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的餘暉灑在蘇音殘仰著的容顏,恬靜之美,猩紅的脣被陽光的暖色吞噬,羽睫捲翹而細長,在眼瞼處碎影斑駁,清淚猶掛嘴角。
蘇音殘蹙眉,有些不解:“爲何,叫我停下?”
初邪緩步向她走去,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灤捩?李灤捩?”
梨湮也揪著一顆心等著蘇音殘的回答,本就白皙的鵝蛋臉現在是更加蒼白了,蒼白得病態。
她的直覺告訴她,這鴛鴦樓的老鴇,和灤捩哥哥的關係定是菲薄。
蘇音殘將劍放在地上,“尚書大人認識他?”
初邪沉聲問:“本官能叫你停下,自是認識,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他就是前鴛鴦樓老鴇的兒子,我和他,是青梅竹馬。”
蘇音殘說到痛處,連雙眸都蘊含著隱隱的痛楚。
這個答案,讓初邪和梨湮是驚訝不已,大娘是前鴛鴦樓老鴇?天啊,怎會這樣,這一切太過突如其來,突然到荒唐的地步,令人難以置信。
初邪望向榻上的梨湮,無言,但有萬千含義。
梨湮知道,他和自己想的一樣。
這個女子,殺不得。這樣也好,梨湮本就不想要了她的性命。
“爲什麼不隨他們一同走,反而接手鴛鴦樓?”初邪面無表情的問。
“呵民女自小便在青樓長大,那時,灤捩和民女不管什麼事都是一起進出,日子久了,便情投意合,但他娘定不會讓一個青樓賤籍的女子嫁她的兒。”蘇音殘沒有把話說下去,結果如何,人人皆知。
初邪淡淡的一瞥蘇音殘,暗想,這裡面,定不如面上這般簡單。
以他看人的能力和對李灤捩熟悉的程度,李灤捩斷然不會因爲她因青樓出身而摒棄置之不顧。
斜靠在榻上的梨湮怔然的將蘇音殘的話全數聽了進去,竟然感到揪心,灤捩哥哥怎麼可以這樣負她大娘又怎麼會這樣勢力虛榮
賭氣般的話溢出口:“不會的,灤捩哥哥和大娘纔不會這樣,你胡扯!一定都是你胡扯”
“我蘇音殘,若有一句話假虛,任之處置。”蘇音殘哂道。
聽到她的名字後,梨湮啞口無言。清澈的眸子裡漣漪不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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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墨下紙上的欒樹,歷歷在目。
明明當時問灤捩哥哥的時候,灤捩哥哥是很傷懷的,不是麼。
“那你,爲什麼不去找灤捩哥哥?”梨湮問。
蘇音殘直視著梨湮,抹去臉上的淚痕:“能找到的話,我還會在這呆著麼?”
聽她這麼說,梨湮頓時覺得蘇音殘有些可憐了,雖然串通掌櫃和小二,把她帶到這座青樓,然後施鞭毒打但如今,她覺得她恨不起了
她也不過是爲了生計。
“他們過的很好。”初邪忽然道。
可就這一句話,讓蘇音殘激動不已,忙問:“尚書大人知道他們的去處??還請求尚書大人告知民女!”
初邪的臉上劃過一抹無奈:“既然他們不想讓你尋到,何不各自安好,互不相擾。”
“是阿,是我傻呵尚書大人,怎麼還不把民女性命要了去?”
“因爲李灤捩。所以,你的命,本官姑且留著,若再有下次,休怪本官手下無情。”
初邪冷冷的道。
梨湮寬了下心,蘇音殘卻是粲然一笑,笑得悽然:“民女,謝過尚書大人。”
初邪充耳不聞:“去把你樓裡擦鞭傷藥效最好的藥拿來。”
蘇音殘看向梨湮,眼神閃爍,再將視線轉到初邪身上躬身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