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疑惑的看著我手裡的東西, “因爲(wèi)這個,這個玉佩?不過這個好眼熟,咦?這好像是太子?xùn)|西吧?”
我看見十三認(rèn)出了這枚玉佩, 同時也認(rèn)證了曦月的話, 看來她說的是真的??匆娢阴久疾徽Z, 四阿哥疑惑的問:“怎麼回事?既是太子的東西, 這個東西怎麼會在你這?”
我看著他轉(zhuǎn)頭走到蓮花池邊, “因爲(wèi)它我差點沒有淹死在這片蓮花池中?!?
一聽這話,他們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淹死?你是說你掉進水裡的那件事?”
“是啊, 一轉(zhuǎn)眼已經(jīng)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你在懷疑什麼?”
“不是懷疑,是事實。”
“事實?僅憑一塊玉佩?”
“不僅僅?!蔽翌^痛的閉上眼睛, “還有惜貴人?!?
四阿哥一聽, 本能的警惕的看向四周, 十三下意識的握緊手上的玉佩,“子矜, 這話不能亂說?!?
“我沒有,就是因爲(wèi)事態(tài)嚴(yán)重我纔會冒險找你們幫忙?!?
四阿哥凝重的看著我,“說吧,你想讓我們怎麼幫你?!?
我睜開眼睛下定決定,“幫我保護十七阿哥?!?
“小十七?怎麼還有他的事?”十三上前一步, 驚愕的看著我。
“勤妃娘娘差點成爲(wèi)第二個惜貴人?!?
“什麼?”四阿哥突然抓住我的手, 目光炯炯的看著我, “這事可不能亂說, 你知道後果。”
我冷靜的看著他, “我什麼時候和你說過謊話?”
他握著我的手加重,“太子可是已經(jīng)知道了?”
“他從來沒有想過放過我, 現(xiàn)在想來自己還活著簡直是一個奇蹟。”
“你不是說記憶全失?”
“是曦月告訴我的,就在惜貴人事發(fā),我去乾清宮之前。”
“你相信她?”
“不是相信,是她的一切話,就接近事實,而且勤妃娘娘和十七的事情他也已經(jīng)知道,我想單爲(wèi)了這個,他也不會放過我。”
“所以你想怎麼辦?”
“現(xiàn)在我在這裡與兩位阿哥見面,我想太子已經(jīng)收到了消息,而且這周圍一定有他的眼線,現(xiàn)在這塊玉佩在十三阿哥手中,太子就不會輕舉妄動,既然太子不會放過我,不如趁我還有用的時候,去換一個承諾?!?
四阿哥看著我的眼神變得異常的犀利,“你是想用你自己換十七?那你太天真了?!?
“我知道太子即使答應(yīng)我,也會反悔,所以我纔要四阿哥和十三阿哥保護他們母子?!?
“你知道,你明知道還要做?”
“沒有辦法,我知道的太多了,他也一定不會放過我,留下我等於把自己陷於危險之中,四阿哥如果是你,你會放過我嗎?”
“告訴皇阿瑪,現(xiàn)在保護你的只有他?!?
我搖搖頭,抽出他一直緊握的手,“我想過,但是不能?!?
“不能?”
“是,不能?!币魂囷L(fēng)吹過,我聽著身後柳枝沙沙作響的聲音,不禁打了一個寒戰(zhàn),“即使我說了,皇上也不會保護我,他會爲(wèi)了太子而殺了我的?!?
“皇阿瑪一向?qū)δ阌H厚,那樣寵愛你,他不會的?!笔钡目粗?,彷彿找到一根救命稻草希望我抓住。
“十三阿哥,我在皇上身邊雖只呆了一年,但是皇上的心性我也瞭解幾分,他對太子的疼愛是任何人比不了的?!?
“雖然皇阿瑪疼愛二哥,但是遇到這樣的事情,皇阿瑪也不會失了公正?!?
看著十三阿哥說的擲地有聲,我淡淡的一笑,“十三阿哥,你說錯了,你把太子殿下看的太低了?!?
“子矜你爲(wèi)什麼這麼說?”
“如果我告訴你們之前的刺殺皇上的刺客和太子有關(guān)聯(lián),你們會怎樣。”
四阿哥身形微微一顫,十三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子矜,你這話……”
“不要問我真假,你們不是一直好奇,九阿哥查到了什麼,怎麼會突然被皇上壓了下來?”
“這些你怎麼知道的?”
“我就是知道,至於爲(wèi)什麼,恕我不能奉告?!?
“難道皇阿瑪就任由天子這樣故作非爲(wèi)?之前的戶部事情,皇阿瑪?shù)淖龇ň妥屓瞬环?,難道他要爲(wèi)了太子,遺棄天下嗎?”
“十三阿哥,這話以後不要說,皇上不是一個昏君,他是一個聖明的君主?!?
“你……”
“皇上也有他的難處,他還是你們的父親啊,他不想放棄任何一個孩子,他總是在給你們機會。”
“可是太子……”
“太子的事情,只是現(xiàn)在不可以提,但是每個人都有容忍的限度,一旦打破了那個底線,即使他是太子,也會被天下遺棄?!?
“可是現(xiàn)在你要怎麼辦?難道要因爲(wèi)他,放棄自己?”
“我也是在賭一把,也許,太子還不至於讓我這麼快死,而我也不會輕易放棄自己,但是隻是不知道自己還有多長時間,也許會過的很辛苦。”
四阿哥突然看向十三手裡的玉佩,“十三弟,把玉佩給我。”
“四哥?”十三交給他,但是卻不明白他要幹什麼。
“你這兩天最好呆在皇阿瑪?shù)纳磉叄灰獑为氁粋€人,十三你這兩天讓人保護十七和勤妃娘娘,不要讓他們離開你的視線以外,剩下的交給我?!蔽铱粗麌?yán)肅凝重的神情,本能的拉住他的手,心中有些發(fā)慌,“你要幹什麼?”
他看著我蒼白的臉頰,微微一笑,伸手撫摸我的臉頰,“我說過你的命是我的,我也會遵守我的承諾,上次我可以救你,這回就更不會放棄。”
我雙手緊緊的握住他的手腕,“你告訴你到底想幹什麼?”
“屬於我的東西,我覺得不會輕易給別人,更不會讓別人染指,放心,我不會有事?!笨粗难凵?,我有那麼一瞬間腦袋一片空白,只能看著他鬆開我的手,轉(zhuǎn)身離開。
兩天,兩天的時間並不是很長,但是對我卻如同過了兩年,這兩天裡真的發(fā)生了很多的事情。
先是讓宮中掀起軒然大波的惜貴人,僅僅是一夜,原本令後宮嫉妒奉承的惜貴人,轉(zhuǎn)眼成爲(wèi)了階下囚,直接打入冷宮。那原本光鮮亮麗的宮裝,如今也成爲(wèi)讓人唾棄鄙夷恥笑的雍容??粗зF人臉色慘白,目光呆滯無神,與之前相比,簡直有天壤之別,這就是宮廷的冷酷,一旦失去了庇護,就算你再堅強,也只不過是一夜扁舟,隨風(fēng)搖曳,沒有方向。
看著那些侍衛(wèi)把她送去冷宮的時候,我還是微微服身,不管怎樣,她曾經(jīng)是主子,對我也算是有恩,這算是我的一種感激吧。
可是她看見我,突然走到我面前抓住我的衣領(lǐng),“是你,是你對不對,是你告訴皇上的對不對,你想讓我死,你恨我要至你於死地,你在報復(fù)我,你成功了,你現(xiàn)在成功了。”
我看著她激動的樣子,此刻的心卻異常的冷漠,也沒有理會她拉著自己衣領(lǐng)的手,“娘娘,你在說什麼?子矜不懂,子矜這是在送您,請您保重?!?
惜貴人看著我沒有反抗,看著我那樣的冷靜,慢慢的鬆開手,“你在可憐我?你在嘲笑我是嗎?”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送娘娘?!?
“送我?”
“人要做錯了事,都是樣付出代價的,奴婢沒有斷不會嘲笑任何人?!?
惜貴人突然發(fā)出一種悽慘的笑聲:“是啊,是要付出代價,可是我爲(wèi)什麼會這樣選擇,爲(wèi)什麼?就是因爲(wèi)這宮中,每一個人都在期待那個身影,可是又有幾個人可以得到,我是女人,爲(wèi)什麼我就不能得到男人的寵愛,爲(wèi)什麼我偏偏要等待那個遙不可及的身影?我錯了嗎?我錯了嗎?”
聽著她的話,一旁的嬤嬤和公公趕緊架住她,塞住她的胡言亂語的嘴巴,帶著她離開,但是即使這樣我卻忘不了最後她那哀怨的眼神,我無神的看著天空,也許這就是皇宮,宮外的人期待著進來,享受錦衣玉食,可是宮中的人,卻期待能出去,感受一個平凡人的愛,怨誰?誰都不能怨恨,只怨自己已經(jīng)選擇的路。
第二天一早,我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了,昨天晚上因爲(wèi)惜貴人的事情,我總是在噩夢中驚醒,總是夢見自己死在太子的手上,而身邊還有一個人,那個人卻是四阿哥,他不是一旁的旁觀者,而是和我一樣,渾身是血,奄奄一息。就這樣混混沌沌中我一夜沒睡,好不容易破曉的時候我終於睡了一小會兒,但是卻被這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我趕緊穿好衣服打開門,可是卻是一個人影一下子攤在我的懷裡,“子矜,子矜?怎麼辦?都死了,都死了。”我看著曦月彷徨無措、臉色慘白,身體不住的顫抖,心裡一驚,扶她進屋,“曦月,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滿臉都是冷汗?你說死了?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