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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身體蜷縮在寒燁的懷抱之中,讓人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安全感,我任由寒燁的手一點點地從我的頭髮上拂過,任由他的雙臂好像鐵鉗,似乎恨不得將我撕碎一樣,把我狠狠地按在他的懷裡。
“好像把你揉進我的身體裡。”
寒燁的聲音就好像一杯香醇濃郁的咖啡,聲音之中有著讓人難以抗拒的磁性,我靜靜地靠在他的懷中,感覺自己好像躺在漂浮於海面上的小船裡面一樣,感受著他的身體環繞在左右,那臂彎、胸膛和手掌就像是這世界上最堅實的圍牆,只要靠在他的身邊,便對一切都無所畏懼。
也不知道這樣擁抱了多久,就聽到寒燁那稍微有些乾澀的聲音在我耳邊輕聲道:“這段時間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自從寒燁失魂落魄之後,的確發生了不少事情,且不說學校裡面那些亂七八糟的雞毛蒜皮小事兒,光是我、聞人吉、胡天齊、崔亦田幾個人聯手和萬檾過招的事情,就足以驚天動地了。
不過,我到現在還不清楚寒燁是如何看待萬檾的。
寒燁對待萬檾的態度,此時就好像這件事情中最關鍵的鑰匙一樣,決定著證件事情的走向,一想到這裡,我再也按捺不住,掙扎著從寒燁的懷裡探出頭來。
“寒燁,我有件事情想要問你……”
我鼓起勇氣對寒燁說出了這句話,甚至和他拉開了一些距離--我不想躺在他的懷裡,不想讓我們之間的關係左右了他的態度和答案,我此時只想聽到寒燁說一句實話,不管到底是什麼內容,我只想聽到他告訴我真相。
關於寒燁和萬檾,關於寒燁和蘇天雅,這些問題就好像是懸在我心裡的大石頭一樣,懸而未決地晃在我心頭,只有聽到答案,才能讓我心頭的這一塊大石頭落在地上。
“等等,”對面的寒燁一邊望著我,一邊整理著衣服和頭髮,他努著嘴指了指門外道:“外面還有什麼人?”
“聞人吉……聞人吉的師父……豈嫆、胡天齊、崔亦田……”我擺著手指頭數著,最後有點兒猶豫地輕聲道:“還有蘇天雅。”
當我說出蘇天雅的名字時,寒燁臉上的表情顯然稍微有了些變化,只見他微微皺了一下眉頭,“蘇天雅也在外面?”
我點點頭,頓時覺得心裡面有點兒七上八下的,我不知道寒燁爲什麼如此關心蘇天雅的名字,以至於在聽到她的名字之後,表情立馬有些變化,這種細微的變化眨眼間就恢復了正常,但是卻還是讓我心生芥蒂。
只是,寒燁的表情只是稍作停頓,很快便繼續道:“我等等再回答你的問題。”
這樣的答案讓我的心有點兒涼,在這之前,我最怕的就是寒燁恢復正常之後,會突然好像變了個人似的,這是讓我感到最爲恐慌的事情。
我深吸了口氣,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卡在我的喉嚨口一樣,讓我感到心中酸澀不已,我忍不住伸出手來拉住了寒燁的手,咬著嘴脣望著他,幾乎是哀求一般道:“你能不能先回答我……”
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眼中的恐慌,寒燁愣了一下,然後,臉上竟然露出了一個笑容!
我從未在寒燁臉上
見到過這樣溫暖得好像向日葵盛開一般的笑容,只見寒燁那笑容綻放開來,猛地將我扯進了懷裡,一隻手用力地按著我的後背,讓我的身體緊緊地貼著他的胸膛。
“蘇天淺,我只是去處理一些事情,你放心,從今往後我哪兒也不會走,即便是要走,也會把你好好地帶在身邊,一步都不讓你離開,”寒燁的聲音直接灌入了我的耳朵裡,好像最純粹的情感灌入了我的心中,讓人無法懷疑其中的真切,就聽到寒燁繼續道:“不過,正因爲這樣,我現在需要去處理一些事情,我要保證,從今往後,再也沒有人能傷害你!”
寒燁的表情毅然決然,彷彿即將上戰場一樣,他這樣的表情讓我突然想到了雷雨時節,大雨降臨之前的天色,就是這樣陰沉,彷彿是什麼事情即將要發生一樣,不由得讓我感到心中有些恐慌和擔憂。
“你放心,以後你只需要乖乖地呆在我身邊就好,其他的事情都不需要你操心,”寒燁說著,輕輕地放開了我的身體,他抓著我的手,輕輕地摩挲著我的手背,看到我手背上的傷痕,他的手指停頓下來,輕輕地摩挲著那傷痕,“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我甚至覺得好像這麼長時間以來我就一直在等待著這句話似的,在聽到寒燁說了這麼一句之後,我頓時覺得這段時間以來,心裡的所有委屈疲累好像都已經迎刃而解,只要有他的一句話,所有的委屈都不再是委屈了。
說完這話之後,寒燁推了推我的腰身,讓我去把蘇天雅叫進來,我聽到這話之後不由得有點兒猶豫,想要勸說寒燁。
但是說到底,連我自己都說不出來自己到底爲什麼要阻止寒燁和蘇天雅見面。
因爲蘇天雅會傷害寒燁?還是因爲寒燁會傷害蘇天雅?好像都不是,這兩個理由都不太合理。
思來想去,短短的停頓之中,腦袋已經翻來覆去地扯出來了不少七七八八的奇怪理由,但是說到底還是太過可笑,寒燁的手輕輕地在我的腰間拍了拍,好像在勸說小孩子一樣,有了他這個動作,我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只好乖乖地往門外走去。
房門剛被打開的瞬間,我立馬看到聞人吉和崔亦田猛然地往後退了兩步,這兩個傢伙剛剛肯定是在偷聽,雖然現在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是很明顯能夠感覺到臉上有些尷尬。
“哎呀,等會兒天亮了一起去吃晚飯吧!”
“對對對,騎著拖拉機去……”
旁邊的胡天齊望著他們兩個一眼,無奈地搖頭笑了笑,擡起頭來望著我道:“寒燁的情況好點兒了?”
聞人吉和崔亦田在旁邊撇撇嘴,低聲嘀咕道:“看人家醒過來了,也不敢叫老殭屍了吧?”
我沒理會他們三個之間的脣槍舌戰,反正對此早就已經習以爲常了,不過雖然是在和他們三個說話,我的餘光卻始終關注著不遠處的蘇天雅,在大門打開的瞬間,本來坐在不遠處一張石凳上的蘇天雅猛地站起身來,好像是跳起來的一樣,緊接著就一直竭力往屋子裡面瞟著,似乎恨不得想要在第一時間得到寒燁的消息。
望著蘇天雅那關切而又不敢顯露出來的樣子,我忍不住替她覺
得有些心酸。
我深吸了口氣,輕聲道:“寒燁已經好了,你們放心吧。”
正當我想要叫蘇天雅的時候,就看到蘇天雅已經鬆了口氣,然後兩步快步來到了我的面前,一邊走一邊急切地輕聲道:“我……我有些話想告訴他……”
我沒想到還沒等我開口招呼蘇天雅,她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見寒燁了,心裡面不免有點兒怪怪的感覺,本來寒燁是讓我叫她進去的,但是看到蘇天雅這樣的反應,我的身體擋在了房門口,竟然直勾勾地挪不動步子了。
蘇天雅也顯得有點兒尷尬,我們兩個就這樣僵持在房門口,就連胡天齊他們也看出來了氣氛不對勁兒,胡天齊嚷嚷著拽著聞人吉和崔亦田的脖子,就將他們兩個拖出去了,倒是隻有豈嫆始終抱著肩膀站在不遠處一動不動,目光始終警惕地審視著蘇天雅,好像生怕她搗亂似的。
我知道蘇天雅不會做什麼,那不符合她的性格,我只是不知道她會對寒燁說什麼。
見到蘇天雅衝上前來的時候,我的腦海之中不由自主地便想到了當初萬檾湊在寒燁耳邊說話的樣子,正是萬檾說的那些鬼話,讓寒燁竟然守在他的身邊--不,想到這裡的時候,我突然意識到,我好像是本能地將萬檾和蘇天雅聯繫在一起了,心裡面竟然有點兒愧疚似的,總覺得自己不該這樣想蘇天雅。
“蘇天淺,”蘇天雅咬著牙開了口,那語氣似乎甚至有點兒低聲下氣似的,彷彿是在哀求著,“讓我進去見見他好嗎?我只是有些話想要告訴他,我保證……我只是想要和他道別……既然你們兩個已經……”蘇天雅說到這裡之後便說不下去了,彷彿繼續說下去就是在宣告她自己的失敗一樣,就聽到蘇天雅深吸了口氣,鼓起勇氣一般,咬著牙道:“這裡也不需要我了,和他道別了之後我就走。”
不需要……當蘇天雅說出這話的時候,我不由得感覺到陣陣心酸,就好像有人掐住了我的心臟一樣,讓人有點兒難以忍受似的。
望著這樣的蘇天雅,我突然想到了自己,在那些我見不到寒燁的時候,在那個寒燁被萬檾拉到那邊去的時候,我甚至連哀求的機會都沒有。
但是我不恨蘇天雅,也不怪她,我知道這件事情和她沒有關係,我自己受過的苦,只是我自己的事情,並不能將這些痛苦強加在別人的身上。
想到這裡,我稍稍側過了身子,給蘇天雅留出了一些空間,蘇天雅的雙眼之中立刻迸濺出了煙火一般的喜悅色彩,然後二話不說便邁步邁進了門檻。
正在她進門的瞬間,我在蘇天雅的耳邊輕聲道:“注意時間。”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說這話的時候到底是怎樣的心情,但是現在和以往不同了,或許也與寒燁說的那些話有關。
不管這間婚房到底是誰爲誰準備的,但是我和寒燁已經完成了冥婚,我們之間有著三生的契約,還有著他的那些承諾。
正當我這樣想著邁出房間的時候,蘇天雅已經在我背後迅速地關上了房門。
冰冷的院子裡,豈嫆擡起頭來望著我,露出了一抹有些無奈又似乎壓根兒不打算同情我的眼神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