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這位陸灌勝陸先生哭了一下就起來了,因爲(wèi)有人在安慰他,安慰他的人當(dāng)然是他的弟弟和哥哥。
當(dāng)陸灌勝還在哭時,陸灌福道:“二弟別哭了,大哥對你說真話,你纔是世界上最美的男子。”
陸灌猛道:“是啊二哥,你纔是世界上最美的男子。”
話一落,這時陸灌勝就起來了,看著陸灌福和陸灌猛,笑道:“是嗎?”
陸灌福和陸灌猛齊聲道:“是啊。”
陸灌福道:“只是那個小子沒有眼光而已。”
陸灌勝道:“不錯,是他沒眼光。”
他忽然跳舞,嘴裡道:“大哥、三弟,我跳舞給你們看。”
他的臉上帶有笑容,而且還是娘娘腔的。
他的屁股在扭曲。
這時在場的人都覺得胃一縮,口忽然吐出白墨。
蔥花沒有吐,因爲(wèi)他用內(nèi)力壓縮了腸胃,看來他的定力很好。
陸灌勝一看到此情景,就停下來了。
他們吐白墨的動作也已停了。
陸灌勝根本不懂得怎麼會有這種場景,他鼻子上的那根毛在搖動。
陸灌勝問陸灌福和陸灌猛,道:“大哥、三弟,你們沒事吧?”
陸灌福表情難受,道:“哦,沒事,我們只不過是吃飯?zhí)嗔耍亲友e裝不下,然後我們就吐出來而已。”
陸灌勝點(diǎn)頭道:“哦…。”
這時,潘鐵成一躍過去,同時刺出一劍。
這一劍,他終於可以發(fā)出他的威力了。
他的旁邊忽然有綠光圍繞,晚上特別耀眼,彷彿照明瞭院子。
這種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就攻擊別人的人,是小人,因爲(wèi)這是小人之爲(wèi)。
潘鐵成的劍即將刺到那三個陸,那三個陸不是木頭人,當(dāng)他們一發(fā)現(xiàn)危機(jī),他們就躲開了。
潘鐵成正在跟他們打鬥,蔥花也上了,蔥花用的是柳劍山莊的劍法。
蔥花的旁邊也忽然發(fā)出了綠光,他打的動作和潘鐵成一模一樣。
蔥花一邊打,一邊想,想潘鐵成和黃必堅(jiān)打鬥時所用的劍法招式,該什麼打等。
三對二,現(xiàn)在他們一共鬥了六十七招。
哪一邊都沒有佔(zhàn)上風(fēng)。
“醉翁神醫(yī)”心想:他們的劍法什麼會一樣呢?難道那小子派柳葉威爲(wèi)師了?
“那小子”當(dāng)然是蔥花。
柳芳欣心想:蔥花什麼懂到第六十七招了?他原本不是才懂得三十五招嗎?
蔥花忽然道:“最後一招,不知道叫什麼名字。”
蔥花和潘鐵成一運(yùn)氣,手背青筋凸出,內(nèi)力集中在劍上,忽然劍刺向陸灌福和陸灌猛和陸灌勝,他們是站在原地刺去的。
他們雖然離得四丈遠(yuǎn),可是這一招劍法,也就是柳劍山莊的劍法,第六十八招“清風(fēng)柳葉垂”是遠(yuǎn)攻的招式,所以蔥花他們不必靠近陸灌猛他們,再打。
蔥花他們這一劍一出,所有身上的綠光都聚集在劍身上,隨劍尖而發(fā)出,綠光擊出,擊向陸灌猛他們。
綠光像箭一樣擊去,這是內(nèi)功和劍法化成的綠光。
內(nèi)功可以在遠(yuǎn)距離擊傷人,就看你的內(nèi)力有多深了。
劍法只有用內(nèi)力相配纔可以發(fā)揮出它的最大的威力和劍氣。
這一劍實(shí)在是快,陸灌福和陸灌猛和陸灌勝都沒有辦法躲開這一劍,所以他們被綠光擊中了。
陸灌猛他們表情難受,忽然全身爆裂了,“轟……”的一聲,屍體忽然就粉碎了,鮮血染在地上。
潘鐵成的劍已入鞘。
蔥花笑道:“沒想到柳劍山莊的劍法竟然如此厲害哦。”
蔥花忽然覺得體內(nèi)內(nèi)力直升,他好像難受得要命,他忽然又打了一遍柳劍山莊的劍法,從第一招打到了第六十八招。
他周圍的綠光忽然亂擊,誰知道,當(dāng)他打完了第六十八招之後,這座豪房竟然爆炸了,變得粉碎,倒了下來。
煙霧瀰漫,蔥花就站在煙霧中,此時幸好有風(fēng),風(fēng)把煙霧慢慢地吹走了,蔥花慢慢地出現(xiàn)在風(fēng)中。
此時,蔥花覺得身體舒服多了。
潘鐵成走到蔥花的身邊,道:“你什麼會打柳劍山莊的劍法?”
蔥花笑道:“我爲(wèi)什麼要告訴你?告訴你我又沒有飯吃。”
潘鐵成認(rèn)真道:“你偷學(xué)的是不是?”
蔥花忽然道:“喂!你可別冤枉好人哦,說實(shí)話吧,是你教我的。”
潘鐵成厲聲道:“我什麼時候教你了?”
蔥花插劍入鞘,看著潘鐵成,道:“我什麼知道你什麼時候教我的?”
“醉翁神醫(yī)”終於開口了,他笑道:“小子,不錯啊你。”
他是跟蔥花說的。
蔥花不懂,問道:“什麼不錯?”
“醉翁神醫(yī)”站了起來,走到蔥花面前,道:“能力,你的能力不錯。”
“醉翁神醫(yī)”好像看懂了蔥花的什麼。
蔥花打量了“醉翁神醫(yī)”一遍,忽然笑道:“老頭,沒想到你也會有誇讚人的時候哦。”
“醉翁神醫(yī)”苦笑道:“走,我們回去吧。”
蔥花看著柳芳欣,道:“喂!臭蒜頭,你還不快過來,不然等一下鬼就來了。”
柳芳欣瞄了潘鐵成一眼,然後看著蔥花,勉強(qiáng)笑道:“臭蔥花,你敢不等我,我宰了你。”
她的笑確實(shí)勉強(qiáng),可是有誰能懂她現(xiàn)在的心情?現(xiàn)在的悲傷?
她不想顯示出她的悲傷,所以她用笑來掩藏。
柳芳欣跑到了蔥花的面前。
蔥花故意嘆氣道:“唉!這個時代可能瘋了,人宰母老虎我是見過,不過母老虎宰人,我可沒見過。”
柳芳欣忽然生氣了,握緊拳頭,叫道:“你,你是不是欠扁啊你?”
蔥花也握緊拳頭,也叫道:“你是不是欠揍啊你?”
“醉翁神醫(yī)”在偷笑,而潘鐵成卻愁眉苦臉的,心裡好像後悔了。
現(xiàn)在蔥花和柳芳欣又忽然同時轉(zhuǎn)向了,背靠著背,雙手抱胸,誰都不理誰。
“醉翁神醫(yī)”覺得情況不妙,他伸個懶腰,打了個哈欠,道:“我很困,我要回去睡覺了,明天還趕路呢。”
“醉翁神醫(yī)”道完,就像一個鬼魂一樣忽然消失了。
這種人的輕功已超出了輕功的極限了,所以來無影去無蹤。
潘鐵成也默默地、慢慢地離開了,他還有什麼臉面看柳芳欣?他還有什麼辦法補(bǔ)償自己的過錯?
說實(shí)話,我最討厭那些怕死的人,那些感情很假的人。
潘鐵成是愛柳芳欣,感情也是真的,可是他就是怕死。
怕死的人能去保護(hù)別人嗎?
怕死的人一般都是保護(hù)自己的,他不會去保護(hù)別人的。
他怕死,是因爲(wèi)他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纔能長到這麼大,自己好不容易纔有這種名聲,這種功夫。
他想過,他是這麼認(rèn)爲(wèi)的——“如果她死了,我可以再找一個愛人,如果我的手沒了,命也會沒了,師妹對不起了。”
一隻手,換一條人命,值得了。
可是潘鐵成並不這麼認(rèn)爲(wèi),他想到過,如果他的一隻手被砍斷了,想必陸灌勝也不會放過柳芳欣和他。
我問你,你不用回答,可是你要想想。
看好了:如果你是當(dāng)時的潘鐵成,遇到這種情況,你會怎麼做?你會不會和他一樣,讓柳芳欣死,然後再幫她報(bào)仇?
如果你反過來問我這個問題,那麼,我會告訴你:我這個人很傻,如果我是當(dāng)時的潘鐵成,我會把我的手給砍下來,如果陸灌勝不放過柳芳欣和我,殺了我們,那麼我死也會很高興,我也相信柳芳欣死也會很高興。因爲(wèi)我們是相愛的人,在死之前,我至少證明了我是多麼的愛她,讓她看到我真正給她的愛,那麼她會不高興嗎?
真正的愛,是要在患難中看見的。
“愛情”多麼可愛的兩個字,只可惜有很多人都是被它所傷,那是沒有傷口的傷。
傷,是因爲(wèi)有人付出了真心,卻得不到。
傷,是因爲(wèi)有人被對方甩了。
……等等,這些。
“愛情”來的來,走的走,有時候比糖水還甜,又有時候比毒藥還毒,這根本就沒有人能真正的瞭解。
有的人能夠輕鬆的得到“愛情”,但是,不知道Ta是否是真心的。
反之,有的人真心的付出,但是得不到。
這是一個多麼可悲的事實(shí)。
所以,得到的人就說“‘愛情’多可愛啊!”
等Ta被傷的時候,就說“‘愛情’多可恨啊!”
言歸正傳。
潘鐵成走了,回客棧了。
無論誰都能看得懂,這晚回去後,他肯定是睡不著。
柳芳欣呢?
如果沒有這個臭蔥花在,她可能連笑都不笑,她可能會很寂寞,很空虛,很孤獨(dú),很傷心,說不定還會找個角落痛哭一場。
她的心裡好不舒服,她好想哭,但是她一直在忍著。
她能忍到什麼時候?她想哭的衝動已到了喉嚨,她能忍到什麼時候?
一個想哭的人,如果能痛痛快快地哭一場,等哭完之後,總是很舒服的。
當(dāng)潘鐵成走後,柳芳欣已經(jīng)快忍不住了,她的眼睛開始溼潤。
蔥花還是和她背靠著背,兩個人還是雙手抱胸。
柳芳欣的聲音開始顫抖,低聲道:“臭蔥花,我好想哭。”
蔥花的臉上也已有悲傷之色,也低聲道:“想哭就哭吧,能痛痛快快地哭一場也很好。”
柳芳欣鼻子開始紅了,道:“能不能借你肩膀用一用?”
蔥花道:“可以,這一次是免費(fèi)的,下一次我可要收費(fèi)了。”
蔥花道完,他們就同時坐在地上,柳芳欣靠著他的肩膀痛哭了起來。
蔥花很瞭解她現(xiàn)在的心情,蔥花爲(wèi)她感到悲哀,所以蔥花的臉色也不好看,滿臉悲容。
蔥花低聲道:“人哭,我見過,可是母老虎哭,我可沒有見過,不過你一定要哭,要讓人知道,會哭的不只是人,因爲(wèi)母老虎也會哭。”
柳芳欣哭笑不得,道:“臭蔥花,謝謝你。”
蔥花不說話了,因爲(wèi)他不想打擾她,在這種時候他也不能打擾她。
蔥花最怕的就是女人哭了,可是現(xiàn)在爲(wèi)了她,他就破例了。
平常的死對頭,現(xiàn)在卻像一對情侶一樣坐在那裡。
次日。
有陽光,陽光籠罩大地。
陽光很溫暖,很炎熱,可是有這麼樣的陽光,人還是感覺冷,是心冷。
這天在路上,柳芳欣和潘鐵成的距離總是很遠(yuǎn),他們好像不願意看到對方。
潘鐵成該怎麼辦?他用什麼來補(bǔ)償自己的過錯?
其實(shí),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只知道以後對她好一點(diǎn),但是沒有人知道他會不會做得到。
若是他又碰到這種事呢?他應(yīng)該怎麼辦?他是不是還會繼續(xù)這樣做?
這些都沒有人知道,他自己也不知道。
這些事若再次發(fā)生時,我們纔會知道,他自己也纔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