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過了那多情的一夜,情況會有所好轉,豈料凌寒就是半個死腦筋,這竅是開了六竅,卻還是有一竅不通。每次見到慕容皓城,依舊是躲躲閃閃,弄得慕容皓城一個頭,好幾個大。今日一早,慕容皓城就早早起來了,跟著到大飯堂用早膳。慕容皓城平日裡並不早起,也爲了方便,就在偏院的小廚房裡解決一日三餐問題。這幾日若不是被凌寒給躲急了,也不會天剛一亮就一咕嚕地從牀上躍起,來到衆人一起用餐的大飯廳吃飯。
顯然衆人對這早起的小王爺的到來,有些驚訝。慕容皓城也未理會衆人訝異的目光,只是眼光一掃,一眼便看見那略微有些躲閃的身影,哼,看你往哪兒逃。慕容皓城挑釁地挑了挑眉,就見坐在主桌的掌門對他招了招手,於是臉上瞬間展開一個豔如桃花的微笑,拱手向掌門所坐的桌子走去。客氣地跟掌門寒暄了幾句,便特意在能夠直視凌寒的位置上坐下。這下好了,凌寒是渾身上下不自在,就感覺一雙眼睛正從上到下地打量著自己。弄得凌寒頭也不敢擡,端起的碗放下也不是,拿著也不是,反而不知道這飯該怎麼吃了。
坐在他身旁的林子彥見凌寒有些心不在焉,心裡雖知是什麼原因,卻還佯裝不知道,故意夾了塊肉,放到凌寒的碗裡:“別發呆了,多吃點兒,吃飽了纔有力氣練功?!?
“呃……”凌寒先是一愣,便感激地看了師兄一眼,點了點頭,手上夾起那塊肉正準備放進嘴裡,卻突然覺得一陣寒風吹過,忍不住地打了個寒顫。不禁擡起頭,順著前方看去,就見慕容皓城的眼裡如寒冰似的射出兩道寒光,雙眼眨也不眨地盯著凌寒。凌寒抖了兩抖,就跟做事兒的孩子似的,愧疚地低下頭,默默吃飯。心裡不知爲何,總覺得是自己錯了……
慕容皓城又將冷眸轉向林子彥,林子彥倒也不怕,直直地迎上慕容皓城的眼光,眼裡竟帶了些挑釁的意味。目光在空中相接,原本寧靜的飯堂似燃起了硝煙,瀰漫了濃濃的火藥味兒。
慕容皓城此時是味同嚼蠟,一頓早膳吃得完全不是滋味。他是聰明人,怎會不看不出林子彥的意思,擺明了是在示威。
早膳過後,衆人便到廣場上練功。林子彥是和凌寒一起出的飯堂,慕容皓城自是在後頭跟上,便一同來到了廣場上。林子彥見凌寒有些不在狀態,便提議與他對練,也當是爲幾天後的“三峰會師”練手了。凌寒也未多想,便點頭答應了。二人便擺開架勢,凌寒深吸了一口氣,沉了沉心性,準備好好與師兄比試。誰料二人剛出招,就被晉王慕容皓城給插了進來,他手裡拿著那把描金骨扇,“啪啪”兩聲就打散了凌寒與林子彥相接的劍。
“還是由我來向林師兄討教兩招吧?!蹦饺蒺┏抢淅涞亻_口,語氣裡帶著不容人反駁的氣勢。
林子彥也未拒絕,只是拱手回道:“請。”
凌寒想阻攔,卻已來不及,二人就像離弦的箭一樣,衝上去就動起手來。慕容皓城“啪”地打開手裡的描金骨扇子,靈巧地在林子彥襲來的劍招中左突右衝。凌寒知道,慕容皓城慣用的是那柄千古名劍——軒轅劍,但他不輕易用劍,平日裡就用一把描金骨扇代替神劍,而一般過招,他連扇子都懶得打開,而今日跟林子彥過招卻打開了這把描金骨扇,可見慕容皓城此時火氣不小。凌寒隱隱感覺,這股無名火似乎跟自己有關……就在他分神時,只聽“呼呼”兩聲,慕容皓城運了內力,瞬間移到了林子彥的身後,還未等林子彥反應過來,他便合起了扇子,對著林子彥的鎖骨敲了下去。林子彥如受重擊一般,單膝跪地。
凌寒見狀,吃了一驚,連忙上前扶起師兄林子彥,林子彥站起身,雖然不甘,但還是拱手嚮慕容皓城認了輸。慕容皓城只是冷冷地回了個禮,他看到凌寒扶著林子彥的手,更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而林子彥卻擺了擺手,示意凌寒自己沒事兒。想來剛纔那一下,慕容皓城還是收了手上的勁兒,不然林子彥早就是小命不保了。就在此時,有一師弟上前,向林子彥施了一禮,說是師傅有請,讓他速到“清虛殿”去。林子彥便嚮慕容皓城告了辭,就向“清虛殿”趕去。
此時只剩下凌寒與慕容皓城兩人了,凌寒只是擡頭看了慕容皓城一眼,便快步從他身邊走開了,慕容皓城隱忍多日的怒火終是爆發了,他一把上前抓起凌寒的手,就將他往前拽走。
“你做什麼?放開我,慕容皓城!”此時的慕容皓城哪會聽他的喊叫,硬是拉著他的手不放,不管凌寒怎麼掙脫,他都不放開。凌寒本就柔弱,力氣自是不會有慕容皓城的大,只能任他拖著。
慕容皓城將凌寒拉到一處無人的角落,猛地將凌寒抵在了牆上。他抓著凌寒的雙手不放,然後人就靠了上去,凌寒吃了一驚,擡眼便見慕容皓城眼裡似燃著一股無名火,連忙想移開眼睛,卻來不及了,慕容皓城對著他的脣便吻了上去。
凌寒不禁瞪大雙眼,眼裡除了震驚還有憤怒??墒悄饺蒺┏抢u不管他,繼續吻他,欲用舌頭撬開他的口,可是他死死咬緊牙關,就是不張口。慕容皓城有點兒怒了,壓低聲音命令道:“把嘴張開?!边@一說不要緊,一說,凌寒更是死死地抿起了雙脣。慕容皓城見眼前的凌寒如孩子一般,真是又氣又愛。凌寒纔不管這些,他就只知道只要抿緊了雙脣就不會有事兒。孰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想他慕容皓城也算是久經“情場”的高手了,這樣就能讓他放棄這到手的“尤物”,怎麼可能?!於是他放棄凌寒的脣,轉去吻凌寒的耳朵,他挑逗似的用舌頭舔起了凌寒的耳垂,這一舔,凌寒的身子便如觸電般抖了一下,慕容皓城感覺到了凌寒的反應,便更加肆無忌憚地輕輕齧咬起來。
“別——”凌寒忍不住開了口,就這一下,慕容皓城便如逮到了時機一般,轉過頭,對上凌寒的脣,將舌頭毫無妨礙地伸進了他的嘴裡,開始大肆地侵略……許是壓抑了太久,慕容皓城控制不住,對著凌寒就瘋狂地吻了起來,似乎想把凌寒給生吞活剝了……凌寒睜大的雙眼,也知求助無望,絕望般地閉起了眼睛,任慕容皓城對著自己一個勁兒地親吻,而後,舌頭竟不自覺地交纏在一起,相互允吸著……在慕容的瘋狂攻勢下,凌寒竟一口氣喘不上來,憋在了胸口,臉龐不由得脹得通紅,幾乎快要窒息了。
一陣強勢略奪後,慕容皓城見凌寒快要暈倒了,終纔是依依不捨地將交纏的舌頭分開……
剛一分開,凌寒就忍不住大口喘起氣來,渾身無力得微微有些顫抖……
慕容皓城依舊沒有放開抓住凌寒的雙手。凌寒緩過氣來,心裡怒火瞬間升騰,他擡起頭,眼神裡寫滿了憤怒……慕容皓城便看著這動氣的凌寒,突然覺得這樣的他甚是可愛。
“放。開。我?!绷韬е烀嫞蛔忠蛔趾藓薜卣f道。
慕容皓城連忙放開雙手,像投降似的一下就擡了起來。凌寒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不等慕容皓城說話,就逃也似的跑開了。慕容皓城看著他跑開的身影,是越看越愛。
凌寒一路小跑回房間,“嘭——”地一聲關上了房門。他靠著房門,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心如小鹿亂撞一般跳得飛快。
“混蛋,慕容皓城你個大混蛋!”他咬牙切齒地罵道,卻未意識到自己臉上竟泛起了兩抹紅暈。
而此時的慕容皓城如偷腥的貓一般,心情大好。回到偏院竟還哼起了小調。剛跑去後山玩回來的書涯,見主子這副開心得意的樣子,心裡便猜到了八九分,想來是有人又遭殃了,而這人,十有八九是主子的心上人。不過,主子的事兒書涯也不便管,他只當自家主子是一時興起,對這凌公子也只是貪個新鮮而已,過幾日便好了,就也未放在心上,正想輕手輕腳地溜回自己的房間,卻被慕容皓城給叫住了。
“王爺,有什麼吩咐?”書涯連忙堆起了笑臉,討好似的迎了上來。
“父皇賜我的玉脂膏在哪兒?”慕容皓城蹙了蹙眉問道。
“玉脂膏?王爺,你哪兒受傷了?”書涯嚇了一跳,連忙擡起慕容皓城的手,從上到下的檢查起來。
“我沒受傷?!蹦饺蒺┏撬﹂_書涯抓著自己的手。
“那您要玉脂膏做什麼?”書涯不解。
“你管本王做什麼?叫你拿你就拿,哪兒來這麼多廢話。”慕容皓城不耐地回道。
書涯見主子要生氣了,便趕緊朝房間跑去,一會兒就拿出一支小玉瓶,遞給慕容皓城。
慕容皓城接過玉瓶,滿意地笑了笑,就向外走去。書涯看著慕容皓城離開的身影,無奈地搖了搖頭。
慕容皓城一路趕到了凌寒的住所,站在凌寒的房門前,輕輕敲了敲門。
凌寒聽到敲門聲,也不知是誰,便上前開了門,誰知一打開門,就看到慕容皓城站在門前,他條件反射似的欲將房門關上,慕容皓城先他一步擋住了門。凌寒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便任由他進了門,自己到桌邊坐下。慕容皓城隨手關上了房門,也不等凌寒請,就不客氣地在凌寒旁的椅子上坐下。
凌寒堵氣似的不看他,扭過頭,冷冷地問道:“你來做什麼?”
慕容皓城也不回他,只是輕輕地笑了笑,便拉過凌寒的手,凌寒一驚,將手抽回,護在胸前,“你又想做什麼?!”
“唉,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嗎?這麼草木皆兵的?!蹦饺蒺┏菬o奈地搖了搖頭,“乖,讓我看看你的手腕?!?
凌寒見慕容皓城似乎沒有想做什麼的跡象,再加上他溫柔的語氣,還是乖乖地伸過了手。慕容皓城輕輕地拉過凌寒的手,小心翼翼地捲起了袖子,凌寒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腕已紅了一大片,想來是剛纔慕容皓城手裡用了力造成的。
慕容皓城拿出玉瓶,在凌寒的手腕上抹了點藥膏,就溫柔地揉搓起來。凌寒看著眼前低頭爲自己認真上藥的慕容皓城,只見他濃黑的睫毛遮著那雙好看的眼睛,高挺的鼻樑彎出好看的弧度,凌寒竟看得有些出神。
“疼嗎?”凌寒沒料到慕容皓城會擡起頭來,瞬間羞得滿臉通紅,連忙側過臉去,答道:“不疼?!?
慕容皓城看到他這羞澀地模樣,只是溫和地笑了笑,就繼續爲凌寒給另一隻手腕上藥。
上完藥,慕容皓城囑咐了凌寒幾句,讓他小心之類的話,便離開了。而凌寒收下慕容皓城帶來的藥,他奇怪自己竟未對這弄傷的“罪魁禍首”感到生氣,反而心裡有股淡淡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