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姐冷笑：“紀十七，虧你還是名校畢業的大學生，你的分析能力就這種程度？我現在很懷疑你能不能勝任ZK的工作。”
叫紀十七的男孩一看顏姐的火力對準了他，立刻哭喪著一張臉說：“顏姐，我只是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事情的真相就是程曦拿了宋小姐的東西！”顏姐下了定論，昂起頭說：“程曦，把東西還給小離，跟她道個歉，然後去領離職單，這件事我就不大肆宣揚了，對部門影響不好。”
程曦僵直了身體，半晌才說：“我不服，東西不是我偷的！”
“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狡辯？”
“我沒有！”程曦目光轉向喬遇：“我懷疑是有人栽贓陷害我！”
大家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在看到喬遇後，大家的眼神都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喬遇在部門裡的風評向來不怎麼樣，眼高於頂，又愛耍小聰明，工作上最煩遇到這樣的人，所以除了宋小離偶爾會大度的不跟她計較以外，部門裡幾乎沒有人跟她深交。
此時見所有人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喬遇不僅沒有絲毫緊張，反而攤攤手：“這麼看著我幹嘛？懷疑栽贓陷害她的人是我？先不說這件事是不是真的栽贓陷害，要是真的栽贓陷害了，證據呢？她自證清白一句話就行了，那指責我就不需要證據了？”
宋小離見事情越來越亂也越來越麻煩了，她雖然喜歡看熱鬧，但作爲這件事的當事人兼受害人之一，她沒心思陪她們繼續在這裡耗，於是從桌上拿起襄陽玉揣進口袋裡：“算了算了，反正東西找回來了，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
這話一出口，顏姐還沒表態，程曦立刻大聲說：“不能就這麼算了！”
大家都微微一愣。
程曦僵著臉，眼裡含著淚，委屈的樣子透出幾分楚楚可憐：“要是就這麼算了，小偷的名頭就會落到我頭上，可這東西不是我偷的！我絕對不擔這個罵名！”
這一刻，宋小離幾乎立刻確定東西不是她拿的。
東西要是她拿的，那聽到她說算了的時候，始作俑者應該會很高興纔是，但是程曦很有骨氣的拒絕這種和解方式，一定要把事情弄得水落石出，除非有底氣而且一清二白，否則她這麼做就是在自掘墳墓。
程曦說完這句話後，顏姐立刻怒氣衝衝的想要呵斥她，宋小離見狀立刻開口搶先道：“程曦，我相信這件事不是你做的。”
程曦愣了一下：“你……相信我？”
宋小離點頭：“但是現在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出嫌疑人，這麼幹耗著沒意義，你今天第二天上班，應該很累了，先回去吧。”
程曦猶豫了。
思忖半晌，她搖搖頭：“不，宋小姐，報警吧。”
顏姐眼珠子瞪得老大：“你真想把事情鬧大？”
一旦報警，那就不是這個部門的內部問題了，要是驚動了傅止言，整個ZK都會知道，對部門的影響有多大可想而知，顏姐是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我要證明我是清白的！”程曦的態度很堅決。
這回喬
遇的臉色反倒有點不好看了：“你見好就收吧，真的要鬧到整個公司都知道？下個月就要評先進部門了，你可別影響顏姐年底的晉升。”
一說到這個問題，顏姐的態度就更堅決了：“不能報警，本來就是個內部小問題，非要鬧到整個公司都知道，到時候找不出證據，抹黑的還不是你自己？你真的確定警察能把這件事解決？”
“我確定！”程曦信誓旦旦的說。
喬遇適時的插了句話進來：“該不會你在警察局有自己人吧？”
“……”辦公室裡的氣氛頓時有些微妙了。
這時宋小離的手機響了，她拿起來一看，是傅止言的來電。
她這纔想起來兩人約好下班了一起出去吃飯，但她因爲襄陽玉的事在這裡耽擱了半天，他應該是等急了。
宋小離當著大家的面滑下接聽：“喂，傅總。”
這個稱呼立刻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宋小離背過身壓低聲音說：“還在公司裡，部門出了點事，我馬上下去……沒，一點小事……啊？你要上來？”
顏姐和喬遇臉色微變。
“好吧好吧，我在辦公室。”
掛斷電話，宋小離轉身攤手：“傅總等會兒要來。”
顏姐臉色發白，轉身惡狠狠的瞪了程曦一眼，喬遇則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不出三分鐘，傅止言出現在辦公室裡，一進門他就自然而然的走到宋小離身旁，攬住她的肩膀：“發生什麼事了？”
宋小離擡了擡下巴，指著桌上的襄陽玉：“東西被拿了，莫名其妙出現在程曦抽屜裡。”
她這話無疑間接的表明自己的質疑，而不是直接說東西就是程曦拿的。
傅止言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又跟顏姐瞭解了一下詳細的事情經過，他沉思了一會兒，對身後聽到風聲急匆匆趕來的部門經理吩咐道：“老陳，你去接盆熱水過來。”
陳經理雖然不知道他要幹什麼，還是轉身照辦了。
兩分鐘後，一盆四十度的熱水出現在辦公桌上，傅止言慢條斯理的擡頭問程曦：“程曦，你碰過這塊玉石沒有？”
程曦搖頭。
“來，把手放進水裡。”
程曦捋起袖子，把雙手浸在水裡。
半分鐘後，傅止言點點頭：“可以了。”
“東西不是她拿的。”傅止言淡淡的說。
衆人都是一頭霧水。
傅止言拉過宋小離，把她的手捂在手心裡搓了搓：“小離，你來。”
宋小離一腦門疑問的把手浸在水裡。
和程曦的不同，宋小離的手入水後，水裡立刻浮起一些類似於熒光屑一樣的東西，在水面浮了一會兒，很快就沉了下去，不見蹤影。
傅止言這纔開口解釋道：“這塊玉叫襄陽玉，百分之九十是微量元素和對人體有利的礦物質組成，手碰了以後會沾上一些發光的物質，只有在溫水裡纔會顯現出來，誰拿了這塊玉，在水裡浸一浸就知道了。”
衆人臉色微微一變。
傅止言說：
“來，一個一個試。”
職員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自覺的排隊開始用溫水試手。
第一個是紀十七，年輕男孩的手白皙修長，浸水後沒有任何反應，他過關了。
然後是辦公室的其他職員……
宋小離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喬遇，她猶猶豫豫的站在隊伍的最後面，臉色越來越難看。
宋小離眼神黯了黯。
這時手上一緊，宋小離下意識的低頭，傅止言握住了她的手，在她耳邊低聲問：“要怎麼處置她？”
宋小離驚訝的看著他。
傅止言卻露出一副“我早就知道是她”的表情，嘴角的笑容溫柔寵溺得不像話。
“……”
試水很快就輪到了喬遇，她臉色已經鎮定了很多，捋起袖子的時候，她笑著一邊把自己的指甲展示出來給大家看一邊說：“傅總，顏姐，小離，我常年弄指甲，指甲油裡也會有這些發光物質，要是我檢驗出有發光物，可不能賴我呀。”
這話無疑是想把自己從嫌疑人名單裡甩出來，傅止言卻輕描淡寫的說：“沒事，要是有發光物，還可以驗指紋。”
喬遇臉色大變，手僵在原地，半晌不敢入水。
這一幕落在整個辦公室人眼裡，無疑是變相的心虛。
顏姐也好像看出了點什麼，見喬遇半天不動，不由得催促道：“你還愣著幹什麼，趕緊試試啊，傅總和小離都等著看呢。”
喬遇額頭上的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
在所有人灼灼的目光裡，喬遇收回手：“東西是我拿的。”
辦公室裡一片譁然。
傅止言攬過宋小離，給旁邊的陳經理遞了個眼色：“老陳，這是你部門出的事，我就不摻和了，該怎麼處理你看著辦。”
說著他拿過襄陽玉，拉著宋小離轉身就走。
下了樓，宋小離一臉崇拜的看著他：“你怎麼會想到用溫水這個方式來檢驗？而且這東西居然會發光！”
傅止言忍不住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臉：“我騙他們的。”
宋小離一愣：“啊？”
傅止言把襄陽玉塞進她手裡：“這東西根本就不會發光，發光的碎屑不過是公司今天剛送來的樣品上的熒光屑。”
宋小離：“……可是我沒碰樣品啊。”
“我碰了。”
宋小離想起試水前傅止言搓她手這個小動作……
“你詐他們！”
“對。”傅止言說：“不過你也早就知道東西是誰拿的不是嗎！”
“……”宋小離對他的崇拜更上一層樓：“你是怎麼想到這個辦法的，萬一喬遇不上當，也洗手了怎麼辦？”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有辦法讓她承認事情是她做的，還記得她解釋說手上可能有指甲油的熒光屑嗎？當時我說，可以驗指紋，那是爲了給她心理壓力，告訴她無論怎麼做她都逃不過這一劫，她相信了。”
宋小離拍額頭，自以爲聰明如喬遇，要是知道自己居然栽在傅止言這麼巧妙的手段上，那她肯定得吐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