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握住莫曉菲的手安撫道：“你別慌，他要去跟醫生了解一下你的病情。我在這兒陪著你，你不要害怕。”

莫曉菲看了她一眼，而後又看向聶雲峰，半天后微微點頭。

此刻除了聶雲峰，似乎也只有她這個知道了身份的妹妹讓對周圍一切都陌生的莫曉菲有安心的作用。

衆人離開，病房的門被帶上。

她坐在病牀邊，她看著莫曉菲試探地問道：“曉菲，你除了聶雲峰還記得些什麼？”

莫曉菲眉頭緊蹙，想了半天而後難過地搖了搖頭。

她想了想問道：“那對聶雲峰，你的記憶裡都有什麼？”這是剛纔孟非偷偷在她耳邊囑咐讓她問的。

莫曉菲微微埋下頭嘴角露出一抹害羞的弧度道：“他是我老公。”

她瞳孔微撐，消化了半天繼續問道：“你還記得你跟他是怎麼認識的嗎？”

莫曉菲擡頭看了她一眼，微微點頭。

“可以告訴我嗎？”她道。

莫曉菲咬了咬嘴脣，而後緩緩道：“其實我跟他的認識算得上的意外。那天我出去玩喝醉了，還被人嚇了藥。我跌跌撞撞地進了他酒店的房間，不知不覺就發生了。”

她心裡一緊，這是——

莫曉菲又接著道：“後來好像發生了許多事。”

莫曉菲的眉頭擰成了麻花，“很多不好的事，但究竟是什麼我卻想不起了。只記得他把我帶回家說要保護我，而後好像因爲一些誤會我跟他分開了。接著——”

莫曉菲抿緊偷笑道：“他這個人不喜歡解釋，直接把我騙到了民政局，我就這樣稀裡糊塗地跟他扯了證。”

她看著莫曉菲久久不知該說什麼。莫曉菲說的一切幾乎是她和聶雲峰之間發生的事，只是爲何在曉菲的記憶裡代替了她。

接著莫曉菲又說了許多跟聶雲峰相處的點點滴滴，在她記憶裡所記得的一切。只是故事的主角變成了旁觀者。

病房隔壁，聶雲峰、孟非、趙牧和心理醫生Wojciech坐在沙發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牆上的顯示屏上。

原來莫曉菲精神出問題後，孟非讓人在病房裝了監視器，就怕一不留神莫曉菲做出傷害自己的事。

而此刻顯示器上的畫面就是隔壁莫曉菲病房。所以莫意涵和莫曉菲所做、所談他們都能知道。

“DoctorWojciech，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孟非聽著莫曉菲所述對著Wojciech問道。

Wojciech眉頭緊蹙道：“在進行催眠治療時，病人十分反抗面對自己。雖然我盡力引導病人，但病人自身的排斥太強。這樣的情況是很少見的。一般排斥的病人會在催眠一開始就不接受催眠，這種在催眠中途突然開始排斥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那現在是怎樣的一種情況？”孟非問道。

Wojciech看著孟非道：“病人似乎藉著我的催眠將自己給催眠了，醒來在記憶中將自己變成了另她所羨慕的旁人或是虛構的人來逃避自身所無法承受的苦痛。”

除了Wojciech，其餘三人都知道莫曉菲將自己催眠成了誰。但莫曉菲羨慕莫意涵，對於知道莫意涵過往的人很難讓人相信有什麼能讓莫曉菲羨慕的。除了——

孟非和趙牧同時看了眼面無表情的聶雲峰。

“有沒有辦法醫治？”孟非看著Wojciech問道。

Wojciech想了想點頭道：“我可以嘗試再次催眠，來喚醒她給自己營造的角色。不過我不贊成立馬做。”

“有危險？”孟非問道。

Wojciech點頭，“現在病人的情況是十分厭惡自我，如果讓她恢復對自己的認識。恐怕會出現極端的反應。”

“什麼樣的極端反應？”趙牧問道，有些急迫。

Wojciech看了趙牧一眼，看著三人道：“陷入極度瘋狂，自殘或成爲變態殺手。這樣的案例我曾在拉斯維加斯遇見過一例。”

趙牧臉頓時慘白。

孟非看著Wojciech問道：“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是保守治療？”

Wojciech點頭。

“什麼是保守治療？”趙牧問道。

孟非看著趙牧解釋道：“保守治療就是先讓她沉浸在自己營造的角色中，而後如同包包菜一樣，一層一層慢慢地讓她接受現實。”

Wojciech點頭道：“如此是最保險的治療方法。”

孟非起身伸出手道：“DoctorWojciech，謝謝。莫曉菲的case還希望你繼續跟進。”

Wojciech起身跟孟非握手道：“她既然已經成爲我的病人，沒醫好她之前她都是我的病人，我保持跟進的。”

Wojciech離開後，三人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語。

前面顯示屏上突然出現莫曉菲到在病牀上全身抽搐的畫面。

趙牧大驚，立馬起身往隔壁跑去。孟非和聶雲峰對視了一眼，跟著起身離開。

隔壁病房，莫意涵對於突如其來的變故驚慌失措。反應過來後正打算按鈴，病房門被猛地撞開，趙牧跑了進來。

趙牧一把推開站在病牀前的莫意涵。

突來的推力讓她身體猛地往後傾倒，眼看要跌倒，腰間傳來一股力量，她被人給接住。

她回神，發現接住她的是聶雲峰。

而聶雲峰的臉十分低沉，顯然對於趙牧的舉動有些發怒。

她拉住聶雲峰的手臂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跟趙牧計較。

孟非帶著護士走了進來，趙牧被隔開。

孟非讓護士立馬給莫曉菲打了鎮定劑。

藥效下去，莫曉菲漸漸沉睡了過去。

他們從病房裡出來，因爲孟非說莫曉菲需要靜養。

剛走到病房門口，趙牧沉住氣地對著莫意涵質問道：“你究竟給她說了什麼，爲什麼她會這樣？”

她抿緊嘴看著趙牧，緩緩道：“她問我爲什麼她會住在醫院，還有爲什麼她的記憶很凌亂。我問她對綁架的事還有不有印象。她聽了後臉色突然變得十分慘白，接著便抽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