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個人最後的慘狀只能用不忍卒睹來形容,他們趴在地上根本無法再動彈,頭上全是青紫,腫得老高。
我有些擔心:“他們不會掛掉吧?”可是心裡卻對自己驚訝著,爲什麼我一直置身事外的看著這一幕?看著紅色和白色混雜在一起,那種猙獰。
我只覺得有趣。
我發現,自己也好可怕。
季寒不在意地聳肩,“放心吧,林燃,我有計算好,他們現在的傷剛好夠躺幾個月,死不了。”
他輕描淡寫的說著死不死的話題,而我一聲不吭地聽著他說。
不是不驚訝的,這還是個人嗎?打架的時候還能計較拳腳的輕重,而且是三個人!他似乎一點也不在意,別人有可能比他厲害。
也許在季寒心裡,根本不會出現那種情況吧。
“其實,上次打那個人渣也是計算好的,最多一個寒假之後,他就又是那副齊整樣子了。如果不是因爲寒假,我根本不會打他。”他挑著眉,眼睛半瞇著,忽而一笑,“我會用別的方法,雖然最後結果都是一樣。”
他的語氣是那樣冰冷,我不禁打了個寒戰,問:“你真的是人嗎?”
側面看過去,他的眉眼飛揚,“我是季寒。”呃,這句話,其實也挺囂張的。
不過聽到的我,卻點點頭,因爲他有資本囂張。
“他們不會報警吧?”
“不怕。”季寒狡黠地瞇了瞇眼,“你覺得他們這樣的人,會願意和警察打交道麼?而且……”他銳利的眼光看向那三個人,撂下狠話,“如果敢報警,下一次我會讓他永遠也說不了話。”
他的聲音朗朗,穿透許多層空氣。
我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他總是這樣無所畏懼,不在乎許多人在乎的東西。我不最多他有怎樣的背景和經歷纔會讓他成長爲現在這個樣子——
可是他就這樣站在雪地裡,風捲著雪花慢慢地飄揚,天空浮現淡淡的藍色。
漆黑的劉海柔軟地搭在額上,下面那雙深而亮的眼睛裡是冷厲的光芒,嘴角微揚,眉毛上挑,身材修長。
這一幕,真像畫一般,被我深深的刻在心裡。
那天沒看成電影,雖然有些遺憾,但能夠和季寒待在一起,做的事是什麼我已經全不在乎,最後我們便搭公車回到學校。
回來的車空蕩蕩的,我們並排坐在座位上,窗外的景色不停地變換。
“最近真容易碰上這樣的事,大概我該去求神拜佛了。”我嘆一口氣。
季寒笑:“因爲你看上去好欺負。”
並不是越漂亮的人才越容易讓人起歹心,而是那種看起來不會反抗的人。
因爲最容易得手。
我果然顯得親切呢。
我也笑了:“可惜他們錯了。”如果是以前,也許我真的不敢做什麼。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尤其,我身邊有季寒。
“是啊,他們以爲你是仙女,但你明明是個巫婆。”
我瞥他一眼,呵口氣,面前浮起淡淡的白霧,再朝車窗上呵氣,窗戶便被白白的一層遮住。
這樣就可以在上面寫字了,我在車窗上畫出一個小小的笑臉。
旁邊的季寒看著我小心翼翼的動作,突的伸出手,呼的一下全部抹掉。
我沒好氣地回頭瞪他,他卻在原來的位置,畫了個更大的笑臉。
“笑,是越大越好的。”
我咬著脣盯著車窗上大大的笑容,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對。
笑就是快樂,而快樂,是越多越好的。
過猶不及,樂極生悲,這些至理名言,統統被我拋在腦後。
只因爲此時,是真正快樂的。
***
開學的前一天,我和黎好約了去學校看分班表,其實她是文科,我是理科,怎麼也不可能同班,沒什麼必要一起去看分班表。然而我在電話裡剛這麼說完,她就馬上罵我沒良心。
哎,說實話也叫沒良心?這個世道真的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