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曉曉不肯答應把夭亡的寶寶焚化,而且她的心裡也不願接受孩子夭亡的事實,她幻象著孩子會醒過來,會哭、會笑,還可以咿呀的和她說話。
她強烈的自我暗示,讓我無法勸動她處理孩子的屍體,原本天氣就炎熱,孩子的屍體又沒有任何的處理和保存措施,已經膨脹腐爛,還散發著刺鼻的屍臭。
對於孩子的死,死因我一無所知,可是莫曉曉卻好像因此而恨上了自己的枕邊人樑少鵬。
周毅看見過樑少鵬和別的女人逛街,還看見他和呂天皓私下見面,而我親耳聽到莫曉曉和呂天皓的談話,他們之間的愛恨情仇,讓我找不到一點頭緒,到現在我也沒能弄清莫曉曉究竟處於一個什麼位置。
她的身上繫著兩個男人,一個家庭,她對樑少鵬的愛有幾分,她對呂天皓的情又有多少,雖然證實了孩子的父親是樑少鵬,可是她卻負氣出走,原以爲只是爲了懲罰一下樑少鵬的猜忌,卻不想孩子夭折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原本就搖搖欲墜的家,更是沒了緩解的餘地,我曾經懷疑過莫曉曉沒有離開本市,而且和樑少鵬保持著聯繫,那次在商場的事,讓我對他們更是懷疑。
但是即便他們要設計陷害我,也不會用自己的親骨肉做籌碼,這樣的代價也未免太大了。
從莫曉曉這離開,我擔心她會做什麼傻事,一再叮囑這裡的人,好好注意她的一舉一動,如果她離開這裡,要立刻通知我,並隨時彙報她的去向。
回家的路上,我的思緒很亂,滿腦子都是那嬰兒的死狀,幼小的身軀,曾經承受了怎麼的痛苦,死了以後都無法安息。
大人世界裡的爭鬥,牽連了一個無辜的小生命,不論誰對誰錯,都是不應該發生的事,莫曉曉對孩子的死因隻字不提,她到底要隱瞞什麼?
回到家裡,疲憊的躺在牀上,不明白什麼時候身邊的朋友變的如此的複雜,是成熟了,思想複雜了,還是一切都是早有預謀的。
莫曉曉對我有著解不開的結,我甚至都不知道這個結是不是真的只因爲樑少鵬,她的神秘感越來越拉開我們友情的距離,口裡的‘好姐妹’早已面目全非。
我忽然想起莫曉曉的項鍊,猛然從牀上坐了起來,我找出那封和項鍊一起送來的信,我又仔細的看了一下信的內容,身上像被電擊了一樣,信紙從我手裡飄落。
我愣愣的杵在那裡,門外響起了開門聲,把我的思緒拉回了現實,周毅打開門,看見我站在客廳裡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情,不由得愣了一下。
貓妖跳上了沙發,周毅關好門走了過來,我的眼淚稀里嘩啦的流了出來,保住周毅哭了起來。
“沒事的,一切都會好的。”周毅不知道發生了社麼事,胡亂的安慰著我。
“師傅,是我,是我害死了她。”我一邊哭一邊沒頭沒尾的說著。
“紫靈乖,不是已經平靜了嗎,怎麼又想起來了呢,林俊雖然死了,可是對於他而言也是一種幸福!”周毅輕撫著我的肩膀。
“不是,不是林俊。”我心裡更難過了。
“又有人出事了?是羽順嗎?”周毅猜測道。
“不是,是寶寶,寶寶被我害死了。”我哭的更兇了。
“你把寶寶拿掉了?”周毅緊忙問道。
“是,不是。”我哭的泣不成聲,連話都說不清了。
“什麼是不是的,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啊,你別哭,坐下慢慢說。”周毅扶著我的肩膀,拉開了伏在他肩頭哭泣的我。
周毅拉著我來到沙發前坐下,又拿紙巾幫我擦眼淚,貓妖好奇的看著我,誰也沒弄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你慢慢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周毅耐心的問道。
“是莫曉曉的孩子,她的孩子是我害死的。”我說道。
“怎麼回事?你今天去看莫曉曉,是不是出事了?”周毅緊張的問道。
“我去的時候,她正在吃午飯,我就和她打了招呼去看寶寶,可是,我進到屋子的時候,發現寶寶死了大概兩天以上,房間裡瀰漫著噁心的屍臭味。”我一邊擦眼裡一邊說。
“什麼?你說莫曉曉的孩子死了?還死了好幾天了?”貓妖驚訝的問道。
“是,可是她不能安葬寶寶,寶寶的屍體就留在她身邊,而且我覺得她爲了逃避喪女之痛,在不斷的自我暗示,還有輕微的幻想癥。我本打算說服她,把孩子的屍體處理掉,可是她就是不同意,還說寶寶沒死,會醒過來。”我抽泣著。
“可是和你有什麼關係呢?你爲什麼說是自己殺了她的寶寶呢?”周毅不解的問。
“不是我殺的,可是等於我間接害死的,你看這個,還有那封信。”我把手裡的項鍊交給周毅,並指了指落在地上的信。
周毅把項鍊放在茶幾上,又把信撿了回來,坐在沙發上仔細的看著信的內容,看完後意味深長的看著我。
“你的意思是,因爲你沒有及時交出U盤,莫曉曉的孩子被那夥人殺了,是嗎?”周毅問道。
“對,我以爲和錢兩次一樣,又是一場假象,無非是要我緊張,而他們好搞些小動作,可是寶寶真的死了。”我難過的說道。
“但是莫曉曉卻是安然無恙的出現了啊,如果那夥人真的綁架了她們母女,又怎麼會輕易的讓莫曉曉跑掉,還把孩子的屍體帶了回來呢?”周毅提出了異意。
“那項鍊是曉曉的,我也是後來纔想起來,今天看到她寶寶的時候,寶寶穿的是一件高領的背心,一般家長是不會給嬰兒選用那種衣服的,因爲寶寶的脖子被包裹住會很不舒服,我還隱約的看見寶寶的脖頸處有淤痕。”我說道。
“所以,你就認爲是莫曉曉的這條項鍊,勒死了襁褓中的嬰兒,你覺得是自己沒有重視這次的事情,導致了寶寶的死亡。”周毅說道。
“是,要是我能重視一下,也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我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如果你真的這麼想就是中計了。”周毅說道。
“中計?什麼意思?”我問道。
“你不覺得一切都很巧嗎?她當初不告而別,現在又突然抱著女兒的屍體回來了,而且是在那封信出現以後,你沒有采取積極的態度因對的情況下。再有,就是你說的嬰兒屍體散發的味道,那麼濃的味道其他人難道聞不到嗎,昨天呂天皓爲什麼沒有提出這個一點呢?”周毅分析著。
“就是啊,如果真的渾身散發著屍臭,昨天也應該有味道了,不可能就只有你的鼻子可以聞到啊。”貓妖插嘴道。
“你們是說,莫曉曉給我用了障眼法?”我疑惑的問道。
“這個不肯定,但從其他人沒有反應的情況看,你應該是上當了。不過不排除她不讓其他人去她的房間的可能性,而且那裡除了她和收拾衛生的傭人,沒人去二樓了,想瞞住孩子死了的事,也是有可能的,但不會太久。”周毅說道。
“沒錯,你師傅說的很有道理,你可要想清楚了,別給自己扣帽子,這可不是小事。”貓妖說道。
我又回憶自己到那裡,從見到莫曉曉,到上樓看孩子,又到後來莫曉曉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我的背後,難道是在她偷偷進來的時候做了手腳?
不對啊,我進去的時候,房間裡已經是那樣了,她出現以後也沒什麼變化呀,是我先看見的嬰兒屍體,她吼出現的,她速度再快也不會趕在我前面先進房間做手腳啊!
“你仔細想想,在你看見嬰兒屍體之前,或是進到房間之前,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周毅問道。
“沒有,我只在飯廳逗留了一小會兒,時間很短,然後她繼續吃飯,我就上樓了,中途也沒有遇到社麼事啊!”我回憶著說道。
“孩子是不是真死,也能用障眼法嗎?”貓妖看著周毅。
“不是這個,小孩子又怎麼會配合大人演戲呢,她只是個嬰兒,什麼都不懂呢!我指的是脖頸處的淤痕,和屍體表面的腐爛程度。”周毅說道。
周毅讓我更蒙了,腦子裡一片混沌,我一點也想不出有哪裡不對勁的,莫曉曉從進來,就坐在牀邊,動都沒動過。
“腦子好亂啊,什麼都想不出來了。”我煩躁的說道,身體向後靠去,半倚半坐的靠在沙發裡,大腦好像不聽我使喚了似的。
“你太累了,還是先休息休息吧,有什麼事等清醒了我們再說,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你還是不要那麼自責了,也許事情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周毅說道。
我點點頭,周毅帶著貓妖回去了,我關好門回了臥室,連晚飯都沒有吃就睡下了,也許我真的是太累了,躺下沒一會兒的功夫就睡著了。
“還我的孩子,還我的孩子……”莫曉曉滿臉血污的朝我撲來,我驚恐的大叫了一聲,睜開眼睛,自己還躺在牀上,窗外已經黑漆漆的了,我長吁了一口,又是一個噩夢。
輾轉反側,還是無法確定莫曉曉是否做過手腳,而且我也不希望那是真的,即使不做朋友,也不希望成爲敵人,畢竟我們相識一場,一起經歷那麼多風雨,可是她的孩子真的死了,她會就此罷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