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朝。
這天很涼,沒有昨日那麼熱。
這天潘鐵成一起來,就在練武院裡練劍了。
看來他這次他真的很拼命,拼命地練他的劍法。
柳芳欣這天起來也很早,她一起來,就想到了一個人。
她想到的這個人不是蔥花,也不是潘鐵成,而是她託付照顧柳葉威的成大夫。
成大夫人呢?爲(wèi)什麼沒有見到他的屍體?難道他還沒死?
這些問題一直在她的心裡流淌。
主房。
柳芳欣就坐在主房裡,她一直想著什麼找成大夫。
就在這時,她不想了,因爲(wèi)成大夫來了。
成大夫沒有死,他還活得好好的,不過他的臉色不什麼好看。
柳芳欣一見到成大夫就怔半晌,道:“成大夫?”
成大夫輕聲道:“是。”
他的聲音好像充滿了遺憾的傷感。
柳芳欣站了起來,道:“我還以爲(wèi)你死了。”
成大夫道:“老夫還沒死,老夫還活得好好的。”
柳芳欣看著他旁邊的椅子,道:“請坐。”
成大夫忽然跪了下來,忽然哭著道:“柳小姐,請你殺了老夫吧,老夫沒有好好的照顧柳老爺,讓柳老爺他……”
他沒有再說下去,因爲(wèi)他已經(jīng)說不下去了,他只有痛哭。
柳芳欣走過去扶著他起來,道:“起來吧,這都是上天的安排,我不能怪你。”
她扶著成大夫坐了,她也坐在成大夫的旁邊。
柳芳欣盯著成大夫,道:“到底這是什麼回事?”
成大夫的哭聲已停,眼淚也擦乾了,道:“前天晚上,老夫家中有點(diǎn)事,沒有去看柳老爺,可是當(dāng)?shù)诙煸缟蟻淼臅r候,柳劍山莊就變成這樣了。”
成大夫忽然從懷裡拿出一封信,接著道:“柳老爺生前留給你一封信,他說如果他等不到你們回來的話,就讓老夫把這封信交給你。”
柳芳欣接過信,拆開一看。
信的內(nèi)容:
欣兒!爹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你們歸來,爹有一個心願還未了。
如果等不到你們歸來,那麼你們就幫爹實(shí)在吧!
你和成兒的婚事一定要辦,不然爹是死是活都不會開心的。
這是爹的心願,希望你們能了結(jié)。
這是信的內(nèi)容,是柳葉威生前留給柳芳欣的寄語。
柳芳欣一看完,眼淚又忍不住的流了出來。
柳芳欣拿著信忽然跑了出去。
成大夫也隨後。
柳芳欣和成大夫來到了練武院裡,潘鐵成還在練武。
柳芳欣忽然叫道:“師兄!”
潘鐵成停下了,走過來道:“師妹,有什麼事嗎?”
柳芳欣把手裡的信給了潘鐵成,潘鐵成一看,眼睛就亮了。
潘鐵成忽然笑道:“我們可以結(jié)婚了,師父允許了。”
潘鐵成和柳芳欣忽然擁抱了,弄得站在旁邊的成大夫不好意思了。
成大夫不好意思看,故意咳嗽了幾下,這時柳芳欣和潘鐵成才鬆開懷抱。
成大夫忽然笑道:“恭喜!恭喜!”
柳芳欣看著潘鐵成,笑道:“我可以嫁給你了。”
潘鐵成也笑道:“我可以娶你了。”
他們從悲傷中有了喜悅。
結(jié)婚。
這是柳葉威的心願,也是柳芳欣和潘鐵成的心願。
能夠結(jié)婚,他們當(dāng)然是高興了。
潘鐵成問成大夫,道:“成大夫,你能不能幫我們找個好日子?”
成大夫道:“這個不難,讓老夫想一想。”
成大夫想了想,道:“現(xiàn)在是十一月廿六,那麼你們覺得十一月三十怎樣?”
潘鐵成笑道:“好啊。”
柳芳欣看著潘鐵成,潘鐵成看著柳芳欣,兩個忽然互相笑了笑,他們的笑都很甜,都很溫暖。
二
正午。
柳劍山莊的主房裡,有很多人,男女老少都有,他們都是來應(yīng)聘當(dāng)家奴的。
柳劍山莊的家奴都死光了,所以柳芳欣和潘鐵成當(dāng)然要重振家園。
柳芳欣和潘鐵成正在挑選家奴。
有很多人,爲(wèi)了自己的生存,他什麼都願意幹,家奴也不例外。
雖然地位低了一點(diǎn),但是他們都不介意。
三
蔥花這天不知道是什麼了,莫名其妙地吃不香,喝不下,坐立不安。
蔥花心事重重的樣子。
這天他沒有去過柳劍山莊。
他一從燕窩鎮(zhèn)回來時,他就住在“酒香樓”那裡。
“醉翁神醫(yī)”看了蔥花心情煩躁的樣子,忍不住問道:“孩子,你有什麼心事?”
蔥花道:“你問我,我問誰?”
“醉翁神醫(yī)”道:“難道你有什麼心事,你自己都不知道?”
蔥花道:“不知道。”
“醉翁神醫(yī)”道:“你是不是生病了?”
蔥花道:“你才生病呢。”
“醉翁神醫(yī)”道:“那你應(yīng)該出去散散心。”
蔥花道:“不去。”
“醉翁神醫(yī)”道:“那你想幹什麼?”
蔥花道:“什麼都不想幹。”
“醉翁神醫(yī)”又道:“如果你一直這樣,我能幫你什麼忙?”
蔥花道:“你能。”
“醉翁神醫(yī)”道:“說?”
蔥花道:“閉上你的嘴。”
蔥花此時很需要安靜,這一點(diǎn)“醉翁神醫(yī)”也懂,所以他嘆了口氣後,就沒有再吵了。
四
十一月廿九。
夜,剛剛黑的夜。
這夜也不太黑,勉勉強(qiáng)強(qiáng)可以看得見路。
有風(fēng),這時候的風(fēng)當(dāng)然是晚風(fēng)。
晚風(fēng)輕輕撫摸著大地,也輕輕撫摸這座城鎮(zhèn)。
在這幾天中,蔥花沒有去過柳劍山莊,柳芳欣也沒有來找過蔥花。
柳芳欣這幾天一直在忙著整理家務(wù),她要爲(wèi)自己的婚事做好準(zhǔn)備。
這些事當(dāng)然不是她一個人做的,因爲(wèi)還有家奴。
潘鐵成沒有做,他一直在練劍。
柳芳欣在這幾天也叫人發(fā)請?zhí)墒莵K沒有蔥花的請?zhí)?
難道她忘了蔥花了嗎?
其實(shí)她根本沒有忘,蔥花的請?zhí)谶@天晚上要親自送去。
蔥花這在幾天中,好像想通了,他想通了自己的煩惱。
他現(xiàn)在終於明白了,原來自己是那麼的愛柳芳欣。
柳芳欣幾天沒有來看他了,他也幾天沒有去看柳芳欣了,所以他這天晚上決定要去柳劍山莊看看柳芳欣,而且要向她表白自己的愛。
蔥花滿臉喜容地出了門,他想他的表白一定會成功的。
柳家鎮(zhèn)的大街上,行人很少。
在這個季節(jié),這個時候,天氣當(dāng)然是冷的,所以沒有多少人出來玩。
蔥花在大街上慢慢地行走。
這時,他看見了柳芳欣,柳芳欣也看見了他,兩個人笑了笑。
他們同時相向而走,現(xiàn)在彼此已在對方面前。
他們同時笑道:“我有話要對你說。”
這時兩個人都紅了臉。
蔥花心跳加速,道:“你,你先說吧。”
柳芳欣道:“還是你先說吧。”
蔥花道:“這裡說話不方便,我們換個地方吧。”
柳芳欣點(diǎn)頭道:“嗯。”
五
無人的路,但卻有光,是燈光。
這是柳家鎮(zhèn)的裡的其中一條小路,路旁有一些家人。
那些家的燈光很亮,恰恰好可以讓人看得見路。
這條路很安靜,就只有兩個人在走。
走這條路的那兩個人就是蔥花和柳芳欣。
現(xiàn)在他們已停步在一塊大石頭旁邊。
兩個人沉默了半晌,這時柳芳欣終於開口了。
柳芳欣看著蔥花那張充滿喜色的臉蛋,道:“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蔥花心跳忽然更加速了,終於鼓起勇氣,盯著柳芳欣的眼神,道:“其實(shí),我喜歡你。”
柳芳欣忽然笑道:“你什麼了?大家都是朋友,當(dāng)然是互相喜歡了。”
柳芳欣好像聽不懂蔥花在講什麼。
蔥花道:“我的那種喜歡不是普通的喜歡,因爲(wèi)我想要你做我的情人。”
柳芳欣忽然怔住了。
蔥花又道:“在這些日子裡,我才慢慢地發(fā)覺我已經(jīng)愛上了你,所以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忍不住那種感覺了,現(xiàn)在我要告訴你,我喜歡你,你能做我的情人嗎?”
當(dāng)愛一個人的感覺到了喉嚨時,就會像快要爆發(fā)的火山,會忍不住衝動,就爆發(fā)了出來。
柳芳欣的臉色變了,眼睛注視著前方的黑暗處,道:“對不起,我不能。”
蔥花急道:“爲(wèi)什麼?”
柳芳欣道:“因爲(wèi)我根本就沒有喜歡過你。”
蔥花的臉色變了。
此時此刻,他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樣疼痛。
蔥花追問道:“難道你喜歡的是他?”
“他”當(dāng)然是潘鐵成。
柳芳欣道:“我一直以來都是喜歡他的,他也很喜歡我。”
蔥花道:“我哪裡比不過他?”
柳芳欣爲(wèi)了讓蔥花死心,道:“我喜歡的人,我都要求有三點(diǎn)。”
蔥花道:“哪三點(diǎn)?”
柳芳欣看著蔥花,道:“一,要長得英俊;二,身子要高大;三,功夫要厲害。”
柳芳欣又道:“你都沒有符合這三點(diǎn)要求,所以你不適合我。”
蔥花道:“難道他就符合嗎?”
柳芳欣道:“他都符合。”
柳芳欣又道:“蔥花,其實(shí)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蔥花勉強(qiáng)冷笑道:“我明白了,原來我是那麼的差,我沒有他英俊,沒有他高大,劍法也沒有他好。”
柳芳欣見到蔥花的表情是如此的悲痛,忽然道:“其實(shí)你並不差,只是我們不合適而已。”
蔥花低聲道:“不用說了,我知道了,以後我不會再打擾你了,祝你們過得快樂。”
柳芳欣從袖子裡拿出請?zhí)f給蔥花,道:“其實(shí)今晚我想跟你說的是,我明天結(jié)婚了,是跟他結(jié)的。這是給你的請?zhí)蚁M忝魈焱砩夏軌蛉ズ任覀兊南簿啤!?
蔥花慢慢地接過,道:“我的度量一向很大,明晚我一定會去的。”
柳芳欣道:“我先走了。”
柳芳欣說走就走,她真的走了。
她已不是已前的柳芳欣,以前的柳芳欣很怕鬼,現(xiàn)在的柳芳欣卻不怕了。
蔥花感到很失落,很傷心,但是他沒有流淚。
傷心難過不一定要流淚,特別是男兒,因爲(wèi)男兒很少流淚。
蔥花躍上旁邊的那塊大石頭,垂著頭,坐下了。
現(xiàn)在他需要安靜,他的心已經(jīng)碎了,就像陶灌忽然被擊碎一樣。
一個人被拒絕愛時,你想他的心情是怎麼樣的?
我想被拒絕過的人很多,他們應(yīng)該知道這是什麼滋味。
如果你不知道,我可以告訴你,這種感覺就像是被刀割的感覺;這種滋味是被刀割的滋味。
心如刀割,如針刺,如冰冷。
“愛情”多麼可愛的兩個字,又是多麼可恨的兩個字!!!
柳芳欣已消失在黑暗中。
蔥花把請?zhí)霊蜒e,這時,他聽到了馬蹄聲。
真的有馬,而且馬上還有人。
這個人已經(jīng)是個老人了,蔥花認(rèn)識這個老人,因爲(wèi)這個老人就是“醉翁神醫(yī)”。
“醉翁神醫(yī)”的臉上也有傷感,蒼老的臉上又充滿了寂寞、愁苦、憔悴。
他的手上有兩壇酒,當(dāng)他一見到蔥花時,就從馬上飛到那塊大石頭上,然後也坐了下來。
蔥花低聲道:“你什麼來了?”
他的聲音充滿了傷感,可能是他勉強(qiáng)說的。
“醉翁神醫(yī)”盯著蔥花,道:“我不能來嗎?”
蔥花很絕地說道:“不能。”
“醉翁神醫(yī)”道:“但是我來了,而且還帶酒來了。”
“醉翁神醫(yī)”給蔥花一罈酒,蔥花馬上接過。
蔥花盯著他,道:“你什麼知道,我現(xiàn)在需要喝酒?”
一個心碎的人,當(dāng)然是需要酒來安慰,所以蔥花也不例外。
“醉翁神醫(yī)”道:“我不知道你需要酒。”
蔥花道:“那你爲(wèi)什麼要拿酒來給我喝?”
“醉翁神醫(yī)”道:“因爲(wèi)今晚你不喝也得喝。”
蔥花道:“爲(wèi)什麼?”
“醉翁神醫(yī)”道:“因爲(wèi)我要走了。”
蔥花道:“你要去哪裡?”
“醉翁神醫(yī)”道:“當(dāng)然是要回我的‘正心洞’。”
“醉翁神醫(yī)”又道:“既然我要走了,難道你就不陪我喝酒嗎?”
蔥花道:“我陪,我當(dāng)然要陪,因爲(wèi)我也需要你陪我喝酒。”
蔥花說完,就喝了幾口酒。
“醉翁神醫(yī)”也喝了幾口酒,道:“其實(shí),剛纔我也看見了你們的事。”
蔥花喝了一口酒,道:“看見了又怎樣?”
“醉翁神醫(yī)”沒有回答那個問題,他說了其它的話,道:“你知道‘愛情’是什麼東西嗎?”
蔥花簡單回答道:“不知道。”
“醉翁神醫(yī)”道:“‘愛情’有時候就是一柄刀,一柄割心的刀;有時候又是一根針,一根刺心的針。”
蔥花重複道:“‘愛情’有時候是一柄割心的刀?”
“醉翁神醫(yī)”道:“不錯,不過你也是刀,只不過你這柄刀不硬而已。”
蔥花不懂,道:“我是什麼刀?”
“醉翁神醫(yī)”道:“橫刀!”
蔥花道:“我爲(wèi)什麼是橫刀?”
“醉翁神醫(yī)”道:“他們原本就是一對情人,可是你卻從中間切入了,也就是說你已經(jīng)成爲(wèi)他們的第三者。”
蔥花道:“第三者?我是第三者?”
“醉翁神醫(yī)”道:“不錯。”
“醉翁神醫(yī)”又道:“你知道‘愛情’裡面有多少柄刀嗎?”
蔥花道:“不知道。”
“醉翁神醫(yī)”道:“‘愛情’一共有三柄刀,有兩柄是情侶刀,另一柄就是橫刀。”
“愛情”裡面的第三柄刀,就是“橫刀”。
我說“愛情”裡面有刀,是因爲(wèi)被情傷的人的心,就如刀割一樣痛。
情侶也有“情侶刀”,因爲(wèi)情侶也有互相傷害的時候,被傷害後,就如我上面所說的,心如刀割。
只有被傷過的人才懂得這種痛苦。
“醉翁神醫(yī)”道:“你就是橫刀,但是你這柄橫刀太弱了,所以才被傷的。”
說完,他們又喝了酒。
“醉翁神醫(yī)”臉色充滿了傷感,道:“好了,我要走了,以後有什麼事要請我?guī)兔Φ模乙欢〞汀]事的時候,你也可以來找我。”
蔥花盯著他,道:“我一定會去找你的,因爲(wèi)我說過,我一定會打敗你的。”
“醉翁神醫(yī)”忽然笑著,拍了拍蔥花的肩膀,道:“好,我一定會等你來的。”
他們又碰壇,然後各自喝了幾口。
“醉翁神醫(yī)”忽然站了起來,蔥花也忽然站了起來。
“醉翁神醫(yī)”抱拳道:“後會有期!”
蔥花抱拳道:“後會有期!”
“醉翁神醫(yī)”忽然躍回馬上了,然後快馬加鞭,走了。
蔥花的眼睛彷彿有一種捨不得的光,看著“醉翁神醫(yī)”慢慢地消失在這黑夜中。
蔥花又慢慢地坐了下來,又拿起酒,喝了起來。
“醉翁神醫(yī)”走了,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纔會再見面。
蔥花本來就是一個傷人,現(xiàn)在又增加了一種離別的傷,這時他的心更碎了,彷彿碎得像粉末一樣。
他猛著往嘴裡灌酒,現(xiàn)在除了喝酒之外,他不知道要做什麼好。
一個心碎的浪子,一個無淚的浪子,現(xiàn)在他能做什麼?
他什麼都不能做,因爲(wèi)他現(xiàn)在需要酒來安慰自己。
“自古多情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這句俗語說的好啊!
六
這晚蔥花喝醉了,爛醉如泥,直接躺在大石頭上,睡著了。
當(dāng)他醒來時已是第二天傍晚了。
當(dāng)他醒來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張舒服的牀上,這是客棧裡的牀,他又回到客棧了。
當(dāng)他醒來時,模模糊糊的看見了一個人,是牛人,牛人就在他牀邊。
牛人見蔥花醒來了,喜道:“師父,你醒了。”
蔥花慢慢地起來道:“我當(dāng)然醒了,不醒怎麼會跟你講話?”
睡著的人,能跟人說話嗎?呵呵……
蔥花一起來,就往門口走,道:“走。”
牛人跟隨道:“去哪裡?”
蔥花道:“當(dāng)然是去樓下吃飯。”
到現(xiàn)在這個時候,他還能吃得下飯?難道他不在乎柳芳欣了嗎?
他當(dāng)然吃得下飯,因爲(wèi)是勉強(qiáng)吃的。他知道,不吃飯就不會有力氣;不吃飯,就會死,他還不想死。
他也當(dāng)然在乎柳芳欣,在乎一個人不一定要從表面表現(xiàn)。
他們真的吃了飯,吃完飯,天就黑了。
他們沒有喝酒,所以還很清醒,比平常人都清醒。
吃完飯,蔥花又往客棧門走,走時還說了一個字。
蔥花冷冷道:“走。”
牛人又跟隨著蔥花,道:“去哪裡?”
蔥花道:“柳劍山莊。”
牛人道:“去柳劍山莊幹嘛?”
蔥花道:“喝酒。”
牛人道:“喝什麼酒?”
蔥花道:“喜酒。”
七
柳劍山莊。
柳劍山莊很熱鬧,辦喜事的當(dāng)然很熱鬧。
熱鬧就會有很多人,江湖各路的人基本上都有。柳家鎮(zhèn)的人當(dāng)然也有很多。
他們都在主房,主房很大,儘管有那麼多人在,也還沒佔(zhàn)到一半。
他們都在站著,站著看。
他們都很期待,期待著新郎新娘的出現(xiàn)。
這時,新郎新娘忽然出現(xiàn)了,出現(xiàn)在衆(zhòng)人面前。
有個人高聲道:“新郎新娘到!”
潘鐵成滿臉喜色的和柳芳欣並肩來到衆(zhòng)人面前。
柳芳欣雖然紅巾蓋頭,遮臉,但是,現(xiàn)在無論什麼人都知道,她此時比平時更美,更動人心。
潘鐵成忽然抱拳喜道:“多謝各位江湖好友能夠及時趕來喝潘某的喜酒,潘某真的很感激。”
忽然有個年輕的青衣人喜道:“哎!這是哪裡話,兄弟成家,我們當(dāng)然要及時趕來。”
有很多江湖人士紛紛道:“他說的對。”
潘鐵成在江湖上也有很多朋友,這些朋友可以說都是一些江湖高手,他們都很視重情義。
潘鐵成快要辦喜事的前幾天就把消息傳入天下,所以沒有人不懂的。
潘鐵成旁邊有一個人對他說道:“好了,快拜堂吧。”
潘鐵成又對衆(zhòng)人說道:“好了,現(xiàn)在潘某要先拜堂,然後再跟各位兄弟喝酒。”
衆(zhòng)人紛紛道:“好!”
這時,有一個聲音道:“不好,一點(diǎn)都不好。”
這聲音很大,比衆(zhòng)人的聲音都大,所以衆(zhòng)人聽到這個人的聲音之後就靜了下來。
一個人的聲音竟然能勝過衆(zhòng)人,看來此人的內(nèi)力極高!
說話的這個人從衆(zhòng)人中走了出來。
這個人身穿白衣白褲,背後還戴著柄全銀白色的劍。
潘鐵成和柳芳欣都認(rèn)識這個人,這個人就是蔥花,蔥花就是站在衆(zhòng)人面前。
蔥花臉上全無表情,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使人看了有點(diǎn)涼意。
潘鐵成聽到蔥花的言辭,心裡滿滿都是怒火,但是他的臉上還是沒有表現(xiàn)出來。
潘鐵成臉上帶著微笑,道:“蔥花大俠,你也來喝我的喜酒了。”
衆(zhòng)人紛紛議論道:“原來他就是蔥花呀!”
“不錯,他就是消滅熊飛龍的蔥花。”
“不可能,蔥花是拿刀的。”
……
衆(zhòng)人又安靜了下來。
蔥花看著柳芳欣,對潘鐵成說道:“我不是來喝你們的喜酒的,因爲(wèi)我承受不起。”
潘鐵成道:“那你來這裡幹什麼?”
蔥花道:“找你比武。”
潘鐵成道:“那也等我辦過喜事後才比呀。”
蔥花道:“不行,你今晚一定要跟我比武。”
人羣中,忽然有個青衣人對蔥花說道:“小子,你不想活了嗎?”
蔥花沒有回頭看他,冷冷道:“你再出一句話,你就活不成了。”
這個青衣人住口了,他聽過蔥花的威名,他被蔥花的話嚇得一身冷汗。
潘鐵成道:“你來鬧我的喜堂,看來我不跟你打都不行了。”
這句話當(dāng)然是對蔥花說的。
潘鐵成跟旁人拿了一柄劍,然後慢慢地向蔥花走了過來。衆(zhòng)人也同意他的看法,所以他們也慢慢地散開了,散開成更寬闊的地。
潘鐵成慢慢地拔出了劍。
柳芳欣這時忍不住的翻開了紅巾,視線向蔥花瞄去,走過來,道:“蔥花,給我個面子,別鬧了好不好?”
蔥花忽然拔劍,冷冷道:“不好。”
柳芳欣臉上忽然充滿了悲色,道:“你越是這樣,我就越恨你。”
蔥花還是冷冷道:“走開,別妨礙我們比武。”
柳芳欣道:“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
蔥花道:“這樣的人很少有。”
柳芳欣眼睛開始溼潤,狠狠道:“這裡是我家,我有權(quán)讓你滾,你現(xiàn)在就給我滾出去。”
蔥花道:“我不會滾,我只會走,但是等我打完之後我再走。”
這時,潘鐵成忽然一劍向蔥花刺去,蔥花擋開了。
潘鐵成會的是柳葉威的劍法,蔥花也用柳葉威的劍法打他。
兩個人的旁邊都出現(xiàn)有綠光,綠光相擊,劍劍相擊。
綠光耀眼,劍光寒氣森森,劍氣逼人。
柳芳欣在一旁看著,臉上帶有擔(dān)心、痛苦的表情。
此時她的心真的快要碎了,她真的不願意看見哪個人受傷,可是她又能有什麼辦法?
一個是她深愛的人,一個是她傷害的人,現(xiàn)在在正在拼命,兩虎相鬥,唉!
現(xiàn)在你們希望誰贏,誰輸?你們說誰會贏,誰會輸?
不知道就往下看吧!
現(xiàn)在蔥花和潘鐵成一共鬥了六十八招了,招招都是一樣的,而且現(xiàn)在他們誰都沒佔(zhàn)上風(fēng),可以說是平手。
這時,潘鐵成忽然變招,他出了第六十九招“綠柳飛葉”。
他握緊劍柄,手背青筋凸出,周圍忽然出現(xiàn)柳葉在旋轉(zhuǎn)著他,然後一躍起,一劍刺向蔥花,綠葉高速飛出。
潘鐵成的這一劍是想刺死蔥花,可是蔥花卻沒被他刺到。
潘鐵成吃驚了,怒火的眼睛睜得大大的。
他沒想到蔥花也會“綠柳飛葉”。
其實(shí)當(dāng)他刺出那一劍時,蔥花也刺出了跟他同樣的劍法。
不一樣的人,卻刺出同樣的劍法,輸贏就看人的內(nèi)力了。
潘鐵成的招已全使出了,現(xiàn)在他就只有比內(nèi)力了。
蔥花當(dāng)然還有招,但是他卻不用別的招,他願意奉陪潘鐵成比內(nèi)力。
忽然“轟!”的一聲,潘鐵成竟然被蔥花的內(nèi)力給擊飛了。
潘鐵成飛到柳芳欣面前,重摔落地,口吐鮮血。
他現(xiàn)在顯得很無力,柳芳欣在扶著他。
蔥花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打敗了潘鐵成,自己的內(nèi)力竟然比潘鐵成還高。
這些他都沒有想過,他也想不到。
不過他知道原因,他知道自己學(xué)得了“綠柳飛葉”,所以內(nèi)力大增。
幸好他的內(nèi)力比潘鐵成高不了多少,否則潘鐵成就必死無疑了。
當(dāng)潘鐵成被蔥花的內(nèi)力擊飛時,所有人都吃驚了,他們紛紛議論道:“他什麼也會柳家劍法?”
“是啊!他什麼會呢?”
……
上面的“他”,當(dāng)然是蔥花。
柳芳欣眼淚已流出,盯著蔥花,道:“你以爲(wèi)你這樣做,我就會喜歡你了嗎?我告訴你,我很恨你。”
蔥花插劍入鞘,冷冷道:“我只想告訴你,高個的,不一定很厲害。”
蔥花說完就走了,走入人羣中,牛人就在等他。
衆(zhòng)人見到此情景,也沒有誰敢攔住蔥花,而且他們還爲(wèi)蔥花開了一條小道,讓蔥花和牛人順利地走了出去。
蔥花走了,接下來的事,他都不想管,也不想理。
潘鐵成和柳芳欣愛拜堂就拜堂,愛怎樣就怎樣,這些都與蔥花無關(guān)了。
現(xiàn)在蔥花只想找個地方喝酒,而且還要喝個醉。
蔥花回到客棧,就買酒喝了,牛人也喝,而且他們真的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