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慢悠悠地走著,突然他停了下來,擡起頭。眼前一個寬厚的身影緩緩轉過來,白髮飄動著,濃濃殺氣氤氳在空氣中,久久不散。剎那間,一道紅光閃過,鯊齒出鞘,直逼張良,就在此時,張良從容地秀出凌虛劍,擋下鯊齒,衛莊持劍向張良砍去,張良一躍而起,腳下的屋檐已斷,劍光閃爍,凌虛直逼衛莊脖子,鯊齒也直指張良的咽喉。風定了,樹葉緩緩飄落。
“聽說你一直在調查那個人的死因。”張良斜視衛莊,道。
“在這個世界裡,沒有人能改變已發生的一切。”衛莊看著遠方,若有所思。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張良面帶憂傷。
“舊的世界已經結束,新的世界已經到來,他在提出五蠹的同時,也一起創建了流沙。”衛莊將目光轉向張良。
張良收回剛纔斜視的眼睛,一臉淡定,“流沙創立的初衷是什麼?”
“哼,流沙不需要藉口,藉口是留給那些需要逃避的人。”赤煉站在一旁插嘴道。
“噢?紅蓮殿下也在啊。”張良一瞥赤煉,故作驚詫。
“這是沒有什麼紅蓮殿下,有的只是流沙的赤煉。”赤煉一臉的坦然。
“子房,你在逃避什麼?”衛莊問道。
“一切還放不下嗎?”張良反問,眉頭緊鎖。
“當年意氣風發的張子房,現在也多愁善感起來了。”衛莊的語氣略帶嘲笑。
此時,白鳳從空中而落,一個暗士倒在他們身後。張良和衛莊向那具屍體望去,看到那個人身上有蜘蛛刺青。
“羅網刺客團,想不到嬴政的爪牙這麼快就滲透進來了。”張良看著衛莊。
“趙高來到桑海,這也就不稀奇了。”衛莊轉頭,避開張良的眼睛。“聽說,陰陽家多了一位叫做東君的人。”
“哦~”相傳東君不是十多年前去世了嗎?這麼快,又有人勝任了?
“那個人的實力,你我都很清楚。”衛莊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張良,轉而看向遠處,眸子裡多了麼深思。
另一處,始皇的陵墓正在建設中,那些壯丁們正在辛勤的工作著。可就在這個時候,因爲其中一名民夫的一個疏忽,造成拉著石像的鎖鏈力量失衡,而後緩緩倒塌。大批人員因此傷亡,現場亂成一團。這個消息很快便傳到嬴政耳中,此刻他正站在那個模擬皇陵而築的巨大模型前。扶起那個仿照皇陵而制的人像模型,臉色顯得有些陰沉,微走幾步至模型正前方,“你繼續吧!”
將領彙報事態,“因爲石像倒塌,損壞了運輸修築的道路,導致很多材料無法輸送。而且,接下來是多雨季節,路途溼滑難行,而人員也多疾病。所以,原定工期將延後八十五日。”
“延後八十五日?!”始皇面色帶著慍怒的轉身,看著跪在地上的人。
“是…是的,皇帝陛下。”將領顫抖著說道。
“給你再增加兩千人馬,調撥一萬民夫,此段工程必須在三十天內完成。”
“三十天?”將領愣住,語氣中帶著不可思議。
“逾期者,斬首示衆,家人降爲奴隸籍。”始皇聲色俱厲,一旁跪著的將領則渾身顫抖,額間冒汗。“聽清楚了嗎?”
“是,末將領旨。”
一宦官進入,手捧一張文卷,彎著身,回:“陛下,桑海有書信到。”
回頭看了一眼,“你退下吧!”將領退出。始皇轉過身,面對來人,“唸吧!”
“公子從桑海城傳信稟報皇帝陛下,由陰陽家和公輸家族共同督造的蜃樓已就緒。雲中君,東君大人,護國法師月神大人、星魂大人,相國李大人,蒙大將軍都已到達,即日將起航。”
始皇遂又將目光轉向那個蜃樓模型的方向,目露波瀾暗光。
是夜,一輛馬車從宮內出發,疾馳而走,奔向桑海。
“快看快看,大船開門了。”
一時海岸邊的人羣紛紛停下,走到岸邊扶手旁,打量著那個停在岸邊的巨型豪華大船。
不知又是誰疾呼,“蜃樓有動靜了!”隨後但見從船口中伸出一個木製階梯,與此同時,岸上港口也同時伸出一個階梯,接著兩個階梯互相連接,而後固定。因爲蜃樓過於巨大,不能靠岸,只有採用這樣的辦法才能登上蜃樓。
“好像……是一個階梯。”看著那伸出來的階梯,少羽有些遲疑的說道。
“看起來,這是讓人登上大船用的。”天明說道。
“蜃樓太過巨大,無法靠岸,只有用這種方法才能登船。”
“真不知道,這大船上面是什麼樣子?”天明語氣中有種嚮往與好奇。
“你跟著他們,就能上去看了。”少羽望著那邊說道,天明隨之看過去。
但見一排排服飾相同的少年少女緩緩走上那個階梯,而後登上蜃樓。就在那個階梯的盡頭,雲中君站在那兒,靜靜的看著下面上來的仙童仙女,如同等候獵物一般。
滄月上階梯的時候,瞥了一眼岸邊的那兩位,脣角揚起一抹細微的弧度。看來這兩個小鬼真是很閒啊,敢到處亂走。
“是仙童仙女,要把他們送往海上的仙山。”
“這五百仙童仙女是萬里挑一的,據說每一個都是雲中君親自挑選的!”
聞言,天明、少羽齊聲叫道:“雲中君?” 互相對視一眼,二人眸光中均有些不解。
少羽想了想,道:“上次石蘭提到過,雲中君是蜃樓的船主。”
天明想起上次在看那個海市蜃樓時無意間撞見的石蘭哭泣的那個畫面,道:“哦,對了!上次大家看海上飄來的仙山時,石蘭不是也在看?而且,她看著仙山,還哭了呢!記得嗎?”
此言一出,少羽不由回想起月下被石蘭相救的那個場景,一時竟有些愣神了。
天明見其發呆,喊了聲:“喂!跟你說話,你怎麼不回答?”
少羽回過神,有些呆愣片刻,道:“啊?你說什麼?”
天明一臉瞭然自得的得意之色,道:“我剛說到石蘭看到海上仙山時……啊,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了!”
少羽一聽,臉上有些侷促不安,支吾的趕緊反駁:“你……你在說什麼呢?!”
天明直接逼問:“你在想她,是不是?你喜歡她。”
少羽逞強的撇清關係:“啊……別胡說!我纔沒有呢!”
天明不信:“沒有才怪呢!我看出來了!”
少羽直接動用武力,用胳膊困住天明的脖頸,威脅道:“不準胡說!我可是堂堂的……堂堂儒家學生,子羽。賢弟不要再胡說了。”後因爲留意到現在他們身處的位置,遂又放開了他。
天明歪著頭,託著下巴,仔細回想著老師顏路上課時說的那句話:“上次顏二師公教的課叫什麼來著?什麼管管燒雞,在河之洲…… ”
少羽敲了一下天明的頭,沒好氣的指出他話中的錯誤:“什麼管管燒雞!是關關雎鳩,在河之洲。傻瓜,顏二師公如果聽到,非氣暈過去!”
天明搖了搖頭,義正言辭道:“反正,我記得是一種鳥來著。”
在一條路上,從咸陽出發的馬車急速行駛著。
天明道:“你上次說過,蜃是海上的一種巨大怪物,會噴出雲霧變成亭臺樓閣?”
少羽說道:“傳說他會把人們吸引過去,變成它的獵物。”
少羽無意間看到不遠處護衛的蒙恬,神色間立刻爆發出憤怒與仇恨,一時情緒有些激動。
天明留意到他神色間的不正常,想起他上次說的事,急忙安慰住情緒不對勁的少羽,“你……你想要幹什麼?!喂!你,你,冷靜一點!子羽同學,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少羽待平下心來,看著天明,道:“你說得對,子明同學。”
這時,士兵對蒙恬耳語幾句,蒙恬聞言不由微凝眉,臉色微不可見的變換了一下。
另一處的客棧內
班大師轉而看向蓋聶,道:“蒼龍七宿,蓋先生,如你所說,果然出現了。”
蓋聶語氣沉重:“一旦啓動青龍,這是重要的信號。”
墨家的傳信朱雀飛來,而後緩緩於班大師手心內停下,班大師取下信件,看了起來。
項梁出聲問班大師:“情況如何?”
班大師垂下手中的東西,面向衆人,道:“子房傳信,見龍在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