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日子裡,夜歌大概每天都是陪著她的吧,就像一個哥哥一樣守護著她。直到半個月後媽媽出院他才離開。
接下來有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沒有再見過他。
半年後,媽媽的精神狀況又出了問題,遵從醫(yī)生的叮囑,她只能送媽媽去精神療養(yǎng)院。
在她最無助最孤單的時候,那個叫夜歌的男子再一次奇蹟般的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再一次對她伸出了溫暖的手。
見到他,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就那樣撲進他的懷裡,而他就那樣接受了她。
慢慢的,是他讓她學會了堅強,是他讓她學會了獨立。
他是那樣的溫柔,那樣的體貼,又是那樣的美。雖然他是一個男公關,可是站在他面前,她就會覺得他身上似是散發(fā)著無形的光環(huán),讓她不自覺的自慚形穢。
從那以後,在三年的高中生活裡,他都沒有像上次那樣離開。有他在的生活裡,她漸漸的從悲傷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還記得在高三下學期,她與他許下約定的那一個傍晚。
那一天,紅彤彤的夕陽遠遠的掛在天邊,落日的餘暉下她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的臉。
夜歌伸出白玉般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看夠了沒?我有那麼好看嗎?”
夜茴重重的點頭,“好看,好看,比我們學校的校花和校草都好看。”
夜歌點了一下她的額頭,“你喲,我可是一個大男人呢,你這麼說讓我情何以堪?你知道嗎?這樣的樣貌我並不喜歡。”
夜茴眨眨眼,咬了一下脣,支吾道:“夜歌,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什麼事?”以往她的那些要求,不管合理的還是不合理的,他從來都沒有拒絕過,他就是這樣寵她。
“夜歌,你長的很好看,又溫柔又體貼,只是你不要做男公關了好嗎?”看到夜歌依舊笑得如同春風一樣,她繼續(xù)說道:“不管是什麼,你都值得更好的,不能那樣糟蹋自己。”
良久,夜歌看著她都沒有說話,就在她以爲他生氣時,他笑道:“夜茴,那我們做個約定好不好?你考上T大,而我不做男公關,如何?”
T大雖然不是清華北大那樣的頂尖學府,但也是一本中的翹楚,以她目前的成績再努努力應該沒問題,所以她點頭應道:“好,我考上T大,你就不做男公關。”
做完這個約定,他們相視而笑,彼此擁抱在這個溫暖的傍晚。
當高考結束,她拿到T大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刻,她開心的在房中笑著轉圈圈。
她考上T大了,今天,她要把這個消息告訴夜歌,而且她還要向夜歌告白,告訴他她已經(jīng)偷偷喜歡他好久了。
這一天,她穿上了一件粉白色吊帶超短裙,梳起一個成熟而又可愛的髮式,並且化了濃濃的妝。她知道,站在夜歌面前,她永遠都不夠美,可是今天她要在他面前展現(xiàn)一個不同的自己。
打電話約好了夜歌,可是見了面,她還來不及表白,他就將她推得遠遠的,一副探究的眼神打量了她良久良久。
“夜歌,你怎麼了?”夜茴小心的問。
他是夜歌沒有錯,他的聲音也依舊好聽,只是他輕笑一聲,拿出一張支票交給她,“夜茴,這是一張五十萬的支票,拿著它,我們的關係到此結束。”
夜茴看看那張支票再看看夜歌,她後退一步,“不,你不是夜歌,不是……”
“沒錯,我的確不是夜歌,夜歌只是作爲男公關的化名。”他將支票塞入她手中,“從此以後,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的生命裡。”
說完,他轉身就走,夜茴想也不想的叫住他,“夜歌,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完成了我們的約定,所以請你不要再做男公關了好嗎?不要那樣傷害自己。”
他停下來,幾不可聞的哼了一聲,“不勞你費心了,其實我馬上就要結婚了,自然不會再做男公關。”
原來他要結婚了,他竟然要結婚了,怪不得……幸好她還沒有向他表白,幸好呵……
可是,之前他爲什麼不告訴她呢?就連他的名字也不是真實的,現(xiàn)在看來,對他,她真的好陌生。
她來到他面前,將支票還給他,“這個我不能要,過去三年,你已經(jīng)幫了我很多了。”
他再一次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笑道:“原來我們在一起都有三年那麼久了,那麼這支票就當是對你青春的補償好了。現(xiàn)在我玩夠了,不想再玩下去了,你拿了錢,我們從此不相見。”
最傷人的不是他要結婚了,而是那句“不想再玩下去了”,看著他遠走的背影,她不自禁的呢喃道:“你我之間只是玩玩嗎?你玩夠了,結婚了,我呢?我呢?”
牙關不停的打顫,心揪扯的好疼,他就這樣毫不留戀的走出了她的視線。
風,吹亂了她的頭髮,吹起了她的裙角,淚水滾落臉頰打溼了手中那張攥的滿是褶皺的支票。
夜歌,夜歌……在她還來不及告白的時候,就這樣結束了。
可是,她知道,不管多久以後,她的心裡都會有那麼一個溫柔體貼而又俊美的男人,他叫夜歌,他是她的初戀。
第二天,日上三竿時,熾烈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在牀上那個宿醉未醒的女人身上。
須臾,一陣鈴聲響起,溫柔的聲音在牀邊響起:“尊敬的客人,您好,這是賓館叫醒服務,您的叫醒時間已到!希望再次爲您服務,謝謝您,再見!”
夜茴揉揉眼睛,哦,天……頭好痛……
她哀哀的嘆道:“夜歌……我怎麼會夢到那些事呢?難怪頭這麼痛……”
等等,不對!什麼賓館叫醒服務?什麼叫醒時間?夜茴猛地睜開眼睛,眨眨眼,快速的看了一下四周,這……這哪裡是宿舍?這裡是賓館啊,哦,老天,她怎麼會在這裡?
猛地掀開被子,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看到衣服還好好的穿在身上,她這才大大的吐了一口氣,還好沒有發(fā)生意想不到的事。
只是,她怎麼會在這裡呢?回想昨天晚上,她的記憶只到她和舍友們一起在pub裡喝酒唱歌跳舞,接下來發(fā)生了什麼,她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來到洗手間匆匆洗刷後,看到自己這一身衣服滿是褶皺,還沾了酒後所吐的穢物,這個樣子怎麼好意思穿街過巷的回學校呢?
就在這時,門鈴聲響起,她迷濛的打開門。
服務員微笑的說道:“小姐,請問您需要提供乾淨的衣服嗎?”
呃……什麼時候賓館開始兼做賣衣服了呀?她怎麼不知道?不過,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她的確需要換一身乾淨的。
夜茴想了想,於是問道:“那個,請問這裡是哪裡呀?還有你們都提供什麼樣的衣服?”
服務員微笑:“這裡是市中心香榭賓館,原本我們賓館是不負責提供衣服的。不過,昨晚有位先生說您有可能需要衣服,所以特爲您準備了一套,價格是二百五十塊。”
夜茴蹙眉問道:“先生?什麼先生?”
服務員想了下,“這個我不是很清楚,昨天並非我當班。不過,那位先生今天一早已經(jīng)付了住宿費。可是如果小姐需要衣服的話,就得自己付錢了。”
市中心香榭賓館?那可不是一般人住得起的呀!幸好那位先生已經(jīng)付了住宿費,而且感謝那位先生並沒有趁人之危對她怎麼樣,還想得那麼周到會爲她準備乾淨的衣服。
雖然二百五有點那啥,對她來說還相當於半個月的生活費,不過既然是這麼一家大賓館提供的,這個價格應該算是很便宜了,她實在不該再抱怨那位好心的先生。在現(xiàn)今社會,像那位先生那樣的正人君子估計已經(jīng)不多見了吧。白白住了賓館,沒有付住宿費,也沒有失身,她就應該偷笑了。
翻開身上的錢包,數(shù)了數(shù)鈔票一分沒少,一共二百六十塊零兩毛。如果二百五十塊買了衣服,那就只剩下十塊錢坐公交車回學校了,哎……
緊緊的抓著錢包,看看身上這一身沾了穢物滿是酒味的衣服,她咬了咬牙對服務員道:“那,麻煩把衣服給我送來吧。”
抽出鈔票交給服務員,她那個心疼呀,待服務員把衣服送來,她更是捶胸頓足的心疼呀。
天哪,二百五十塊,居然是一套T大的校服!
她能退錢不買嗎?看看身上現(xiàn)在的衣服,再聞一聞,她不能不買。
她能講價嗎?服務員搖頭,謝絕講價。
二百五十塊,二百五十塊啊,難道她是個二百五不成?
穿著一套T大校服,走出香榭賓館時,引來了衆(zhòng)多男女異樣的目光。
“現(xiàn)在的大學生都這麼有錢嗎?來這樣的賓館住宿。”
“什麼大學生啊,現(xiàn)在的小姐有的就喜歡穿著校服裝純呢!不過,再怎麼裝,也改變不了她爲雞的事實,呵呵……”
聽著他們背後的嘀咕,夜茴也不好意思去辯駁,匆匆離開纔是正事。
於是,穿著一套二百五的T大校服,坐上去學校的公交車,一路上悔的腸子都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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