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有些僵硬,沈玥嘉固執(zhí)地望著顧步雲(yún),一定要他給一個答案,而後者卻只是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雲(yún)……”
“玥兒,對於愛情這個東西,我也無可奈何啊?!鳖櫜诫?yún)擡頭,對上Sue的雙眸,突然就柔情無限,放佛回到當年那個寵溺沈玥嘉到無人地步的顧步雲(yún)。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愛上她的,等我回過神來,她已經(jīng)印在我心裡,愛你的時候,我赴湯蹈火,愛她的時候,自然也要一心一意?;蛟S我算不上什麼從一而終的好男人,所以,你別太過於執(zhí)著。而且,你也已經(jīng)給了我懲罰,她……竟然已經(jīng)忘記了我,連我們的孩子,都不記得。事到如今,也不能再去解釋什麼,我只希望你能夠放下過去,好好生活。即使……”
“夠了!你不用再說了!我明白了……真的已經(jīng)明白……”沈玥嘉囁嚅著,眼淚暈開,她突然就放開了Sue的身體脖子,將她往顧步雲(yún)方向一推。
確認他穩(wěn)穩(wěn)地接住了那個女人之後,這才轉(zhuǎn)身將落地窗打開,回首一笑,縱身往下一跳。
結(jié)束吧,就這樣結(jié)束吧。她覺得好累,好累。
突如其來的疼痛感讓原本閉著眼睛的沈玥嘉忍不住皺眉,擡頭一看,沈塵歸左手抱著邊緣的柱子,右手正緊緊攥住自己的手臂。
肌肉的拉扯帶來的疼痛如萬箭穿心般吞噬著她所有的神經(jīng)。
“塵歸……你……”淚就這樣再一次涌上來,模糊了視線,望著他已經(jīng)有些扭曲的臉,還有一張一合的嘴巴,她思緒越飛越遠。
“玥兒,抓住我!雙手抓住我??!我拉你上來!”沈塵歸怕極了,身體忍不住抖起來,忽然,一個身影在他身邊趴下,長長的雙臂往下頭一撈,卡住沈玥嘉腋下的部分,兩人合力將她拖了上來。
凌傾墨嘆口氣,從長袍的衣角隨意撕了一塊布,草草地包紮了一下手上的傷口,便退到了顧洱身邊。
沈塵歸萬分後怕地抱住了沈玥嘉的頭,將她緊緊擁在懷中,勃然大怒,“你是個傻子嗎!跳下去你的雲(yún)就會回心轉(zhuǎn)意看一看茍延殘喘的你?醒一醒吧,當初那個白裙飄飄的你哪裡去了!”
“……”
“玥兒,玥兒,你還記得我們當初說的話嗎?還記得我?guī)闳サ拿孛芑貑幔课艺f過我會愛你一輩子,寵你一輩子,就算知道你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姐,這個念頭從來就沒有改變過。你並不是沒有人在意沒有人疼愛的人,你還有我,還有你父母。怎麼能這麼傻呢……”
見亂作一團的衆(zhòng)人,顧洱有些心酸,她從來不知道,原來你是沈塵歸竟然愛上了他的姐姐,事情變成這個樣子,難怪養(yǎng)成了那種性格。
她總覺得沈塵歸應該是和嬸孃一對,在確定了叔叔和嬸孃沒有結(jié)局的時候,但是越看越覺得沈塵歸似乎只把嬸孃當做了一個親人而已。
如今想來,他,也確實癡情癡心。
兩人哭作了一團,顧步雲(yún)早已解開了Sue身上的繩子,瞅著時機撥了120,瞥見顧嫺琳想逃脫,同凌傾墨抓住兩人之後,綁做一團。
天已經(jīng)灰灰亮,再過不久,這裡也應該要有人,收拾好情緒,等待120來到樓下,這才離開這座辦公樓。
顧洱已經(jīng)在凌傾墨的陪同下,帶著顧嫺琳去銀行去她夢寐以求的東西。或許是她缺心眼,但是一個保險箱在她的眼裡,真的不重要,她也相信,爺爺絕對不會將貴重如顧嫺琳想象的東西交給她。
或許,是該得到一個答案了。
在沈塵歸陪著沈玥嘉去醫(yī)院之後,顧步雲(yún)也寸步不離地陪在Sue的身邊,兩人打車準備回到郊外的房中。
Sue就坐在顧步雲(yún)身邊,卻讓他感覺兩人之間隔著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
“你不用介意我剛纔說的話,就算我們現(xiàn)在還是夫妻,我也不會強迫你?!鳖櫜诫?yún)微微嘆口氣,開口輕鬆地說道。
“就算你真的要強迫我,那又如何?我現(xiàn)在是美國公民Sue,再也不是那個任你揉捏的夏暖青。”Sue輕哼一句,側(cè)過臉笑道。
“我知道你會恨我,其實我也很好奇,那時候的你,究竟爲何還會選擇生下我的孩子?!?
“小曦然是你的孩子?!”Sue瞪大雙眸,簡直不敢相信。
她一直以爲小曦然是沈塵歸的孩子,所以剛纔那廝在頂樓表演的那一幕英雄救美的光榮事蹟?shù)臅r候她還在心裡爲夏暖青默哀。
兜了這麼大的一個圈子回來一看,小曦然不是沈塵歸的,而是顧步雲(yún)的?
噢夏暖青小姐,你到底在想什麼?
“我也是纔拿到的DNA鑑定書,還來不及告訴你們而已。Sue,你是我的妻子,他是我的兒子,我們一家人在一起不好嗎?不要回美國了,可以嗎?”
“不行,”Sue聳肩,“我還有個兒子在美國等著我,況且,我不接受無性婚姻?!?
“無性?什麼意思?”
“可能我的思想和你不一樣,於我來說,有愛才有性,但是結(jié)果很明顯,我根本就不愛你,所以,我還是回美國,過幾天,離婚協(xié)議書就會寄到你的辦公室,到時候簽字就可以。我什麼都不要,包括你所謂的老爺子給我的豐盛報酬,那是那個叫夏暖青的女子應該得到的,但是她已經(jīng)死了。”
“而且,小曦然,我也會帶走?!?
“不行!”顧步雲(yún)下意識地就要拒絕,“我絕對不會答應離婚,你死了這條心吧?!?
瞅著自己住的酒店到了,Sue捏了捏手腕疼痛的地方,作勢要下車,想了想,還是回頭說了一句,“顧大總裁,我現(xiàn)在的身份是美國人Sue,不是大陸人夏暖青,結(jié)婚證上寫的不是我的名字,就算其實是一個人,分居三年以上,也就是離婚了吧。你又能如何呢?”
說完,她朝著他眨眨眼睛,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