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路中,往京城路中。
路旁有一家小店,有三四個人坐在店外喝酒,也吃飯。
翁劍士和樂找士已走了很長時間了,正在他們覺得口渴的時候就看見了這個小店。
看來這個小店開的地點很好,很準確。
翁劍士已到小店旁,已下馬,已把馬繮系在小店旁的樹上。
現在他們已經坐在桌旁。
店小二笑嘻嘻地走過來,道:“兩位客官想要點什麼?”
翁劍士看著他,道:“給我們來兩碗白開水和一些小菜。”
店小二笑道:“客官,你這些小菜指的是哪幾樣菜?”
翁劍士道:“隨便的幾樣菜。”
店小二道:“你不挑食?”
翁劍士用嚴肅的眼睛盯著他,道:“你哪來的這麼多問題?”
店小二臉上的表情不好意思,笑嘻嘻道:“嘿嘿!這麼多問題已不成問題了,小的這就給兩位去拿。”
“拿”當然是拿菜和水,不過要等做好先。如果沒有做好就拿來了,人會吃、會喝嗎?
唉!我此言差矣!
會是會喝會吃,只不過,願不願意而已。
人吃的菜,是要煮的。
水,一般都是隨便的,不過最好還是喝開水。
你說是不是?
店小二說完,就走入店裡去了。
樂找士看著翁劍士,柔聲道:“小士哥,現在離京城還有多遠?”
翁劍士也看著她,道:“我們已走了一半路程,還有一半路。”
樂找士道:“那麼說,我們天黑纔到達?”
翁劍士道:“是的,所以我們才停下來吃點東西,不然會餓著肚子的。”
樂找士道:“不知道歐陽正能不能撐得住。”
翁劍士道:“生死由命,就看他的命運是什麼樣了。”
樂找士道:“你有沒有把握打得過歐陽劍?”
翁劍士道:“沒有,本來一個歐陽劍就已經很難對付了,何況他身邊多個韓飛和周全。”
忽然聽到有馬蹄聲和馬嘶聲。
樂找士一眼瞄過去,看見一個女人,正在騎馬往這小店馳來。
這個女人很美,就像天仙一樣美。
她穿著藍色長裙,手持全金色的短劍。
樂找士除了她自己外,從來沒有看見過這麼美的女人。
這女人只要讓男人看了一眼,就不會忘記她的臉型,因爲那男人已對她動心了。
這女人已來到小店旁,正在下馬。
翁劍士看著樂找士,道:“你看什麼?”
樂找士仍看著那個女人,道:“看美女。”
翁劍士道:“這裡有一個帥哥你都不看,看什麼美女?”
樂找士道:“我的這位帥哥永遠都屬於我的,我什麼時候愛看都行。”
翁劍士道:“這個美女有你美嗎?”
樂找士看著他,道:“你爲什麼不自己看一下,然後再作評論?”
翁劍士笑道:“不管怎麼看,你還是最美的。不過我還是要看看。”
話一落,他就回頭看了。他回頭時,臉面還帶著笑容。
他回頭後,忽然就猛著轉頭回來,臉上的笑容已變了,變成驚訝和悲哀。
他的心,此時就像一柄刀在割著,一根針在刺著,疼痛無比。
那個女人是誰?爲什麼他一看了就會有這種反應?
樂找士凝視著他,好像看出他此時的心情,忍不住問道:“你怎麼了?”
翁劍士低聲道:“沒什麼。”
從他的聲音中,可以聽得出他很傷悲。
因爲他的聲音很淒涼,可以說他是勉勉強強說出來的。
樂找士瞄了那個女人一眼,道:“你認識她?”
翁劍士道:“不認識。”
樂找士道:“你騙不了我的,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她就是天下第一美女柳芳欣。”
翁劍士勉強笑道:“你真聰明。”
柳芳欣已經坐在翁劍士後面的那桌,而且可以說是背對著背。
樂找士小聲道:“要不要過去跟她打聲招呼?”
她小聲是因爲柳芳欣就坐在翁劍士後面。
大聲,怕柳芳欣聽到。
翁劍士用嘶啞的聲音道:“不要。”
樂找士仍小聲道:“爲什麼?”
翁劍士仍用嘶啞的聲音道:“因爲那個人已經死了。”
“那個人”就是蔥花,這個樂找士自然懂得。
樂找士點點頭,道:“哦!也對。”
此時,店小二端了兩碗白開水來了,水面露出熱氣,他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是翁劍士那桌。
店小二笑嘻嘻道:“客官請慢用,等一下,菜就來了。”
翁劍士用嘶啞的聲音道:“知道了。”
店小二滿臉奇怪之色,看著翁劍士,道:“哎!客官,你聲音什麼變得嘶啞了?”
樂找士忍不住“噗哧”一笑。
翁劍士用嚴肅的目光盯著店小二,用嘶啞的聲音道:“你哪來那麼多問題?”
店小二看著他的目光,心裡忽然襲來一陣恐懼感,勉強笑道:“那麼多問題已經不成問題了。”指著水,笑道:“請慢用,請慢用。”
樂找士笑得更厲害了,笑得更甜了,變得更美了。
翁劍士也忍不住笑著,用嘶啞的聲音道:“小士姐笑起來,比什麼都甜,比什麼都美。”
樂找士笑道:“小士哥的聲音很好聽,比什麼都好聽,而且人也很可愛,很帥。”
翁劍士盯著店小二,用嘶啞的聲音道:“你幹嘛還不走?”
店小二冷汗已冒出,連忙轉身問柳芳欣,笑嘻嘻道:“哎…!這位客官,你要點什麼嗎?”
柳芳欣道:“一壺茶,再要點蔥花菜。”
話一落,翁劍士的心裡更痛,更悲傷。
柳芳欣什麼也喜歡吃“蔥花”了?
店小二表情很不好意思,笑道:“不好意思,我們這裡沒有蔥花,因爲蔥花已經死了,是枯死的。”
翁劍士和樂找士正在慢慢地喝水。
柳芳欣道:“沒有蔥花,就要別的吧?”
店小二不懂,道:“‘別的吧’指的是什麼菜?”
柳芳欣道:“隨便的菜。”
店小二追問道:“你不挑食嗎?”
柳芳欣怒目盯著店小二,道:“你哪來那麼多問題?”
說的跟翁劍士一樣。
店小二笑道:“不說了,不說了。小的這就給你去拿。”
店小二慢慢地走向店裡,沉思著,喃喃道:“哎!我今天問的話多了嗎?我什麼有那麼多問題?”
他搖搖頭,然後就進了店裡。
樂找士笑道:“小士哥,有人講話,竟然跟你一模一樣。”
翁劍士用嘶啞的聲音道:“話,本來就是那麼幾個字組成的,那麼多人,講了那麼多的話,重複的有很多,這不奇怪。”
這時,店小二端了幾樣素菜來了,菜還熱乎乎的,聞起來很香。
店小二放下後,就走回店裡了,他不想說什麼了,因爲他一說話,就變成了一大堆問題。
有時候,人,不喜歡回答那麼多的問題的,也不喜歡別人問那麼多問題,因爲Ta不喜歡,所以你再問,Ta就覺得煩了。
翁劍士和樂找士正在吃菜。
這時,聽得馬蹄聲“得得……”響起,樂找士一看,又有五個大漢騎馬往這小店來。
他們手上都有一柄劍。
現在他們已經到了小店旁,已經下馬。
店小二端來一壺茶,放在柳芳欣的桌上。
柳芳欣好像很口渴,一拿到茶,一會兒,就已喝了幾杯。
那五個大漢往小店走來。
有一個肥肥胖胖的大漢一眼瞄過柳芳欣這邊來,然後口水直流,於是對旁邊的一個瘦瘦的青衣人,道:“哎!大哥,你看,那不是天下第一美女柳芳欣嗎?”
這青衣人和其他三人一看,眼睛差點就掉了出來。
這青衣人奸笑道:“果然是她。遇到我們,算她倒黴了。”
肥肥胖胖的大漢笑道:“上次她有那個什麼蔥花的在身邊,現在她只是一個人,總算便宜了我們。”
有一個大漢道:“二哥說的沒錯,我們今天要好好的招待招待她。”
青衣人表情嚴肅道:“別說那麼多了,走。”
店小二已端柳芳欣的菜來了,已放在桌上,然後看見了那五個大漢,於是就笑嘻嘻走過去迎接。
店小二嘿嘿一笑,道:“客官!客官!”
肥肥胖胖的大漢道:“拿幾壇酒來。”
店小二點點頭,笑道:“是,是,小的這就給你去拿。”
店小二已回小店裡。
五個大漢已來到柳芳欣桌邊,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奸笑。
柳芳欣在吃著菜,喝著茶,一點都不理他們,當他們不存在。
青衣人笑著坐了下來,其餘人也坐下了,他們是坐在柳芳欣那桌。
柳芳欣吃不下了,怒目視著他們,指著旁桌,道:“那邊有那麼多桌子,你們幹嘛要跟我同桌?”
青衣人笑道:“有天下第一美人在這裡,誰不想跟她同桌?”
柳芳欣怒道:“這桌是我定的,所以我有權叫你們滾開。”
店小二拿酒到店門口,看到這種情景,他就不敢過來了。
翁劍士和樂找士慢慢地吃著自己的東西,也一邊在聽。
有一個大漢看著柳芳欣,插嘴道:“這小妞,生氣起來更可愛。”
又有個大漢笑道:“那我們就更不要放過她。”
青衣人伸手去摸柳芳欣的手,笑道:“美人的手聽說不僅好看,而且還很好摸,我想體會。”
柳芳欣沒有給他摸手,她忽然站起來,高聲道:“你們太過分了!”
此時,樂找士向翁劍士指了個眼神,翁劍士微微點頭。
樂找士看著那五個大漢,忽然喊道:“喂!你們這麼多人欺負一個弱女子,算什麼英雄?”
五個大漢一看樂找士,口水直流,眼睛睜得大大的,表**得要命。
肥肥胖胖的大漢喃喃道:“沒想到,這裡居然有個比天下第一美女還美的女人。”
他們忽然回神。
青衣人站起來,走向樂找士,臉上充滿了淫笑,道:“美人,遇到我們,算你倒黴,你現在已經是我們的目標了。”
他走到柳芳欣旁邊,回頭看了一眼,看翁劍士。
這時,他慌忙連退了十幾步,就像個瘋子,慌道:“是他,是他,是他……”
他連說十幾個“是他”,退了十幾步,撞翻了兩個桌子。
其他人都在看著,其他四個大漢去扶著他,現在他已經慌張得說不出話了。
樂找士不知道是什麼回事,柳芳欣更不懂,在場的別人也更不懂。
肥肥胖胖的大漢問青衣人,道:“大哥,你什麼了?”
青衣人盯著翁劍士,道:“是他。”
肥肥胖胖的大漢道:“他是誰?”
青衣人慢慢地道:“蔥花。”
此話一落,柳芳欣怔住了。
臉色很沉,讓人看起來覺得她很不舒服,很傷心,很悲痛。
她慢慢地轉身,看著白髮蒼蒼的翁劍士,她不相信這個白髮蒼蒼的人就是蔥花。
她慢慢地走過翁劍士面前來,翁劍士沒有躲避,他在沉默著,面無表情。
樂找士有點擔心了,她擔心翁劍士會受更痛的傷。
柳芳欣眼睛開始紅潤,她沒有想到蔥花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在心裡想著:怎麼會這樣?是不是我傷害了他?這些日子他受了什麼苦?
她眼睛已流淚,用很有情感的眼睛凝視著他,慢慢地道:“蔥花。”
翁劍士也不好受,臉面全無表情,心裡有刀割,有針刺,疼痛無比。
翁劍士勉強笑著,用嘶啞的聲音道:“姑娘,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麼蔥花。”
柳芳欣看著翁劍士的衣服,道:“你的人可以變,可是你的衣服沒有變,還有你的臉也沒有變。”
自從翁劍士白髮後,他就已經穿回自己的白衣白褲白靴子了。
他的人是變了,可是他的服飾沒有變,臉面也沒有變。
翁劍士用嘶啞的聲音道:“衣服一樣的人有很多,這不奇怪。臉相似的人偶爾也會有的。”
樂找士看著柳芳欣,忍不住道:“這位姑娘,你真的認錯人了,他不是蔥花,他叫翁劍士,從小到大我們都是在一起玩的,我們從來沒有分開過。”
沒辦法,爲了證明翁劍士不是蔥花,所以她只能撒撒謊了。
柳芳欣還是不相信,道:“你真的不是蔥花?”
翁劍士嘶啞聲道:“我叫翁劍士,我真的不是什麼蔥花。”
翁劍士忽然站起來,嘶啞聲道:“小士姐,我們走。”
樂找士也站了起來,他們手拉手,走向他們的馬那裡。
這時,青衣人忽然擋住他,道:“先別走。原來你不是蔥花。你這個小子,害我白白擔心一場。我們先把這筆賬算清了,你纔可以走。”
翁劍士嘶啞聲道:“什麼算?”
青衣人色眼看著樂找士,道:“留下美人,你就可以走。”
翁劍士忽然握緊樂找士的手,樂找士瞄了他一眼,她好像已經懂得什麼意思了。
翁劍士嘶啞聲道:“好。”
翁劍士放開了樂找士的手,然後往馬的方向走去。
柳芳欣一直在望著翁劍士,心裡道:“他真的不是蔥花嗎?是不是我眼花了?”
青衣人笑嘻嘻道:“美人。”
他用手去摸著樂找士的手,樂找士忽然一腳向他肚腹。
這一腳不但有力,而且速度也很快,青衣人根本就擋不住,也躲不開。
所以青衣人被踢中了,踢在肚腹上。
青衣人飛出了十丈,重摔落地,口吐鮮血。
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不吃驚的。
他們沒有有想到,一個看起來很柔弱、很美的女人,卻有這等內力和功夫。
真是稀有!
四個大漢跑過去扶起青衣人。
青衣人已被扶起。
他臉上表情難受,捂住肚腹,呼吸困難,差點就轉不過氣來。
肥肥胖胖的大漢道:“沒想到那個婆娘居然會功夫。”
他忽然拔劍,道:“大家一起上。”
這時,其他三個大漢都一起拔劍。
柳芳欣忽然走到,樂找士身邊,對那四個大漢道:“你們四個人,對付一個弱女子,算什麼英雄好漢?”
肥肥胖胖的大漢道:“我們本來就不是什麼英雄好漢。”
柳芳欣想了想,道:“也對,如果你們是英雄好漢,就不會被除出師門。”
肥肥胖胖的大漢道:“不錯,不然別人就不會說我們是點蒼派的‘五壞蛋’。”
原來他們就是點蒼派的伍幹億、平堅、伊領、貝啓新、祝海福。
他們都很壞,經常違反門規,所以他們被除出師門,被江湖人稱爲“五壞蛋”。
他們曾經跟蔥花在柳家鎮的山林裡打過,那時候他們輸給了蔥花,大家還記不記得?
翁劍士已上馬等著,當然是等著他心愛的“小士姐”。
樂找士對柳芳欣,道:“姑娘,借你的劍給我。”
柳芳欣道:“那我呢?”
樂找士道:“你不用打了。”
柳芳欣道:“可是……”
樂找士忽然搶過她手裡的金柳劍,道:“沒什麼可是的,放心吧!我一個人就可以對付他們了。”
柳芳欣點頭了。
以剛纔的所見,她已相信她的能力。
柳芳欣退到一旁,站著看。
店裡的店小二已全身冒冷汗,坐在那裡吃飯的那幾個人也匆匆忙忙地跑了。
樂找士忽然拔劍,劍光耀眼,劍身冰涼。
這時,平堅、伊領、貝啓新和祝海福急步向樂找士衝過來,他們的劍已刺出。
樂找士嘴角微勾,手忽然一揮,劍光一閃,突然發出一道強大的白光,是閃電光,四條閃電擊向他們四人。
同時,因那道閃電光太強,使得他們四人眼睛睜不開。
柳芳欣和店小二和伍幹億的眼睛也是睜不開。
也就在他們見到閃電光的時候,他們四人就已被閃電劈死了,連慘叫聲都沒來得及喊出來,就死了。連骨頭都不剩,因爲骨頭已變成了骨灰。
當柳芳欣和店小二和伍幹億睜開眼時,他們四人就已經消失了,他們只見到地上有四堆灰燼。
看到此情景,伍幹億心驚肉跳,全身冒汗,是冷汗。
他全身發抖,忽然變軟,慢慢地跪在地上,就像一癱爛泥。
現在他慌張得連聲音都說不出。
樂找士走到伍幹億身邊,用劍指著他,笑道:“美人好要嗎?”
伍幹億勉勉強強說得出幾個字,顫聲道:“不……不……不好……好要。”
樂找士仍笑道:“那你還想要嗎?”
伍幹億顫聲慌道:“不……不要了,打……打死我都不……不要了。”
樂找士笑道:“死了還什麼要?”
伍幹億忽然改口,慌道:“打……打不死也不要了。”
樂找士道:“要不要我放了你?”
伍幹億連忙點頭道:“要,要,要。”
樂找士插劍入鞘,回頭走,走向柳芳欣,留下了一句話給伍幹億,道:“那你現在可以走了。”
伍幹億見樂找士回頭走,覺得得是個暗算的好機會。
他眼光一亮,一柄短劍從袖子裡彈出,然後一劍高速刺向樂找士。
就在此時,他慘叫一聲,就倒在地上了,眼睛沒有閉,但是他永遠也起不來了。
死了的人是起不來的。
死,他是被一柄劍刺心而死的。
刺他的劍,不是金柳劍,而是道精劍。
當他一劍刺向樂找士時,翁劍士目光一閃,忽然揮手,手上發出一道銀白色的光,道精劍就高速刺向他,刺入他的心,然後他倒地就死了,道精劍還留在他體內。
見到此情景,店小二就慌忙地躲到桌子底下去,全身發抖,冒冷汗,心驚肉跳,牙齒打戰。
當伍幹億慘叫時,樂找士就回頭看他了。
翁劍士已從馬上飛下來。
樂找士把劍還給柳芳欣,但是柳芳欣並沒有看她,因爲柳芳欣看的是道精劍,她一直在看道精劍。
翁劍士一揮手,道精劍就從伍幹億身體裡自動拔出,劍身上一點血跡都沒有。
現在道精劍已在翁劍士的手掌裡,翁劍士一揮手,道精劍又不見了。
樂找士把劍給柳芳欣後,就走到翁劍士身邊。
柳芳欣一直在看著翁劍士,而且還是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現在她的心情沒有人能懂。
她的表情是激動,是悲傷,是快樂等,這些都沒有人能懂。
樂找士凝視著翁劍士,笑道:“幸好我的小士哥手快,要不然吶……小士姐就再也見不到小士哥了。”
翁劍士不再用嘶啞聲音,笑道:“那麼小士姐應該怎樣獎勵小士哥呢?”
一聽到翁劍士的聲音,柳芳欣眼睛就開始紅潤了,表情好像是很激動。
樂找士甜笑道:“好啊,閉上眼睛。”
翁劍士真的閉上了眼睛。
樂找士忽然抱著他,笑道:“好了,這就是獎勵。”
翁劍士睜開眼,道:“哇!就這麼簡單吶?”
樂找士鬆開懷抱,笑道:“那你想要什麼?”
翁劍士道:“至少親一親。”
樂找士故意道:“你少臭美了。”
翁劍士故意傷心,垂下頭,失落的低聲道:“那就算了。”
樂找士看著他的表情,忍不住道:“喂!你還真當真吶?”
翁劍士忽然道:“別動。”
樂找士真的不動了,道:“幹什……?”
她已經說不出話了,因爲她的嘴脣被堵住了,是被翁劍士的嘴脣給堵住的。
翁劍士就這樣吻了她一口,然後笑道:“你看,還不是得親了。”
樂找士撒嬌道:“哦!你耍我。”
然後他們又擁抱了,抱得緊緊的。
好幽默、好甜蜜、好幸福的一對戀人。
他們此時就在一起,在互相緊抱著,臉上充滿了甜蜜的笑容。
此時,就算天倒下來,他們都不怕,因爲他們覺得這已很足夠,就算死了,他們也不會帶著遺憾走。
柳芳欣在看著。
她的眼淚流出來了,誰也不知道她爲什麼要流淚。
難道她在吃醋?翁劍士又不是她誰,她爲什麼要吃醋?
難道她不是吃醋?那她是爲了什麼?
不懂,不懂,真的不懂。
沒有人懂她爲什麼流淚,也沒有人懂她現在的心情是怎樣的。
柳芳欣慢慢地走向翁劍士。翁劍士看著她,她也看著翁劍士。
翁劍士已慢慢地和樂找士鬆開了溫暖的懷抱。
樂找士看看她,又看看翁劍士。
柳芳欣已到翁劍士身邊,擦乾眼淚,道:“蔥花。”
翁劍士道:“姑娘,我說過我不是什麼蔥花,你認錯人了,我叫翁劍士。”
柳芳欣道:“你別騙我了,你的聲音沒有變,你的道精劍也還在。你爲什麼不敢承認你是蔥花呢?”
翁劍士忽然垂頭,眼神裡充滿了悲痛之色,低聲道:“因爲蔥花已經死了,他是心碎而死的,他的心是被情給擊碎的,所以世界上已經沒有蔥花這個人了。”
已死了的人,Ta在死的那一刻起,Ta就已經從世界上消失了,也就是說世界上已經沒有Ta那個人了。
柳芳欣道:“他還沒死,他還活著,他就在這裡。”
翁劍士道:“潘夫人,你錯了,他已經死了,活著的人是我,不是他。在這裡的人也是我,不是他。”
一聲“潘夫人”,不知道他是用多少勇氣說出來的。
他的聲音很淒涼,很傷感,使人聽了心就會碎。
柳芳欣眼淚又流出,用決心道:“好,既然你已不是蔥花,那麼我們就已不在是朋友。”
翁劍士道:“我們纔剛剛認識,我們沒有做過朋友。既然沒有做過朋友,那麼何來的已不是朋友?”
翁劍士看著她,勉強笑道:“如果你想跟我交個朋友,我很樂意,因爲我也很想有個朋友。我叫翁劍士,如果能跟潘夫人這樣的美人交朋友,真是我的榮幸。”
自從蔥花死後,翁劍士生來時,他就沒有什麼朋友了,如果有,也是蔥花的朋友,不過蔥花的朋友不算是翁劍士的朋友。
柳芳欣想了想,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擦乾眼淚,久久才道:“好,我交你這個朋友。”
翁劍士看著樂找士,勉強笑道:“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小士姐,她就是我最心愛的人。”
這語氣好像是用來打擊人的。
柳芳欣好像有點不愉快,看著樂找士,勉強笑道:“哦,小士姐很美,跟你很配。”
翁劍士拉著樂找士的手,道:“在我心目中,小士姐就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好像又是用來打擊人,而且還是用來氣人的語句。
不知道柳芳欣現在是什麼想的,心情又是怎麼樣的。
翁劍士道:“我們要走了。”
柳芳欣急道:“你們要去哪裡?”
翁劍士道:“京城。”
柳芳欣仍急道:“我也要去。”
翁劍士道:“那裡很危險,我勸你最好不要去。”
柳芳欣道:“再什麼危險,我也要去。”
翁劍士道:“爲什麼?”
柳芳欣道:“因爲我師兄已經去京城了。”
翁劍士道:“他去京城幹什麼?”
柳芳欣道:“他去找歐陽劍報仇了。”
翁劍士道:“他是什麼時候去的?”
柳芳欣道:“比我們先去不久。”
翁劍士想了想,道:“如果你想去,我也不攔你,我們走。”
“我們走”是跟樂找士說的。
他們一躍,就到馬上了。
翁劍士看著柳芳欣,道:“如果你想去京城,那麼咱們就同路吧?”
柳芳欣點頭,然後就去解下馬繮,然後上馬,一劍拍馬屁股,駿馬長嘶一聲,就急馳而去。
翁劍士忽然道:“小士姐,坐穩了。”
樂找士緊抱著他。
翁劍士忽然叫道:“駕!”
一聲落下,駿馬飛奔而去,快如閃箭。
店小二還是不敢出來。
他還在桌底。
他的冷汗還沒有幹,仍然繼續流。
他發抖的身子還沒有停,仍然繼續發抖。
他軟弱的身子還沒有變硬,仍然繼續軟弱。
因爲他還在怕,怕死人的屍體。
可以說這天他夠倒黴的。
二
陽光仍猛烈如焰火。
雲仍白如雪,仍然遮不住這猛烈的陽光。
高山仍在,路仍然很長。
翁劍士、樂找士和柳芳欣一路騎馬狂奔,灰塵在後慢慢地飄起。
風吹來,使人感覺很涼爽。
這種時候,確實需要這種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