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百米高的白色牆壁,呈階梯狀由裡到外的圍繞著,城牆中央是一片漆黑的水域,周圍密密麻麻的一片士兵把守。
與剛纔藍茨殺死的水族不同,他們額頭鑲嵌著閃耀的紅寶石,銀白色的長髮一直拖到地面,髮梢的部分是固體的水,“長得真漂亮。”安乙和藍茨躲在樹叢後面,他拉著藍茨小聲說,“【黑潮】裡面到底有什麼啊,這裡三層外三層的包的真嚴實?!?
“嘖,怎麼說呢,【昏紅】你聽說過嗎?”藍茨指著【黑潮】中央的水域,煩泛著深邃的藍光,安乙皺起眉頭,“那不是獅子嗎?我聽父皇說過,他是水族的禁獸,幾千年前六十多個水族長老耗盡靈氣和妖力纔打敗他,而且並沒有殺了他,而是封印起來了。”赤停頓了一下,僵硬的轉過頭看目良,磕磕巴巴的問,“難、難道……”
“對,不是沒有打死,而是打不死,就算被封印了幾千年,【昏紅】體內的靈力還是高濃度的,它就是我今天要找的朋友?!?
說著藍茨又湊到赤耳邊,小聲說,“我們今天就去解放【昏紅】?!?
“哥!你開什麼玩笑,會沒命的!【昏紅】甦醒所釋放的力量就足夠衝的我們粉身碎骨了!不能去!”
安乙推開藍茨,極力反對,“不行。”藍茨的臉突然沉下來,渾身漂浮著看不見的魄力,他盯著安乙的眼睛,一手緊緊抓住赤的手腕。
“你來做誘餌,我去解放【昏紅】?!?
“我不要!”
“不行。”
“哥!”
“快走吧?!?
藍茨站起來,長髮如水泄地,銀白色?!艾F在都是水族的人,不用怕,大方的走進去就可以了?!卑惨乙宦繁荒苛紶恐绮讲浑x的跟在他身後,接近【黑潮】中心,一股惡臭的味道綿延開來,安乙聳著肩膀,用力的握藍茨的手,“再忍耐一下?!彼仡^對安乙說,然後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的走在一羣水族之間。
“等一下。”
在封印著【昏紅】的水域前,目藍茨和安乙被看守的水族攔下來,藍茨上下打量著,能看管【昏紅】的,一定是長老級別以上的水族,光一個就很難對付,何況這嚴嚴實實的一圈。
藍茨撇撇嘴,覺得一會要很麻煩。
“來【亡水】幹什麼?”藍茨笑,他才知道封印【昏紅】的地方叫做亡水,他在安乙的掌心畫著什麼東西,安乙瞪大眼睛,身體裡的金色紋路瘋狂的迴歸到一點,然後隨著一口鮮血噴出來了。
他的頭髮和眼睛又變回了火族灼眼的顏色,安乙血液的味道,一下沸騰在亡水大殿,“是火族人!抓住他!”有人在喊,一個年齡稍大的水族長老向走過去,“他是皇室的血統,和他一起的應該還有他哥哥,那小子很難對付,你怎麼抓到他的?”
“我殺了他哥哥?!?
這時候,所有的力量和焦點集中在安乙身上,因爲他是皇室血統,亡水裡的水族一擁而上,不敢有稍微遲疑,都想著搶功。
“你居然能殺了藍茨?你是什麼人?”
“不重要啊,我來亡水把立功的機會留給你們,我看你是頭目吧,無論你的人誰殺了那個火族,都有你一半功勞,我只求,看我朋友一眼?!?
水族長老睜大眼睛,“你朋友,他是——”長老話還沒有說完,只聽見不知所措的安乙大喊了一聲“哥——!救我!”長老的目光停在目良身上,他瞳孔放大,衝擠著無數的驚恐和懼怕,他看見藍茨頭髮下蓋著的,寶藍色的眼睛,竟然與【昏紅】一樣,那是帶著無比強大的力量和揮之不去的詛咒的顏色。
“我朋友是——【昏紅】。”藍茨聽到赤的喊聲,一把拉過長老,把他的身體控制在金色的紋路下,紋路像無數鐵藤蔓,嘩啦啦的爬遍長老全身,最後集中在心臟的部位,“原來鑰匙在這裡,老奸巨猾的東西?!?
藍茨微微一笑,把手插入了長老的胸腔,幾下掏出了他的心臟,一個深藍色的印記烙在主動脈前面。
“安乙——!”他一隻手舉起來,寒風吹過,撩起他的頭髮,其中一隻眼睛在不停變換著顏色。兩條巨大的火龍從他掌心裡穿出來,像一縷急速飛行的紅色絲綢,嘩啦一下飛過去,隨著就是嗤、嗤幾下水族人變成蒸汽的的聲音。
火龍直接專到安乙的襠下,揹著他向黑潮外層跑。
“這是【蟠須】?連父皇都沒有召喚出來!你怎麼——”
安乙回頭看著藍茨,“他會盡量帶你逃到外圍,那裡的水族比較好對付,堅持一下,我會去接你!”
安乙看著地上化爲死水的長老和藍茨手上滴著血的心臟,驚魂未定的點點頭,和【蟠須】一起衝了出去。
“你也太小看我們了?!?
幾個水族長老站出來,他們手上的武器泛著懾人的寒光?!扒?。”藍茨沒有正眼看他們,而是低著頭,一把把心臟捏碎,只留下一個紋銀漂浮在掌心中,他握緊紋印,轉身跳進了封印【昏紅】的漆黑水域中。
“怎麼【王域】還沒有派人把他抓走啊!”
“太放肆了!他以爲他可以制服的了【昏紅】!”
“怎麼能讓藍茨混進來啊,???!?!?
“快去找幫手?。 ?
七嘴八舌中,幾個糟老頭決定召集水族所有力量在長老級別以上的人,誓死殺掉藍茨。
漆黑的水體攀附在藍茨的身上,一股惡臭的味道讓他力量險些發揮不出來,水裡沒有光線,只能靠目良手上的兩團藍火照著路,水波滾動,光被暈成一片,毫無用處。
這片黑水沒有浮力,藍茨彷彿掉進了萬丈深淵一樣迅速下沉
“真深啊?!彼{茨開始感到靈力運轉困難,他一直往下墜,手中的火光漸漸熄滅。身體上用靈力所構建的保護措施,也一個一個的開始崩裂。
“可惡?!彼{茨低哼著,正在這時,他彷彿聽見來自深淵底層充滿怨恨的召喚聲,低沉,模糊不清。
他強迫身體迅速向下,直到兩團深藍色的光暈浮現在他眼前,在這黑水中,兩道紋絲不動的藍光。
“【昏紅】,我來放你出去了。”他在水裡寸步難行,聲音很微小,不知道昏紅能不能聽見。
他朝【昏紅】靠近,一頭雄壯的獅子被無數條又粗又黑的鎖鏈所禁錮,它站在那,目光沒有集中到藍茨身上,而是放著木訥而渾濁的光。
牙齒上是乾涸的血跡,散發著濃郁的腐爛味,昏紅張開嘴,低沉的吼聲在水波里盪漾。
“昏紅?!?
藍茨終於走到他面前,像是喚人類一樣叫它的名字。那獅子有五米多高,爪子微微一動水底就沙泥四溢。藍茨又向上飛,他立在【昏紅】面前,大聲呼叫,卻不見它有一點反應,他繼續升高,俯視著纔看見,滾燙的淤泥已經賭賽了昏紅的耳朵,眼眶裡也是,沙泥嵌入他寶藍色的眼睛。
黑泥打著噁心的泡,不停的翻滾,藍茨皺起眉,自言自語著,“必須把這些東西清理掉才行啊。”他一撇嘴,伸手向昏紅的耳朵裡掏去。
腐爛的味道愈加濃烈,像是屍體化成的爛水一樣,那些泥巴的觸感,就像是帶滿血絲的息肉。“臭東西,出來你一定得洗個澡。”藍茨使勁把頭別過去,緊著鼻子咬牙切齒的說。泥巴在他的皮膚上發出噼啪的聲音,接著目良把大半個肩膀都伸了進去,終於指尖觸碰到了什麼冰涼的東西,他用力一拽,一大串打著結的髒東西被拉出來,還有一個,就是那個冰涼的東西,是和目良手裡一樣的文印。
昏紅眼睛裡的光芒愈加強烈,已經長在他身上的鎖鏈硬生生的掀掉一層皮,撕拉撕拉的聲音聽的藍茨耳根發麻,鎖鏈被被【昏紅】撐破成無數節,它在黑水中發出一聲石破天驚的吼叫,聲音從水底一直一環一環波動到水面,黑潮開始翻涌,帶著來自水底的力量,開始翻涌。
【黑潮】大殿天搖地動,剛剛聚集起來的長老試圖用靈力將其鎮住,卻毫不奏效,支持【黑潮】的大柱子先是慢慢的咔咔幾聲,然後轟隆一聲倒下。
長老們聯起手,在空氣中繪畫著月亮圖案,那是水族的象徵,皎月與大海,是他們的信仰。
水潮翻涌,藍茨側倒在水裡,他費力的游過去,大聲對【昏紅】說“你給我適可而止的發威吧,我要去救我弟弟!快走!”藍茨用力敲擊【昏紅】的額頭,他好像聽白些什麼,轉身向水面飛去,藍茨抓住它的長毛,邪邪的一笑。
【昏紅】飛的越高,水面的壓力越大,藍茨伸手爲【昏紅】支起盾牌,調侃著,“怎麼了,關時間長力量發揮不出來了?”藍茨咬著牙,他只是說說而已,他深知【昏紅】在這水裡,只能釋放不到百分之三的力量。
【昏紅】頂在水面上,一個複雜的月亮紋銀,涌動著琥珀色的光芒,緊緊的扣在水域上方,【昏紅】不停的撞著紋銀,在水下發出撕破的吼叫聲。長老們皺著眉,汗珠一串串的從他們額頭上留下來。
“可惡。”紅色的線從藍茨身體的四面八方集中到他手臂上,漸漸變成燃燒的光團,又一瞬間變作無數條【蟠須】飛向【昏紅】的周身,他們把黑水與【昏紅】隔開,一條【蟠須】熄滅,即刻又從藍茨手裡穿出數十條,遊動著擋住了黑水他們圍成一個圈,像一道燃燒的結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