒了,能浮起來的東西都拼在一起。如果你內心已經認輸了,那就是有一萬種可能你也看不見,老王現在心氣兒又起,就能爆發出無限的創造力。把找到的東西都弄到一起,面前做了一個小筏子,在海面上四處搜尋。
再往前漂,地勢再次下沉,水裡面依稀可見各種大小船隻殘骸,老王一直盯著水下看,並沒有注意周邊的環境。此時頭上傳來一陣撲啦啦的聲響,嚇了老王一跳,原來是一隻海鳥落在了他的小筏子上。有海鳥出沒,那說明附近肯定是有陸地的,老王四處觀瞧,發現自己的右側遠處似乎有幾棵椰子樹冒出了頭來,於是就劃了過去。
果然那是一塊露出水面的小島,非常小,上面全是沙子,只有幾棵樹。既然有植物生長,那說明至少它即便是漲潮的時候也應該是一直露出水面的。老王在小島上休息片刻之後,爬上一棵高達的椰子樹,一來敲幾個椰子下來不充電水分,二來可以登高遠望,確定一下週圍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