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姥姥回去已經(jīng)是下午了,林小蔭頭暈暈的,靠在副駕駛的椅背上假寐。
“你最近臉色很差。”夜燼開著車,得了空閒轉(zhuǎn)頭看她。
林小蔭皺皺眉,沒有睜開眼睛,有氣無力的說:“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是胸悶。不過你別擔心了,我身體一直很好的,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有時間去醫(yī)院檢查一下。”頓了頓,又加了一句?!拔遗隳??!?
林小蔭失笑,心裡絲絲縷縷的泛著甜意,被人在乎的滋味真好,特別是這個人已經(jīng)深深的紮根在心中。
回去的路上,夜燼接了一個電話,然後就直接把車開去了公司,似乎是要開一個緊急會議。
夜燼去開會,林小蔭一個人窩在他辦公室的真皮沙發(fā)上玩一臺平板電腦。他的電腦上也是一些她看不懂,枯燥又乏味的東西,於是她自作主張的下了一個憤怒的小鳥,自己玩的不亦樂乎。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大力推開,順著林小蔭的視線剛好看到一雙豔紅色的高跟鞋,在往上看,就是一個打扮精細,目光傲慢的中年婦女。
“夜燼呢,讓他趕緊給我出來。”
門口的秘書顯然沒有阻攔住這個女人,一臉的無奈,“我們總裁去開會了,真的不在這,要不您出去等一會兒?!?
啪——
那女人反手就給秘書一耳光,打的那個小姑娘當時就愣在了那裡,捂著臉,眼淚在眼圈打轉(zhuǎn)。
“這裡是我們夜家的產(chǎn)業(yè),有你說話的份嗎?趕緊給我收拾東西,滾!”
林小蔭看不過去了,扔下電腦起身,走到她們身邊,把秘書和那個女人拉開了一段距離。
“喂,你憑什麼打人?”
林小蔭從小在鄭家接受的教育就是,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如今她的正義感一上來,是擋也擋不住。
女人抱著手臂,不屑的上下打量著林小蔭,諷刺的說道:“我當是誰,不過是夜燼養(yǎng)的一個寵物,真把自己當瓣兒蒜了?”
她認識林小蔭,林小蔭自然也認識她。上次在周文昊的訂婚宴上曾經(jīng)有過一面之緣,後來又聽夜馨說,夜家還有個大兒子叫夜峰,也是私生子出身,沒什麼本事,老婆卻是潑辣的母夜叉。看來眼前的這位就應該是那傳說的母夜叉,韓少梅了。
林小蔭挺了挺脊背,正義凌然的說:“我是誰跟你有什麼關(guān)係,這件事你做的就是不對,這是夜燼的秘書,你憑什麼說打就打,說開就開!是你自己太喜歡拿著雞毛當令箭了吧!”
“呦,”韓少梅放下手臂,挖苦的說道,“口齒挺利索??!不過就是個賣肉的婊子還敢說我,就不怕哪天夜燼不要你,我背地裡弄死你嗎?”
林小蔭自然是不會被她的威脅給嚇到,她輕笑著,也諷刺的還擊,“呦,你可別等了。就您這年歲,等不等到那一天都不一定呢!看您這一臉黃斑,就不怕美人遲暮,老公跑了麼?”
“你敢說我老?賤人!”韓少梅哪受過這氣,揚手就要打林小蔭,卻被早有準備的林小蔭給扼住了手腕。
“你真以爲我會老實站著讓你打啊,蠢貨!”
林小蔭一甩,直接把韓少梅從門口甩到了辦公室裡。韓少梅踉蹌的險些摔倒,掙扎著站穩(wěn)又想撲過來和林小蔭拼個你死我活。卻在看到林小蔭背後突然出現(xiàn)的高大俊美的男人之後,堪堪的聽住了腳步。
“夜燼,你看看你養(yǎng)的女人,這是什麼素質(zhì),竟然敢動手打我?!表n少梅惡人先告狀,咬牙切齒的控訴著林小蔭的惡行。
在確定林小蔭終於不在忍氣吞聲,一點虧也沒有吃到以後,他清冷的眉眼就轉(zhuǎn)到了那個秘書身上,看到她高高腫起的臉頰,事情的大概經(jīng)過在他的心裡已經(jīng)瞭然。
一見總裁的目光看向她,那個秘書趕緊低下頭掩藏著被打的半邊臉,低聲說:“總裁,夜夫人要找您,我沒有攔住她?!?
夜燼一揮手,冷漠的命令,“出去吧?!?
秘書低著頭,快步的跑了出去,林小蔭分明看到她眼裡瞬間涌出來的淚水,浸溼了一臉。
韓少梅見夜燼並不打算訓斥林小蔭,甚至是根本沒有理會她的話,脾氣一上來,聲調(diào)也尖銳提高了起來,頗有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
“喂,夜燼我說的話你沒聽見嗎?好歹我是夜家人,是你大嫂,你怎麼能允許一個外人來說我?”
夜燼牽起林小蔭的手,關(guān)上了門,走到轉(zhuǎn)椅處坐下。林小蔭立在他的身邊,心中忐忑,估摸著一會兒大概會挨訓,但是一定不能生氣。這畢竟是夜燼的大嫂,他罵她也是爲了給韓少梅面子。
只是夜燼卻仰起頭對她輕聲說:“做的好。”
韓少梅沒想到夜燼竟然會把一個女人寵到這種地步,當時上前一步,指著夜燼劈頭就罵:
“夜燼,你特麼太沒良心了。當初穆輓歌把你們丟在夜家,不是你哥,你和夜馨早死了。現(xiàn)在你不僅幫著外人欺負我,還敢停了我們銀行卡,我問你,你憑什麼?”
夜燼嘴角掛著諷笑,也不惱,平靜的說:“說完了?那麼,現(xiàn)在換我來說,我來告訴你憑什麼?!?
夜燼起身,雙手扯著桌子,目光陰鷙,氣場壓人,盯著韓少梅一陣瑟縮。
“就憑,我是夜燼!”
韓少梅艱難的嚥了口唾沫,夜燼那駭人的目光讓她膽寒。強壓著心裡的不適,迎上他的目光,毫無底氣的說:
“那你也太專權(quán)了,就算是你是夜氏的總裁,但是你不要忘了,你的股份和夜峰是一樣多的。老爺子不扣我們的錢,你就沒資格動?!?
“是麼?”夜燼眸光陰冷,說出的話讓韓少梅心驚膽戰(zhàn)。“據(jù)我所知,大哥曾經(jīng)挪用過多次公款,至今都未償還。如果我把這些告訴夜霆,恐怕就不只是停掉銀行卡那麼簡單了吧?”
韓少梅驚恐的看著夜燼,這些事她自然知道,還是她纏著夜峰做的。只是,當時明明做的相當隱秘,她以爲天衣無縫了,怎麼會被查到呢?
夜燼勾著脣角,看著韓少梅的目光愈發(fā)的鄙夷。“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大嫂,你好自爲之吧。”
說完,他又牽起了林小蔭的手,柔聲道:“肚子餓不餓,我們?nèi)コ燥埌??!?
“嗯。”林小蔭乖乖的點點頭,順從的跟著他往外走。
韓少梅站在辦公桌前,氣的腦袋充血,一時間竟然失去了理智。
“夜燼,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
林小蔭最先反應過來,轉(zhuǎn)身就看到一個白花花的東西向他們飛了過來,她一把就把夜燼推到了一邊。哐噹一聲那個東西就砸在了她的額角,當時就把她給砸暈了。
夜燼反手撈住即將倒下的林小蔭,她的額頭血流如注,而砸她的東西就是他辦公桌上的菸灰缸,此時上面也是一片血漬。
夜燼眸光迸發(fā)出濃烈的殺氣,直直的射向手足無措的韓少梅,這個女人竟然敢傷林小蔭,他絕對不會放過她。
韓少梅嚇得說不出來話了,她只是想震震夜燼,卻沒想到竟然真的傷到了人。她剛纔到底在想什麼,如今後悔卻已經(jīng)晚了。
夜燼沒有多說一句,抱著林小蔭就往外走,直奔醫(yī)院而去。
到了醫(yī)院,醫(yī)生給林小蔭做了全面的檢查,最後主治醫(yī)生出來,目光沉重的看著夜燼,好半天才說:
“林小姐的狀況很不樂觀。”
夜燼眉頭狠狠的擰著,面容不變,聲音沉冷,“說吧,怎麼不樂觀,傷到大腦了麼?”
“不不不,夜先生,”醫(yī)生趕忙連連搖頭,心知眼前這個男人不是他惹得起的,就連院長都對他卑躬屈膝,他怎麼敢惹怒他?!傲中〗愕念^只是皮外傷,問題在她的心臟。就在剛剛我爲她做全面檢查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的心跳很不規(guī)律,於是就順便檢查了一下,沒想到竟然發(fā)現(xiàn),她的心臟在漸漸衰竭?!?
“心臟衰竭?”夜燼終於再難冷靜下去,上前就揪住了那個醫(yī)生的領(lǐng)子,把他給拎了起來,攝人的目光嚇得醫(yī)生直哆嗦。
“她怎麼可能心臟衰竭,她才二十幾歲?!?
一旁的孫晨趕緊上前拉住夜燼勸阻,“老闆,你彆著急,聽醫(yī)生說完?!?
被放開的醫(yī)生如獲新生,大口的喘著氣纔不至於嚇得撒腿就跑了。
好容易恢復了語言的能力,那個醫(yī)生才繼續(xù)詳細的解釋著:“初步檢查應該是藥物所致,但是如果想知道什麼藥,又要怎麼治療,還需要做詳細的檢查。”
夜燼眸光一動,心裡的答案分外清晰,他穩(wěn)定了心神,又恢復了平常的樣子。
“我不管你們花多少錢,用什麼辦法,都必須把人給我治好了。不然,我就讓你們這家醫(yī)院從威市消失!”
轉(zhuǎn)頭又對孫晨說:“回公司,我有事情要讓你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