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擡起頭,凝視著他。那隻大鳥的聲音一次次的闖進她的耳朵。
“破夢——滅殺?!彪S著一道無限延長的黑色直線,結界上再次裂開,而這次不同的是,不僅是破開一個小口,而是整個結界都別擊垮了,隨著風落塵定,結界的電光終於由星星點點直到消失。變成藍色的小光點飛走了。
她現在總算明白爲什麼安乙要她離遠一點了。
“安乙,沒關係吧?”她走上前。安乙呆呆的站在原地,手臂上的血順著刀刃滑下來。“這樣會不會太打草驚蛇了?”她握住他的肩膀,讓他向四周看一下。
他目光到是很淡定的很,環視立刻一週,放眼數十米的範圍內都被以爲平地,寸草不生,她簡直不相信這麼大的靈力居然是安乙所釋放出來的。
“不好意思,沒控制住。我只是想試一下,我現在到底能發揮多少流塵鳥的力量。”他的手指一伸一縮,語氣不溫不熱。
“發揮多少?難道這不是全部嗎?”她挑起眉毛,苦笑了一下,山丘和樹林全部被夷爲平地了,他還想怎樣,就連專門爲了對付妖怪所設置的獵妖騎士的結界都被毀的連屍體都找不到了,這像怪物一樣的力量簡直嚇到我了。
“嗯?我沒有和你說過麼?”
“什麼?說什麼?”
安乙皺了一下眉頭,一字一頓的說,“流塵鳥全部的力量,是現在的6000倍”
什麼?!她看她得從新審視我面前的這個男人了。6000倍是什麼概念,她簡直連想都不敢想。
“所謂王座交換,就是把我的身體完全交給流塵鳥,按照他的意志去行動。肆意的扼殺與摧毀,讓身體和眼睛中沾滿血腥與泥土。這就是流塵鳥的本性,而我以前,也正是這樣的存在。”
他緩慢的說著,她也跟著想起來,對,就是契約裡的那個他。雖然印象中有一些不同,但是她記得,那個衣著華麗的男子,與安乙長的一樣,只不過更風流了一點,見到她的第一面就要殺死她。如果說他以前是那樣殘暴的存在,她想她應該能理解。
雀王。
安乙。
這兩個截然不同的角色,在他說這段話的時候有了些許的交集與重疊。
“不過那是以前,現在不同了?!彼旖且宦N,壞笑著,“笨蛋,你愣在那幹什麼,還不快去找烏曉!結界一會就回重生了!”
她回過神,立刻回答著,“是、是!”
她與他擦肩而過,迅速朝結界裡面跑過去?!暗纫幌?。”他回身拽住她,“怎麼了?”
“我現在不能過去,你首先要保持安靜,不要讓他們發現了,進入結界後就可以很清晰的感覺到烏曉的妖氣,到時候你只要順著妖氣的方向尋找就可以了。我這邊……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完。到時候我會追上你,千萬別死了呦,腦殘女?!?
刷的一聲,流塵鳥被插回刀靴,他那是什麼表情?!歪著脖子翹著嘴。
啊呀?
腦殘女?!
她一把握緊拳頭,怒氣中燒。“我知道了!你纔是腦殘女!我絕不會死在你前面的!”
她真想給他一拳,但是看在他受傷的份上也就算了。音落,她轉身朝結界內跑去。
雖說是不會死,開玩笑的,死不死她怎麼知道。這種承諾,有口無心罷了,至少她認識的人和她自己都是這樣。
進入到騎士之域後,身體明顯的有了反應,強烈的感應到了烏曉的存在感。
身後,結界靈力的殘渣還在試圖癒合,安乙的翅膀退去了孔雀的顏色,眼神也變得溫和,毫無殺意。
她不知道他要求留下的目的是什麼,總之,當務之急是找到烏曉,只要證明她還沒死,黎晰就會穩定下來,浪希的勝利有了保障她們也算是立了功,這樣的話女王就應該可以把穿梭空間的力量借給我們。
就算是不行,也總比安乙那樣出賣色相的好。
想著,剛纔在城堡裡的那一副畫面又出現在她眼前。該死的,居然說她腦殘,她看他纔是!
當時真想不顧形象的大罵一句,安乙你這個賤人!明明不能讓女王得到你,還做出那樣蠱惑人心的事情。
“哎……嘛,過去了。”她停下腳步,回憶停止,不停的張望四周。
這個靈力是怎麼回事?既不是妖氣,也不是魔神氣息,那這是什麼?她從靈力裡感受著這個生物的結構……不對……這不是生物,因爲——她完全全感覺不到他的結構!
如剛剛認識安乙和流螢時,安乙所說的。無論是妖和人還是魔神,只要是生物體,有思維有靈魂,就不可能感覺不到他的結構。
識別妖精一可以藉助妖氣,二可以藉助靈力,也就是從力量的強弱來識別結構,不同的結構代表著不同的妖。而現在正朝她逼近的這個東西——他根本沒有靈魂和結構可言!
“你是誰?!”她停停動動的轉這圈,目光掠過四面八方所有的角落。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爲什麼她安全看不到他,也感覺不到。他的靈力裡我越來越近,緊逼過來。
這時,契約在身後震動,可惡,這該死的東西不是又要在這個節骨眼上帶她去什麼地方吧!由不得她反抗,身體內的血液在翻滾,眼睛泛起紅光,身體像是要被一股力量徹底吞噬一般,痛不欲生。
這是與她第一次對戰魔神時同樣的情況,支配她身體的就好像……就好像是藍茨的靈魂一般!
“吶吶,小姐。”這時,一個淡藍色頭髮的男人拍著手從樹林裡走出來,眼睛溫柔的像要擠出水來一樣,聲音溫婉,絲毫感覺不出來他是敵人。但是,他的胸前卻帶著一個獵妖騎士專屬的徽章。
“你是獵妖騎士?”痛苦過後,她竟奇蹟般的發現契約的力量沒能吞噬她的意識,與他說話的那個靈魂支配者還是她。
“當然。”他向她笑,不但沒被她的樣子嚇到,而且還異常的親切,從容不迫。“小姐,我們暫時不是敵人哦,請退回攻擊形態吧?!?
她眼睛裡那紅色的光是在她覺得遇到未知的危險時纔會突然跳出來的,也就是說,當她覺得沒有什麼危險的時候,契約就會自動接觸攻擊狀態了。
紅色的光漸漸消失,她向前頓了一下,捂住臉?!胺浅1浮!彼麚u搖頭,依然微笑著,像是想用微笑融化周圍的一切一樣。
“你口口聲聲說我們不是敵人,但是你看不出來嗎,我們靈力的區別,我是妖,而你是獵殺我們的騎士,我們是死敵啊?!彼蜥嵬肆藥撞?。“我知道的呦?!彼劬D向別的方向。
什麼?!
她再次充滿警惕,她從生下來就沒有武器,所以異常的弱,但是一般簡單的妖術她還是會一些的,防身總是足夠了。
“我不會動你的哦,因爲在短暫的時間內,我們算是同伴?!彼俅伟涯抗庖苿拥剿砩稀笆颤N?!什麼意思?”她問他。
“我想要找的人和你想要找的人。也就是我們的目的是相同的?!彼仙舷孪碌拇蛄恐?,“你知道我要找什麼?”她皺緊眉,還是不敢輕易相信他?!爱斎涣?。而且,我可是有幫你們哦,爲了表示我的誠心?!?
說著,他指向她跑進來的地方,“那裡,你還有一個同伴在那裡,你們破壞了結界進入到這裡,是我幫你們屏蔽了聲音哦。不然早就驚動其他人了。而且,你同伴所釋放出的力量很不一般呢,參雜這一股特殊的靈力。”
他讓開身體讓她看,他身後……那、那是什麼?
她瞪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
“看見了吧,兩道上百米長的刀痕,這也是你的那位同伴歲發出的能量。結界沒能承受住,所以刀痕直接印在騎士之域的地面上了。我估計的沒錯的話,這怎麼也要有十幾米的深度。”
他瞇起眼睛,“吶,小姐。一般的妖刀是無法傷及結界的,要知道它可是保護著整個騎士之域啊。請告訴我,你哪位朋友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擁有這樣可怕的力量?她想,這差不多也應該是他的全部力量了吧。”
那位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的獵妖騎士這樣問著,她搖搖頭,之停停頓頓的吐出兩個字,“安乙?!比会峋蜎]再說下去,她簡直不忍心告訴他,安乙的全部力量是這的六千倍。
“你叫什麼名字?”她問他,想轉移話題?!般暹B魚?!彼卮鸬?,“???”她差點沒笑出來,不知道爲什麼想笑,好像是因爲魚這個字很少出現在名字裡。
他並沒有生氣,反倒很開心的樣子,“有時候我也覺的我的名字很讓你開心呢!烏曉第一次聽到的時候,和你一樣呦?!彼谒磉呑拢瑹o論眼睛還是頭髮,都是淡藍色的,顯得既乾淨又溫和,毫無距離感。
“你說烏曉?!我也是來找她的。”她精力集中起來,沐連魚點點頭,“我就說過嗎,她們現在算是夥伴,應爲她也是來救她的?!?
就在這時,他突然站起身,“小姐……可以牽你的手嗎?”沐連魚表情嚴肅了好多,“啊嘞?”她也跟著站起來,這要求來的有些突然,見她一半會沒反應,沐連魚終於忍耐不住,一下牽住她,“小姐你不要誤會了,我是察覺到有其他的獵妖騎士靠近了,只要我們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有接觸,我就可以掩蓋你的妖氣?!?
說著,他釋放出大量的靈力,頓時淹沒了她的味道。
可恥可恥!
剛纔那一瞬間她在想什麼?!青春期?
她真想扇自己一巴掌,告訴自己,你丫的別亂想加自戀了。沐連魚明明就是好意啊。
“啊……這個……謝謝——”
她話還沒說完,突然迎面而來一股強大的靈力,也是和沐連魚一樣,感覺不出結構。不過不同的時,迎面而來的這個東西不是很徹底的沒有結構,而是結構模糊,好像身體裡有很多份靈魂,人類的妖精的都有,所以她沒法判斷他是怎樣的存在。
“快跑!”
沐連魚突然拉緊她,撒腿就跑。
“喂沐連魚!你要幹什麼!去哪裡?!”她被拖拖拽拽的拉著跑,“我不知道!那個人是獵妖王!獵妖王你懂嗎?就是我們的老大,我打不過他,你也是,就連你那個叫安什麼的朋友一樣不行。所以想活命我們就得跑1”
他解釋的不多,但是她聽懂了。
獵妖王!
她也意識到了危險,她問他,“沐連魚,被追上會死掉嗎?”他拉著她,回頭看了一眼“廢話!”“那我們的速度比獵妖王快嗎?”她揣著最後一絲希望問。
沐連魚突然停下,“你說的對,我們根本逃不出去?!?
她一下撞在沐連魚身上,“混蛋!你搞什麼飛機!早知道逃不出去到是早說啊,好留點體力戰鬥!”我朝他大吼。
“嘛,無所謂了?!?
就在這時,獵妖王緩緩落定在我們面前,臨於她們兩個的上方。沐連魚邊說邊拔出劍?!矮C妖王殿下,請允許我帶走這個女孩和被我們幽禁的那個隱?!?
獵妖王,帶著金屬的王冠,象徵著權利與地位,黑色的斗篷在他身上散發出無盡的存在感與靈力的強大。
“帶走隱……嗎?”他緩緩開口,帽子下面她看不清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