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 顧予笙,你瘋了嗎
蘇桃鬆了口氣,卻又覺得哪裡不對,“去旅遊?以前怎麼沒聽你說起過。”
“臨時決定的,是予笙說,我爲你操勞了一輩子該出去走走。看看,養(yǎng)女兒還不如找個女婿貼心?!?
“是啊,女婿......”
她坐在沙發(fā)上笑,笑著笑著突然就哭了,纔想起自己和顧予笙已經(jīng)分了,她現(xiàn)在的女婿已經(jīng)換人了。
但是,她還沒想好怎麼跟媽媽說,當初她死活要跟顧予笙在一起,媽媽好不容易接受了,他們又無緣無故分了添。
“媽,你的錢夠用嗎?我給你打點過來。”
既然跟顧予笙分了,肯定是不能再花他的錢了屋。
“媽的錢夠用,這邊予笙都安排好了,也沒什麼需要花錢的?!?
其實還不只這些,顧予笙安排了管家,她在美國語言不通,每次上街不是翻譯陪著就是管家陪著,只要她看中了什麼東西,那兩人都眼疾手快的先付了錢,弄得她都不敢再買什麼東西了。
拿人手軟,吃人嘴軟。
她幫不了蘇桃什麼,但也不會讓她還沒嫁過去就被夫家的人小瞧了去。
“你怎麼突然回老家了?”
“回來拿點東西,你去美國多久了,還不打算回來?不會是玩上癮了吧?!?
“過段時間就回了,你就別擔心我了,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我在美國再多玩一段時間。“
她很難想象,吃慣了包子豆?jié){油條的媽媽在美國西餐廳裡用刀叉彆扭的戳牛排的畫面。
“你這還玩上癮了吧,難怪說我這女兒不好,原來是沒關(guān)心你到心坎上去。”
兩人聊了幾句,蘇媽媽要做檢查了,就掛了電話。
媽媽沒在家,她也沒多待,辦好單身證明當天就買了回程的機票。
緊閉的房間門輕輕推開,男人修長的手指撫摸著裡面熟悉的傢俱擺設(shè),這棟別墅是七七的哥哥送給她的生日禮物,離醫(yī)院近,一個手術(shù)十幾二十個小時下來,站著都能睡著,裴靖遠擔心她開車危險,就將這塊本來該建住院部的地方買下來,建了棟別墅。
她在這裡住的時間不長,但霍啓政卻知道,她喜歡這裡。
每處裝修,都透著她的影子。
手指在牀頭上劃過,很乾淨,連一點灰塵都沒有!
這點上,他對保姆很滿意!
拉開最下面的牀頭櫃,裡面有個相框,是他和七七的合照。
背景是學校的操場,他們屈膝坐在紅色的塑膠跑道上,他雖然一臉嚴肅,但脣角的笑意卻是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住。
抓拍的角度很唯美,鬱七七笑顏如花的看著鏡頭,他看著倚在臂彎裡的女人!
“七七,你這個壞蛋,”抱著相框坐在牀上,手指不捨的撫摸著照片中女人嬌小玲瓏的五官“說好了要在一起的,爲什麼不說一聲就先走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
一個穿著護工服的女人蜷縮在牀底下,戴著帽子和口罩、劉海遮住了她的額頭,只露出一雙漆黑晶亮的大眼睛。
此刻,她緊緊咬著虎口,眼睛裡佈滿了鮮紅的血絲。
“呵?!?
霍啓政笑了笑,蜷縮著身子躺到牀上,被子是剛洗過的,上面還有洗衣液的清香。
是七七慣用的牌子,薰衣草混合檸檬的味道,他緊緊抱著被子,就像以前無數(shù)次抱著七七。
想一個人,就像是喝了一杯冰水,凍得每根肋骨都在劇烈的疼痛,從頭頂涼到腳心!
“你再不回來,我就要結(jié)婚了?!?
照片裡,女人依舊笑的沒心沒肺。
霍啓政的心卻已經(jīng)疼的縮成了一團,“什麼?你問我愛她嗎?”
臉貼著她照片中的臉,喃喃:“七七,再見?!?
他躺在牀上,慢慢合上眼睛,不一會兒呼吸就均勻了。
牀下的人早已經(jīng)哭的淚流滿面了,她平躺著,手指慢慢的撫摸著牀墊上,霍啓政睡的地方。
他溫涼的體溫好像透過厚厚的牀墊傳遞到了她的指間。
漸漸的,她也睡著了。
雖然鋪的是木地板,但這種天氣躺在地上,還是冷,但她卻覺得溫暖,像被人抱在懷裡。
她能想到,那個人冒出青色鬍渣的下顎擱在她的頸窩,癢癢的。
等她睡醒,牀上的人已經(jīng)走了,相框重新放回了抽屜。
從牀底下爬出,整個人都灰頭土臉的,想著霍啓政已經(jīng)走了,她才躡手躡腳的出了門。
霍啓政擰著東西回來,就見一個人鬼鬼祟祟的從花園離開,看樣子,好像是剛從別墅裡出來。
她身上穿著護工的衣服,背對著他,看不見樣貌。
但僅僅只是一個背影,就足以讓他像被抽去了魂魄般呆滯在原地,脣瓣蠕動,良久,才吐出兩個熟悉的字眼,“七七。”
他出神的時間,護工已經(jīng)走到花園轉(zhuǎn)角了。
“七七,鬱七七。”
他扔了東西擡腳追上去。
大道上,人就多了,霍啓政一路疾跑,將好幾個人撞得東倒西歪,惹來一串怒罵聲。
“鬱七七,你給我站住。”
他的目光緊鎖著前面的女人,男人的步子本來就比女人要大,再加上對方?jīng)]有刻意加快步子,他很快就追上了。
“七七?!?
霍啓政欣喜若狂的拉住對方的手臂,用力一拉,眼裡璀璨的亮光很快熄滅,只剩下一片如灰燼般蒼白的涼之色。
面前的女人有著一張他完全不熟悉的臉。
“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被他拉住的女人不在意的搖了搖頭,“沒事?!?
霍啓政頹然的鬆手,心裡巨大的空落幾乎要壓垮他的神經(jīng),坐到一旁的休息椅上,雙手捧臉,雙肩隱約的有些顫抖。
業(yè)務(wù)部的車經(jīng)理拍了拍手,“這位是蘇桃,相信大家都認識,從今天起,她就是我們業(yè)務(wù)部的副經(jīng)理了,大家歡迎?!?
“大家好,我是蘇桃,以後請大家多多關(guān)照?!?
同事的掌聲很熱烈。
蘇桃很享受這樣的生活。
職業(yè),能讓她感覺到快樂,如果沒有事業(yè),她大概撐不了這麼久,就會被心痛逼的瘋掉。
將近四個月,那種像被刀子慢慢切割的疼痛還是沒得以緩解,就像埋在地底的酒,越來越濃烈!
“蘇副經(jīng)理,我是你的秘書,安寧,我?guī)闳ツ愕霓k公室?!?
“嗯,”蘇桃從顧予笙的陰影中拉回了神智,牽強的扯了扯脣角,“走吧?!?
一回來就是業(yè)務(wù)部的副總,說實話,她並不能立刻勝任這份工作。
安寧敲門進來,“蘇副總,這是公司老客戶的資料,車經(jīng)理說半個小時後開會,要確定下個月的銷售目標。”
“嗯。”
蘇桃點頭,翻開文件,上面密密麻麻的公司名字和電話號碼讓她頭疼。
剛坐上這個位置,蘇桃知道,很多人都在等著看她的笑話。
她沒在業(yè)務(wù)部呆過,就算是在總裁辦的秘書部,也只是一個普通文員,雖然去南非出差是做總經(jīng)理秘書,但畢竟沒有人看到。
“蘇姐,我下班了,您也早點回去休息?!?
蘇桃擡頭,朝安寧點了點頭,“好,路上小心?!?
等她再擡頭,整個業(yè)務(wù)部已經(jīng)只剩下她一個人了,走道上亮著應(yīng)急燈,她揉著痠痛的脖子,將文件整理好,擰著包下樓了。
她擡起手腕看錶,已經(jīng)十一點多了。
這個點,公交車已經(jīng)停了。
地上鋪著地毯,踩在上面軟軟的,進了電梯,蘇桃疲憊的靠著電梯牆,半闔著眼睛假寐。
下了樓,她攏了攏身上厚厚的羽絨服,站在路邊攔出租。
一輛黑色的賓利車緩緩?fù)T谒媲?,蘇桃的心一緊,下意識的抱住了手提包。
“上車,送你回去。”
後面的車窗降下,顧予笙清瘦了幾分的臉清晰的呈現(xiàn)在蘇桃面前,她緊張的後退了一步,“不用,我打車回去。”
顧予笙不說話,熨燙平整的西裝褲被他揪出了幾處摺痕。
氣氛沉悶的連呼吸都開始不順了。
被強壓下去的痛楚再一次清晰的暴露出來,眼前一片朦朧的白霧!
“嘀嘀?!?
喇叭聲驅(qū)散了眸子裡的朦朧,她回頭,霍啓政的路虎車就停在賓利的後面,“我都等了你五個半小時了,還不快上車?!?
“對不起,我......”
她不敢去看顧予笙的表情,轉(zhuǎn)身上了霍啓政的車。
老陳看了眼後視鏡,顧予笙的臉隱藏在濃重的黑暗裡,“顧總,跟上嗎?”
“不用,回去吧。”
他閉上眼睛,揪緊西褲的手緩緩鬆開,又握緊,再鬆開。
老陳看了眼已經(jīng)駛遠的路虎車,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他最顧家呆的時間雖然長,但真正瞭解少爺也是做了他的司機之後。
大半年以來,他從未見過他這麼頹然沉寂的模樣,似乎一切都變得不重要了!
少爺和蘇桃小姐,他基本上是看著走過來的,如今弄成這樣,他作爲局外人,心裡其實也不好受。
“今天怎麼想到來接我?”
蘇桃沒什麼心情說話,一是因爲累,二是因爲剛纔看到了顧予笙,但兩個人如果都不說話,氣氛又會顯得很尷尬。
“路過,”霍啓政從煙盒裡拿了支菸,詢問蘇桃的意思:“介意嗎?”
“拿都拿出來了,再問是不是就太沒誠意了?”
“我可以扔掉?!?
她本來是想開個玩笑緩解氣氛,但霍啓政一本正經(jīng)的回答讓她有些訕訕的,搖了搖頭,轉(zhuǎn)過頭看窗外的風景。洛安政府最近提倡節(jié)約用電,這裡又不是主街道,大部分霓虹燈都已經(jīng)關(guān)了。
連看夜景都覺得糟心,估計也就只有她了!
霍啓政點了支菸,淡青色的煙霧籠罩了他的臉,身上透出落寞的疲憊,“我今天好像看到七七了?!?
蘇桃:“......”
“可當我追上去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不是她,那一瞬間的失落幾乎要把我逼瘋了?!?
所以,他就驅(qū)車來了慕森樓下,一直等蘇桃下班。
他看到了顧予笙,和他一樣,在樓下等了五個半小時,對於一個重傷未愈的人而言,這樣長時間的坐著,是一種挑戰(zhàn)!
“七七有你這麼惦記著她,真幸福?!?
離到家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蘇桃將座椅放下,雙手交疊放在小腹上,睡覺。
睡著了,就不會想了。
霍啓政將音樂換成了安靜輕柔的鋼琴曲,她不是文藝人,鑑賞不來純音樂,緊繃了一天的神經(jīng)隨著輕柔的音樂放鬆下來,漸漸的越來越模糊。
車子停在蘇桃出租房的樓下,“到了?!?
霍啓政轉(zhuǎn)頭,蘇桃已經(jīng)睡著了,高跟鞋被踢在地上,挽著的頭髮不知什麼時候也放下來了,發(fā)繩隨意的丟在一邊,腳蜷縮著,側(cè)躺在狹小的車椅上。
她睡的很沉,霍啓政不想吵醒她,對於失戀的人來說,睡覺是一件近乎奢侈的事。
脫下衣服輕輕的蓋在她身上。
將空調(diào)的溫度調(diào)高,也放下椅子躺下來。
就這樣睡一覺也好。
蘇桃做個夢,夢到自己被綁架了,全身捆滿了繩子,跟木乃伊似的,一動就痛。
她痛苦的皺著眉,嚶嚀,“好痛。”
霍啓政沒睡著,一聽到身旁有聲音,立刻就睜大了半闔的眼睛。見蘇桃身子在輕微的顫抖,擔憂的坐起身,“哪裡痛?!?
蘇桃滿頭大汗,看樣子痛苦極了。
霍啓政伸手想將她抱起來,擡高聲音,“乖,告訴我哪裡痛?是做噩夢了嗎?”
“你別用我,麻了,身上麻了?!?
霍啓政剛一抱她,蘇桃就醒了,右側(cè)身子整個都麻了。
霍啓政:“......”
“幾點了?”
蘇桃繼續(xù)維持原有姿勢緩解身體的麻意,看了眼天空,還黑濛濛的一片。
霍啓政擡起手腕看了看,“七點半了,吃個早餐,正好送你去上班?!?
“你怎麼不叫醒我?”
蘇桃立馬從座位上起來,又‘啊’的一聲躺了回去,臉糾結(jié)著,近乎惱怒的瞪了他一眼。
天啊,她居然在一個男人的車裡睡了一晚,要不要這麼丟人。
她是豬嗎?
這麼惡劣的環(huán)境也能睡一整晚。
霍啓政無辜的聳了聳肩,“我叫了,叫不醒,手受傷了抱不動,就只好等你睡醒了自己上去,誰知道你這麼能睡?!?
蘇桃一邊穿鞋,一邊小聲嘟囔:“你就不能叫大聲一點?”
“半夜的時候有個酒瘋子在我車旁又唱又跳,還把我的車玻璃當鏡子,又拉著個男人表白都沒把你吵醒。如果你不喜歡在車裡睡,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我可以找個人跟我一起把你擡上去。”
蘇桃:“......”
她下車,急匆匆的往樓上跑。
霍啓政揚了揚手腕,“上班要來不及了?反正都麻煩我一晚了,送你去上班?!?
“我要上去洗臉,擦著化妝品睡覺等於幾個月沒洗臉,我要是長雀斑了,你負責。”
“婚都求了,你還讓我怎麼負責?生米煮成熟飯?”
蘇桃正好上樓梯,被他這句話震得一腳踩空,狼狽的摔在地上。
膝蓋磕在堅硬的水泥地上,霍啓政站那麼遠都聽見了,他急忙走過去,半抱著她扶起來,皺著眉問道:“你沒事吧?”
她痛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好半晌才斷斷續(xù)續(xù)的說了句:“你來摔一下試試?!?
霍啓政原本因擔心而抿緊的脣角微微上揚,“我說你......”
他搖頭,傷在膝蓋上,雖然很想查看她傷的怎麼樣了,又不能去掀了裙子脫她的連褲襪,“還能走嗎?”
蘇桃點頭。
霍啓政扶著她,蘇桃剛一用力就慘叫一聲又跪下去了,要不是男人眼疾手快的抱住她,這下再摔,估計就殘了。
“逞強也要適可而止,女人該柔弱的時候就該乖乖的閉嘴。”
他彎腰,一手穿過她的膝蓋,一手攬住她的後背,輕而易舉的將她打橫抱起。
蘇桃臉一紅,嬌羞的表情還沒完全展露,立刻就兇神惡煞的瞪他:“你不是說你的手傷了?抱不
動我?”
霍啓政目視前方,從下往上看,他的下顎很有型,“我不知道你這麼急著投懷送抱?!?
蘇桃:“......”
只有一個洗手間,蘇桃先去洗簌,膝蓋上的傷還很痛,但緩了一陣已經(jīng)好多了,再加上有了心理準備,單獨站立是不成問題的。
洗簌完,霍啓政坐在沙發(fā)上朝她招手,“脫褲子。”
清醒蘇桃現(xiàn)在沒喝水,要不然肯定噴他一臉,囧的滿臉通紅,雙手戒備的環(huán)在胸前,“那個......我......我不用你負責,沒......沒長......長雀斑?!?
霍啓政耐心的等她結(jié)結(jié)巴巴的將話說完,才指了指茶幾上的碘酒和棉籤,“你不脫褲子,我怎麼上藥?只是脫褲子,又沒讓你全脫了,你不是還穿了裙子嗎?緊張成這樣幹嘛?”
他一本正經(jīng)的說著讓人誤解的話,蘇桃手裡還拿著毛巾,忍了又忍,纔沒扔在他那張道貌岸然的臉上。
回房間脫下連褲襪,膝蓋只是淤青,腫了高高的一塊,沒有破皮,不需要擦藥。
換了條幹淨的,開門出去,霍啓政皺眉,“怎麼還穿著褲子?”
蘇桃尷尬的扒拉了一下頭髮,“沒出血,不需要消毒?!?
霍啓政也沒勉強,拿著車鑰匙起身,“我送你去上班?!?
“碘酒和棉籤哪來的?”
女漢子家裡是找不出這種柔情似水的東西的。
“變魔術(shù)變的?!?
蘇桃翻白眼,當她是三歲孩子呢,“那你怎麼不變一疊錢出來?”
霍啓政上下掃了眼她受傷的腿:“等你這條腿瘸了,我就推著你上街募捐,不過,能變幾疊錢,就看你的傷勢嚴重程度了。”
“顧總,這是對方公司給出的價格,他們態(tài)度很強硬,說少了這個價不談收購的事?!?
顧予笙看著紙上的數(shù)字,半晌沒反應(yīng)。
安茜想提醒,又怕打斷他的思路。
男人將寫著底價的紙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裡,倦怠地靠進椅背,“你告訴對方,我有能力讓他在這個價位上降三倍求著我收購,要不拿錢,要不帶著那些沒用的股份去沿街乞討?!?
“是?!?
顧總最近心情不好,說話也直白,連表面功夫都肯再做。
他依舊每天準時上下班,但發(fā)呆的時間明顯變長了!
這些話,她肯定不能原話轉(zhuǎn)告,商場上的變化都是瞬息之間,都說的,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她拿著文件退出去,走了兩步還是忍不住開口,“顧總,蘇姐表面上很強勢,其實她的內(nèi)心和大多數(shù)靠自己雙手奮鬥成女強人的骨幹精英一樣,都是很脆弱的......”
顧予笙揉了揉眉心,指著前面的座椅,“坐?!?
“整個公司的人都知道,您對蕭小姐好,公司大部分未婚的女同事都說,如果能變成蕭小姐,有您這麼優(yōu)秀的男人愛著,就算是折壽十年也願意,看到表面的同事尚且這麼認爲,那麼,作爲當時您的首席秘書,蘇姐要在每個節(jié)日裡替蕭小姐選禮物、定花,無數(shù)次親眼看到您對蕭小姐噓寒問暖,看到您放下身份在女人每個月的那幾天裡替她熬紅糖水,替她準備暖手袋,只要是蕭小姐有事,即使再晚,您也會趕過去......”
顧予笙揉眉心的動作停了下來,雙手交叉,靠在辦公桌上。
“女人都喜歡比較,如果男朋友對自己沒有對前女友好,肯定會很失落?!?
她微微苦笑,“就像小高,即使他現(xiàn)在和我在交往,我心裡始終有個結(jié),因爲當初我們是很要好的朋友,當初,是他一臉羞澀的求著我?guī)退妨硪粋€女人。我親眼見證了他對另一個人的心思,如今就會處處比較,稍有不順心,就會覺得他不愛我?!?
她不敢說小高喜歡的人是蘇桃,但看顧予笙的臉色,已經(jīng)是山雨欲來的陰沉。
“對不起顧總,我多言了,我先出去了?!?
“把今天下午的應(yīng)酬都給我推了?!?
“是?!?
穿著印有‘米圖花藝’logo工作服的送花小弟站在安寧的格子間,“您好,哪位是蘇桃小姐?”
“請問,你找蘇副經(jīng)理有事嗎?”
“這是顧予笙先生送的花,要她親自簽收?!?
蘇桃和顧予笙的戀情,早在慕森傳遍了。
安寧指了指蘇桃的辦公室,“她在裡面?!?
“蘇小姐,這是顧予笙先生送您的花,請您簽收?!?
蘇桃正在跟一個客戶打電話,也沒仔細聽送花小弟的話,見他抱著一束花,又拿著一個卡片讓她簽字,就從筆筒裡拿出筆在他指的位置簽了自己的名字。
“好的李總,就這麼說定了,晚上八點,盛世見。”
掛了電話,她纔想起問花是誰
送的。
“顧予笙先生?!?
蘇桃拿著筆的手像是被燙了一下,連桌上那束香薰玫瑰都變成了燙手山芋,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想丟掉。
顧予笙送了?
剛抱起,門口又進來一個人,也是送花的,“您好,蘇桃小姐,這是顧予笙先生送您的花?!?
蘇桃:“......”
那個男人是瘋了嗎?
外面的同事都圍在辦公室門口,一臉豔羨的看著臉色鐵青的蘇桃,“蘇副經(jīng)理,顧總對您可真好,這花可都是國外進口的,瞧這,還有露珠兒呢。”
蘇桃咬牙,“上面的水是在國內(nèi)噴的。”
事情還沒完,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後面的人索性也不讓蘇桃簽字了,放下東西就走。
花、布偶、衣服、香水、包、首飾就是八套,巧克力、蛋糕、香水.....
辦公室堆不下,就堆到外面去了。
其中居然還有畫具。
蘇桃咬牙,國畫、漫畫、油畫,什麼畫她都不擅長,他是想送個蕭隨心走錯地方了嗎?
同事早就從最初的震驚到傻愣了,看著東西一樣一樣往裡搬,連最頂層的慕錦年和聶華嶽都驚動了,站在一旁看好戲。
慕錦年:“顧予笙是腦子被驢踢了吧?這樣追女人,他怎麼不直接用錢砸暈了搬到牀上去?”
聶華嶽摸了摸鼻樑,“慕總,我還沒談過戀愛?!?
慕錦年皺眉,有些同情的掃向他的某處,“是不是被你的女教官一腳踢廢了?”
見頂頭上司都沒說話,其他人也樂得看稀奇,“那首飾不便宜吧,我看過那個粉的,據(jù)說是被英國皇室收藏的?!?
“天啊,那要多少錢啊?”
“無價之寶?!?
“太羨慕了,這是要求婚嗎?”
“看場景不太像,男主角沒出場,再說了,求婚要戒指啊,你看那些蛋糕、巧克力、紅糖水之類的,怎麼看都跟求婚搭不上邊吧。”
蘇桃轉(zhuǎn)過身,氣的手腳發(fā)抖,撥通顧予笙的電話,“你什麼意思?給你五分鐘的時間,讓人把這些東西給我搬出去。”
升職第二天,就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她估計已經(jīng)全公司都出名了。
“我在你後面。”
蘇桃回頭,怒氣衝衝的走到顧予笙面前,還好那些人還知道給她留條走道,“你究竟搞什麼鬼?瘋了嗎?”
顧予笙牽起她的手,強勢的分開手指與她十指緊扣,走到辦公桌,指著第一套白鑽的首飾,“我送給蕭隨心的第一套首飾,七百二十萬,這一套,九百零八萬?!?
外面的人,瞬間倒抽了一口涼氣,九百零八萬,上幾輩子班都賺不了的數(shù)字!
慕錦年挑眉。
顧予笙繼續(xù)指著第二套,“我送給蕭隨心的第二套首飾,當時拍賣價是一千兩百萬,現(xiàn)在市場價三千六百萬,這一套,四千八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