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掛了外婆的電話，一臉感激地看著古嵐。
古嵐不自在地癟了癟嘴道：“幹嘛，看上姐了？告訴你，姐不是個隨便的人，但姐隨便起來不是人。”
她臉抽，嘆了口氣道：“你什麼時候把事情告訴外婆的。”
外婆一直以爲莫正和張夢雅對她很好，她一直瞞著是怕外婆擔心。如今看來她想多了。
古嵐哼聲道：“也就你這笨蛋只想著一個人把所有的事情都擔著。”
她抿了抿嘴，她也是怕外婆擔心。畢竟她離開C城來S城上大學時，外婆一臉終於放心了的表情讓她不願意去打破。不過如此這樣能讓外婆不再事事順著張遠他們夫妻，坦白也許是件好事。
畢竟她如今沒有能力去承擔他們夫妻兩的無度索取。
“butifyouwannacry,cryonmyshoulder……”
她手機鈴聲響起，她從揹包裡拿出來看了一眼，是陌生的號碼。
“喂，你好。”接通電話。
電話裡一陣安靜。
她眉頭蹙了蹙，“喂，你好。請問找誰？”
古嵐狐疑地看向她，用嘴型住了一個“誰？”
她搖了搖頭，見對方依舊沒說出便掛斷了電話。
古嵐看了她一眼，“沒來電顯示？”
她點頭道：“有來電顯示，不過是陌生的號碼。這一個禮拜老是這樣接到陌生的電話，但接通后里面卻沒有人說話。”
古嵐眼一瞇，想了想道：“小樣，看來你是被什麼變態給盯上了。”
她臉微白，而後見古嵐嘴角那掩飾不住的弧度扯了扯嘴角道：“你夠無聊的。”
機場停車場，大紅色的SUV緩緩地開了出去。
聶家莊園，聶雲峰看著手裡的電話黝黑的瞳孔微緊。
外婆走後，她不必每日去看外婆多了些時間出來，打算去學校轉悠一下。
但剛走進教室就被教導員給喊了去。
原來她這段時間沒來學校的事還是兜不住了。
在教導室教導員苦口婆心地問她爲什麼逃課。
她只能低頭不語。
教導員看著她道：“事情已經被主任知道了，你今年的獎學金恐怕是沒了。”
她心裡一緊，埋著頭已經不語。
教導員嘆了口氣：“莫意涵同學，你是我們班裡很有潛力的同學，我不知道你爲什麼突然翹課逃學。但不希望因此而影響了你的學業，畢竟你父母送你來是念書的。”
她瞳孔微動，依舊不語。
從教導員辦公室出來，她站在走廊上看著一旁從窗戶裡射進來的陽光，已經是春天了啊！
“butifyouwannacry,cryonmyshoulder……”
她的手機鈴聲響起，此刻她很不想理會。
但打來的人似乎很有意志力，手機整整響了十分鐘。
她嘆了口氣，把手機從揹包裡拿出來。
她以爲還是打錯了的陌生電話，但打開一看，她心裡猛地一緊。
依舊是一串沒有標註的數字，但這數字她卻認得——是聶雲峰的。
這一刻她才終於那句歌詞的意思。
——將你的手機號刪除，以爲點是斷了聯繫。卻不知號碼已經刻入腦中，刪不去。
她纖長的眼睫毛微動，深深地吸了口氣接通電話，佯裝淡定地“喂”了一聲。
電話裡沉默了幾秒，他一板一眼的聲音傳來，“後天回公寓來拿你的東西。”
她眼睫毛煽動了幾下。
這沒頭沒尾的話，她想她要不要矯情地裝一下問問他是誰。裝著自己認不出電話號碼，聽不出他的聲音。或是孤傲的說明天沒空，讓他改天。
但最後她只是輕“嗯”了一聲。
電話掛斷，她看著握在手心裡的手機眼神漸漸地黯淡了下去。
她收起繁雜的心，想起電話裡好像沒有約後天幾點。
她要不要再打過去問問。
她搖了搖頭，算了，沒必要。何必弄得自己如此介懷了。
不要介懷，這不是她剛纔沒讓自己矯情的理由嗎！
聶雲峰打電話來讓她去拿東西的事她沒有告訴古嵐，爲什麼不說，是怕古嵐硬要跟著去。
以古嵐的脾性，若真的跟去，事情恐會鬧得不愉快。
她與聶雲峰之間雖然是以五十萬而牽連在一起，但除了五十萬，他們之間應該還有別的的。她不想讓彼此最後一次見面變得難看了。
晚上在大排檔打完零工，她坐在地鐵上回出租屋。
想著明天要去見聶雲峰，她看著手裡的手機，已經十二點了，所以應該說是今天了。
地鐵停了下來，最後一班到了終點站。
她起身下了地鐵，往外走去。
陰暗的上坡路，連唯一一盞的照明燈都滅了，只有淡淡的月光從頭頂上射了下來。
她慢慢地摸索著前進。
這裡是S城最北邊，這裡到處都是九十年代初建的房子。一直鼓吹著要拆遷，但說了幾年也沒見政府的文件下來。
但原本住在這的老S城的人幾乎都已經搬走了，只有一些外來打工的人因爲住在這兒。
因爲這裡租金便宜，比起僅僅前一個站平均一千的租金，這裡只要五百的樣子。
走到熟悉的撞牆前，要走正路得多花半個小時的時間，而且不好走。所以大家便在這兒堵牆上鑿了個洞。
只是該死的，不知道是誰這麼無聊地把這個洞給堵上了。
今天早上還有的。
她拿出手機，照了照，水泥還沒幹透，看來是下午新堵上的。
她看了看四周，無人，用手用力地推了推，企圖把堵上的磚推掉。但磚卻紋風不動。
看來是早上弄的。水泥沒幹透，但也凝固了。
她嘆了口氣，擡頭看了看大概有她這麼高的牆。
“不好翻啊！”她呢喃道。
又看了看前面漆黑一片的路，最後還是決定翻牆。
從一旁的一顆歪脖子樹往上爬，費了點兒勁終於翻到了牆上。
看來她小時候的技能還沒丟。
只是坐在牆上，看著腳下黑漆漆的一片，她心裡狂奔。
這牆是上來了，但她怎麼下去啊！
心裡跑過無數的草泥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