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很安靜地看著他。都說漂亮的女人哭起來最動人最楚楚可憐,安娜無疑是這其中一員,許曄看著她可憐的眼神,無論是做什麼都像是在賣萌,該死的,怎麼交了這麼個喜怒無常的女朋友。開始還打打鬧鬧嬉笑著,現在突然一副野蠻女友的樣子,咬完人還不說話裝無辜……
“阿曄?!卑材韧蝗婚_口,嘴角還帶著嘴巴的血,看上去別有種妖嬈魅惑的誘人感,“你愛我嗎。”許曄狠狠地揉揉她的臉,心裡納悶的吐槽,老子都這麼寵你了還問我愛不愛你!但嘴上確是惡毒的回答:“不愛,誰要愛你誰倒黴?!卑材茹读算?,沒有出現想象中的吵鬧。許曄樂得清閒,轉過臉看窗外,旁邊的兩個年輕小夥子已經下車了,現在車子上除了中年大叔模樣的司機以外,就只剩下他們兩了。
“到海邊了喲?!卑材韧蝗婚_口。許曄不理她?!澳阏f你不愛我,我本來應該難過的,可是我突然發現其實我很高興。”過了許久,安娜開口,哽咽而又憔悴的聲音,“恨我吧?我也是,這下我們有共同點了吧?那麼可不可以愛我了?”許曄敲了敲她的腦袋,今天他無數次感到納悶,先是安娜突然的哭泣,然後是胖子從未失效的辦法如今突然不靈驗,最後是這句溫柔頹廢到詭異的話。
“恨我吧?我也是,這下我們有共同點了吧?那麼可不可以愛我了?”在許曄的印象裡安娜一直是沒有文藝這種細胞的,好吧,他姑且當她今天是抽了無聊了刻意拿他尋開心了,但是他還是覺得很痛很痛……也許是身體也許是心裡,這種感覺來源於一種直覺,與那句詭異的話一樣甚至比它更恐怖的直覺。
現在的許曄,如果給他一個願望,他最想做的就是回到過去,然後一巴掌抽死當初那個驕傲自大輕狂看不起人的臭小子,搖著他的肩膀,把腦子搖清醒點然後告訴他:你她媽的可以再蠢一點嗎?連個女人都保護不了你還當屁男人??!
如今,他終於明白了當安娜伏在他膝蓋上哭得不可抑止的原因了,可是他再也不能回到當年了。他永遠也理解不了。
“我喜歡海。藍色的海面呈現半透明的狀態,讓人有種微妙的幸福感。”安娜轉過臉,紅紅的眼神裡透露出一種奇怪的幸福和帶著歉意的憂傷,“阿曄,我希望你記得我。”
請問您是要遠走高飛了嗎?!許曄在心裡吐槽。
下車後,終點站果然是海邊,正如安娜所說的一樣,海面呈現半透明的狀態,綠到藍,藍到憂傷。“阿曄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卑材让摿诵仍谏碁┥?,細碎的沙子從她白嫩的腳趾間匆匆滑過,留下細碎的紋路在腳上。她說:“阿曄,你看沙子把我的腳都染白了,然後她笑了?!?
許曄面無表情,連微笑都懶得露一個,不知道爲什麼他現在突然很想回家。但他不能現在跑過去告訴安娜說:“我們回家吧因爲我有種不好的直覺,也許突然海嘯了呢?”這種不靠譜的藉口對於許曄這樣有尊嚴的男人來說簡直就是難以啓齒的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