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牧站在門口，抖了抖手裡的袋子道：“北城小鎮的王記的滷味。”
莫曉菲驚愕地眨了眨眼，“你真開車去買呢？”
北城小鎮是S城邊兒的一個鎮子，有一次她陪同學去散心，在高速公路下錯了口，無意間走到那小鎮，吃了那裡一家叫“王記”的滷味。
她中午吃午飯時剛巧公司食堂有滷味她就隨口一說，他今天真的跑去買。這開車過去一來一回至少六個小時。
趙牧進屋將袋子放到鞋櫃上，拉上門換了鞋，拿著袋子走到客廳道：“我看你中午那個饞樣，提前兩個個小時下班去買了。”
趙牧將袋子放到茶幾上，見茶幾上放著兩個杯子擡頭看著莫曉菲問道：“你有客人？”
莫曉菲走到客廳道：“是意涵過來了。”
趙牧一聽是莫意涵，眉頭揚了揚。
莫曉菲走到趙牧跟前小聲道：“你待會兒不要說漏了嘴了。”
“什麼事不要說漏嘴？”趙牧一頭霧水道。
“就是聶總那事。”莫曉菲道。
趙牧想了想道：“你是說死人相未婚妻的事？”
莫曉菲眉頭緊蹙，壓低聲音道：“你別這麼大的聲音，意涵就在洗手間，小心她聽到。”
說著便往洗手間看去，卻見莫意涵已經站在門外。
剛纔趙牧的話肯定是聽見了，趙牧那個心裡罵衰。
趙牧撓了撓頭，一臉嘻笑道：“意涵，你來了啊？”
莫意涵眼簾微低，趙牧那句話她聽得很清楚。
那句話便如一個石子被丟入原本平靜的湖面激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漣漪。
只是嘴剛想張卻想到似乎她沒有質問的資格，於是一笑道：“我一個人無聊就過來找曉菲了。”
湖面依舊平靜，只是湖面之下被激起的漣漪卻再一圈又一圈地擴散開來。
趙牧“呵呵”道：“這樣啊。”
三人在沙發上坐下，氣氛有些尷尬。都不去提趙牧說的那句話，仿若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莫曉菲起身走到電視臺前跪下，拿出一張碟放入DVD裡面道：“看電影吧。”
趙牧立馬附和地點頭。
一場電影，她不記得放了些什麼，整個仿若身處在一團又一團的迷霧之中。
而她似乎開始丟失了方向。
直到兩個小時的碟片放完，她有些機械地看了看牆上的時鐘，已經快十二點了。
她起身告辭，莫曉菲和趙牧送她到門口。
關上門，趙牧看著莫曉菲問道：“曉菲，你說她到底聽沒聽到我說的那句話？”
莫曉菲看了趙牧一眼，微思道：“應該沒聽到吧。”
趙牧拍了拍胸口鬆了口氣，“那就好，不然讓聶老大知道了非剝了我一層皮不可。”
莫曉菲看著趙牧眉頭微蹙，眼睫毛低下看著腳尖若有所思。
她回到公寓，恍恍惚惚地洗刷而後換了睡衣躺到牀上。
她睜著眼盯著漆黑的天花板，趙牧的話不斷地在耳邊重複著，如夢魘無法甩掉。
“butifyouwannacry,cryonmyshoulder……”
牀頭櫃上的手機響起，但她卻一點都不想動，任由它響著。
聶雲峰看了眼手機，手裡傳來公式化的女音。
他冷硬的眉頭微蹙，“睡呢？”
他細長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地按動著，一條短信發了出去。
“咚咚——”房門外傳來敲門聲。
房門被推開，一身僕人打扮的中年婦女站在門外畢恭畢敬道：“少爺，老爺請你去一趟書房。”
聶雲峰面無表情的臉上劃過一抹寒意。
她發呆地躺在牀上，手機鈴聲終於停了下來。
半響後，手機又“嘟”了一聲。
她緩緩側頭，看著牀頭櫃上發亮的手機半天，最後還是伸手那了過來。
有一條短信。
點開。
是他發來的。
大致看了一下，她抿了抿嘴，拿著手機的手筆直地攤開落到被子上。
他說他今晚不會回來了，說是回父親家了。
第一次， 她開始懷疑他說的話。只是這個懷疑卻沒有光明正大的身份去站住腳。
這一晚她失眠了，睜著眼倒天亮。
腦袋裡不斷重放著櫥窗裡看到的畫面和趙牧的話，直到手機鬧鐘響起。
洗漱好，換了衣服，腦袋因爲一晚沒睡有些昏沉。
最後洗了個冷水臉，清醒了些。
“butifyouwannacry,cryonmyshoulder……”
手機響起，是古嵐來的電話。
古嵐的車已經到樓下了。
下了樓，鑽進古嵐的SUV，大清早的，還真有點兒冷。
古嵐丟了一個漢堡在她手上道：“給，早飯。”
她眉頭微揚，是她喜歡吃的奧爾良雞腿堡。
“這個早上也買得到？”她好奇地問道。
一般KFC早上不是隻供應早餐的嗎？
古嵐發動SUV，看了她一眼道：“昨晚半夜餓了叫的外賣剩下的。”
原來如此。
“你用微波爐熱的？”純屬無聊閒談，有話聊總比腦袋裡胡思亂想地好。
只是聽了古嵐的回答她覺得這不是個好話題。
SUV駛上馬路，“姐的草幫你熱的。”
“大清早？”她眼睛瞇起。
古嵐想了想，“昨晚太累他留下來過夜了。”
這話太讓人遐想了，特別是她無疑間看見古嵐脖子那一抹小草莓般的紅，腦裡不由閃過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面。
難怪昨晚這丫死活要去住她老爹開的五星級酒店，原來是打算私會情郎啊！
到了古嵐公寓小區外，舅舅已經帶著外婆在小區門口等著了。
接了舅舅和外婆，直接去了孟非的醫院。
路上她給孟非打了個電話，是護士接的。
原來昨晚孟非接了個手術，現在還在手術室裡。
她正愁待會兒到了醫院該去找誰，剛自報了名字，護士便熱情地道：“是莫小姐啊，孟醫生昨天進手術室前已經囑咐好了。你們什麼時候到，我這就去醫院門口等著。”
掛了電話，她慢半拍地反應過來。原來孟非還是院長，難怪能這麼豪氣地讓她殺價。
到了醫院門口，古嵐先將他們放下，而後去找車位。
護士一眼就認出了她，讓她十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