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陰’間走了一遭,林俊的死對我的觸動很大,我再沒有勇氣繼續抗爭下去,我擔心還會有其他人步林俊的後塵。
我甚至會想象,有一天周毅突然也被他們害死,而且死狀慘烈,而我依然沒有辦法挽救,只能再一次的,眼睜睜的看著他死掉,從此離開我的世界。
我不要這樣的死別,我的心裡再也承受不起這樣的打擊,每當回顧自己走過的路,我都會記起曾經和我一起經過風雨,而又離我而去的朋友。
每每想到他們的死狀,我的心猶如刀割,雖然知道人總是要死的,可是卻總覺得如果沒有這次的事端,也許他們就不會死,換言之,如果我不‘插’手這件事,我的朋友也就不會受到牽連。
可是,那時的我會因爲他們的死而產生一種動力,我曾發誓不會讓他們的血白流,所以我一直苦撐著,強迫自己變得強大,無論多危險,多困難,我都不氣餒。
但這次不同,看到林俊爲了救我而被撕扯,在落地時依舊用那麼溫柔的眼神看著我,我的心都碎了,他明知道不是羅剎鬼的對手,可是還是擋在了我前面。
他活著的時候,我已經對他很愧疚了,尤其是在他出事的那段時間,是我的無能,沒能早一點把他救出來,他嚥氣的時候我都沒能守在他身邊,那是我今生最大的遺憾。
可是現在,他連做鬼都不得安寧,又被我害死了,這叫我怎麼能不改變,叫我如何再堅持下去,我連一點彌補的機會都沒有了。
“紫靈,你應該把心放寬些,你要明白每個人遇到的事情都是在冥冥之中早有定數的,既然上天要你走上了這條路,這就是天意,即便你放棄和敵人周旋,哪怕你繳械投降,事情也不會因爲你的放棄而結束。”周毅拍拍我的肩膀。
“可是爲什麼,爲什麼不能給我一次彌補的機會,我虧欠他的太多了,連做鬼都沒有讓他安穩。”我說道。
“這也是註定的,人是鬥不過天的,只能順義天命。”周毅說道。
“我不相信天命,我只知道上天在不斷的奪走我身邊的一切,可是這些都是因爲他們,自從那個U盤出現,我的生活就再沒有安靜過。”我說道。
“可是你已經攪進來了,已經不能脫身了,也不可能改變現實,更不可能回到過去,那你爲什麼不勇敢的面對呢?”周毅說道。
“我也曾選擇了接受和麪對,可是我失去的越來越多,我真的擔心有一天連你們都消失在我的世界裡,如果要我看著你們一個個的死去,莫不如我先死掉。”我擦了擦臉上的淚。
“傻丫頭,我和貓妖是你的左右護法,怎麼會輕易的死去,可是如果你死了,那我們恐怕就真的不能活了。如果你覺得心裡很累,就讓自己放鬆放鬆,先離開一段時間,等自己平靜了,再回來,也許到時候思路也寬了,一些解不開的疑問,都能被你找出答案呢!”周毅寬慰道。
“也許我的確要好好想想,想想我這幾年走過的路,經歷的事,想想今後的我該怎麼做。”我喃喃的說道。
“那你就出去旅行一趟,這裡就‘交’給我們好了,我們會密切注意他們的行動的,等你想通再回來。”周毅說道。
“我想你們和我一起走,離開這裡,師傅,也許我們離開了,你的想法也會有改變的,我們沒有必要一定守在這裡,我們爲什麼不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呢!”我說道。
周毅沒有說話,他看了看貓妖,貓妖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
“你真的可以放下這邊的一切嗎?比如你住了這麼久的房子,許震濤留給你的公司,還有不知道是敵是友的樑少鵬、呂天皓他們,還有沒有找到的魔嬰,以及跨國公司的老總。這些你都不再去想了嗎,可以真的無憂無慮的離開這裡,去過全新的生活嗎?你覺得他們在沒有找到U盤之前,會輕易的放過你嗎?”貓妖說道。
“不要再和我提那個該死的U盤了,要不是它,也不會死那麼多人,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就那樣沒了,全都是那個U盤害的。”我說道。
“但是它是實質存在的,而且除非它被毀掉,否則事情就不會結束,不過也許就算毀掉了,也未必就一定會結束,他們一定認爲我們已經知道了裡面的秘密,之所以現在不殺你,是怕U盤落在別的地方,爲了減少更多人知道的可能,只要他們找回U盤,我們的命也就到頭了。”貓妖說道。
“他們說過的,只要我‘交’出U盤,就留我一條命,與其掙來奪取,連累無辜,莫不如息事寧人。”我說道。
“你怎麼那麼天真啊,你就真的那麼相信他們說的話嗎,你覺得他們會對我們仁慈嗎?”貓妖說道。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告訴我該怎麼做,我很煩啊!”我心煩的說道。
“你現在最該做的就是好好的睡一覺,休息休息,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其他的等以後再說。”貓妖說道。
“我睡不著。”我說道。
“那是因爲你的心裡在想事情,如果可以把心情放鬆,就睡的著了,你不說你不要管這些事了嗎,那就把心裡的事情放下,人也就放鬆了。”貓妖說道。
“可是我的腦子‘亂’‘亂’的,根本靜不下來。”我說道。
“因爲你的心不靜,我們說的再多也是徒勞,你還是自己安靜一下吧!”貓妖說道。
“嗯,我也贊同貓妖的說法,你自己好好的安靜一下,你這電腦就不要再用了,想查資料什麼的,去我那裡,或是去網吧。我們到客廳裡看會電視,你先休息下,有事叫我們。”周毅說道。
我點了點頭,周毅和貓妖走出了臥室,周毅隨手把房‘門’幫我關上了,隨後客廳裡響起了隱約的電視聲。
我關掉了電腦,回到‘牀’上,疲倦的靠在‘牀’頭,也許是剛纔哭的太兇了,臉緊繃繃的,眼睛也發澀,整個人好像嚴重的水分流失了一樣,覺得自己現在乾的要裂開了,可是並不想喝水。
我一動不動的坐著,此時的情緒平靜了許多,但是卻像被掏空了一般,再想想起什麼,思考什麼,大腦像似已經疲憊到了極點,停止了運作。
就像貓妖說的,心裡靜下來了,人也就放鬆了,此時的我只覺得自己越來越困,甚至只要閉上眼睛就會立刻睡著。
我終於可以放鬆一次,終於可以什麼都不想,平躺在‘牀’上,靜靜的閉上眼睛,腦子裡一片‘混’沌,‘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我仔細聽著外面的聲音,很安靜,起‘牀’下地,來到客廳,看見周毅和貓妖在沙發上睡著了,看著他們,我感覺我還是幸福的。
可是心裡的那份擔憂就更加的重了,我不知道如果我再失去他們,我會怎麼樣,也許我會瘋掉。
我沒有驚動他們,悄悄的回了臥室,把窗簾完全拉開,午後的陽光暖暖的灑進來,我坐在臨窗的‘牀’邊,沐浴陽光。
溫暖的陽光照在我身上,可我的心裡卻依然覺得冷冷的,我就像個被‘抽’空了靈魂的軀殼,毫無思想的坐在這裡。
天空偶爾會飄過一片烏雲,將陽光遮住片刻,那烏雲就猶如我的心情,無法晴朗。
一串悅耳的手機鈴聲,把失魂落魄的我拉回了現實,我木然的看向聲音的發源地,多彩的走馬燈閃爍著,我走到電腦桌旁,無力的拿起了手機。
“喂。”真難想象這聲音是出自我口,小的連自己都勉強聽見。
“紫靈,做什麼呢,晚上有個宴會,一起來吧!”是呂天皓的聲音,他總是那麼輕鬆,好像從來都沒有煩惱。
“我想在家休息,不去了。”我回絕道。
“怎麼了,不舒服嗎,聽你的聲音好像是病了。”呂天皓關切的問道。
“沒有,我沒事,先這樣吧,你玩的開心點,拜拜。”不等他反應我就把電話掛了,隨後關掉了電話。
我不想有人打擾我,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安靜了,每天都生活在繁華喧囂的都市裡,偶爾尋一處靜僻之所,讓自己的心靈遠離那些燈紅酒綠是是非非,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你醒了,怎麼樣了?”周毅打開‘門’走了進來,貓妖也從他腳邊竄了進來。
“我沒事,謝謝你們。”我淡淡的說道。
“有人約你?”周毅試探的問道。
“嗯,呂天皓,要我參加晚上的宴會,我拒絕了。”我說道。
“哦,其實人的心情無時無刻不在變化,但是作爲成年人,應該學會如何調節自己,別把弦繃的太緊了,很容易斷的。”周毅說道。
我默默的點點頭,什麼也沒說,又回到臨窗的‘牀’邊坐了下來,我一句話都不想說,很懶,懶得想,懶得開口。
周毅和貓妖見我不說話了,也不再說什麼,周毅讓貓妖留下陪我,然後獨自出去了,我忽然想知道他去幹什麼,要去哪裡,可我的身體卻依舊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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