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療養(yǎng)院。
韓漪站在療養(yǎng)院的花園裡,護(hù)士陪著父親在花園曬太陽,董尚玲望著若有所思的韓漪, 輕輕嘆息:“你是不是還惦記著夏昕?”
韓漪從夏昕離開後, 就沒有再笑過, 她知道夏昕在韓漪的心底佔(zhàn)據(jù)了很重要的位置, 儘管韓漪還是如以往一樣生活, 可是她卻不想看到韓漪如此落落寡歡的神情。
韓漪沒有回答,只是把眼神出神的望著遠(yuǎn)方。
夏昕,她走的很乾脆, 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她不知道夏昕爲(wèi)她做了什麼可以讓夏正源放棄訴訟, 她只是在隔天的報(bào)紙上看到了夏正源撤訴的消息。幾天後, 她收到了夏昕寄來的棋譜。父親能見見康復(fù), 多虧了她的棋譜。
她不懂,夏昕, 對她是如何看待的。最後夏昕留給她的短短幾個字:遊戲結(jié)束。她是把她們之間的故事當(dāng)做遊戲嗎?
輕嘆,她轉(zhuǎn)過頭問董尚玲:“尚玲,你說喜歡一個人,會把兩個人之間發(fā)生的事情當(dāng)成一場遊戲嗎?
“遊戲?董尚玲有些明白韓漪爲(wèi)何猶豫了,她的在害怕嗎?
“是啊, 遊戲。愛情遊戲而已。”韓漪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都已經(jīng)過去了, 所以的故事, 所以的恩怨, 夏昕走到瀟灑,她羨慕她, 也有些怨恨,如果她也可以如此,就不會整日裡沉侵在往日的舊事中。
“漪,你如果喜歡夏昕,就不該放棄。”董尚玲轉(zhuǎn)過韓漪的肩膀,韓漪的目光被迫從遠(yuǎn)處收回,停留在董尚玲關(guān)切的眼神裡。
她淡淡的道:“尚玲,我一直都不是個積極的人,你知道,更何況夏昕和我之間有太多的牽扯,我都不能明白我和她之間的情感,甚至我到最後都不懂夏昕,她走得太瀟灑了。”
董尚玲搖搖頭,她不想替夏昕說好話,但是從某種程度上,她比韓漪更明白夏昕,因爲(wèi)她們對同樣的一個人用過心。猶豫片刻,她開口:“我想你一直不知道,在出事之前,我和夏昕在茶樓交談過。”
“交談?”說實(shí)話,韓漪實(shí)在是無法想象這兩個見面就吵起來的人會坐在一起喝茶談天。
“該不是夏昕和你說了趙依的什麼事情吧?”韓漪微笑起來,她想起了董尚玲來棋院的第一天就和趙依吵得不可開交。
董尚玲一向自然的表情浮現(xiàn)了一抹微微的紅暈,她的心咯噔的一下,趙依這個名字越來越牽扯著她的神經(jīng),就好像是一種習(xí)慣,直到發(fā)現(xiàn)的時候才感覺到習(xí)慣已經(jīng)融入到生活中,變成了不可或缺的事物。
韓漪望著董尚玲有些尷尬的神情,拍拍她的肩膀,她是旁觀者清。趙依對董尚玲是從學(xué)生時代開始就喜歡上了吧,她沒有忽視每次趙依見到董尚玲走在她身邊那副恨恨的樣子,實(shí)在是很逗人。
“你喜歡趙依。”這不是一個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我,我沒有。我纔不會喜歡那個人!”董尚玲扁扁嘴,把頭轉(zhuǎn)開,不敢看韓漪的眼睛,她說的有些底氣不足。
“好,那是趙依喜歡你。”董尚玲孩子氣的樣子讓她忍俊不禁,明明是個很厲害的心理醫(yī)生,怎麼就看不懂自己的事情呢?還是人都是當(dāng)局者迷?
“我在說你的事情,你怎麼說到我的頭上了。”董尚玲馬上轉(zhuǎn)移話題,她真有些怕韓漪提起趙依,這個對她有不一樣意義的名字。
“你真的不想知道夏昕給我說了什麼嗎?”董尚玲收拾起笑容,正色道。
韓漪眼神幾變,閃過一絲迷茫,神色複雜,沉默片刻,她問道:“夏昕給你說了什麼?”
董尚玲用羨慕的語氣道:“她對我說,如論如何她都不會傷害你的。她說得很真,事實(shí)上,我也被她打動了。”
韓漪的身軀輕輕的幾分搖晃,她的眼角有些模糊,她沒有想到夏昕會對董尚玲說這樣的話,是她錯了嗎?夏昕,她的心底默默的念著這個名字,她如今會在哪裡?
她想要去找她。韓漪突然間覺得如釋重負(fù),很多的事情在瞬間變得明朗起來,過去的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了,她要找到夏昕,重新開始。如果說她們之間是有命運(yùn)的話,她也要把這樣的命運(yùn)掌握到自己的手中。
“我要去找夏昕。”韓漪的眼神堅(jiān)決起來,她長久以來的混沌被董尚玲的一番話給點(diǎn)醒了,她沒有忘記夏昕那溫柔的懷抱,如果說這一切都是虛僞的遊戲,會有人對一個遊戲中的人做這樣多的事情嗎?
董尚玲笑了起來,這纔是她認(rèn)識的韓漪,果敢決斷。董尚玲從手提包裡摸出一張紙條來,遞給韓漪。“這是趙依要我給你的。她說是當(dāng)做謝禮。”韓漪接過紙條,上面只有一行地址。
“這是?”韓漪擡起頭來,疑惑的問道。
董尚玲解釋道:“夏昕的地址,趙依的朋友在杭州棋院,她偶然聽到說夏昕去了那裡,讓我把地址交給你。”
韓漪笑了起來,天空的陽光變得燦爛明媚,護(hù)士推著父親從花園的一方走了過來。“父親就麻煩你照顧了,我要去杭州。”她擡起頭,看到陽光從樹木的縫隙間透過,五彩繽紛。
“能告訴我趙依爲(wèi)什麼要謝你嗎?”董尚玲最後依然沒有想明白,趙依什麼時候?qū)Τ鹑隧n漪有事情要謝謝。
韓漪望著董尚玲好奇的眼神,搖搖頭:“秘密。你想知道,問趙依吧。”韓漪給父親道別,離開了療養(yǎng)院。
三天後,杭州棋院。
夏昕落寞的走在棋院的路上,陽光點(diǎn)點(diǎn)灑落在她的身上,她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暖意,心無論如何都暖和不起來。離開韓漪已經(jīng)是三十八天零十五個小時,不知道韓漪現(xiàn)在如何了,她沒有一天忘記這個名字。
“小昕!”又做夢了,這些天她老是聽到韓漪的聲音,她都懷疑自己快要精神分裂了。她甩甩頭,想甩開那朝思暮想的聲音。
“小昕!”聲音再度響起,更糟糕的事情是她不僅聽見了聲音,她還見到了韓漪,一身米色的套裝的韓漪風(fēng)情萬種的對著她微笑。
“小昕,你好嗎?”韓漪走到她的面前。
夏昕擡起手使勁捏了捏自己的臉蛋:“好痛!”她皺著眉頭,難道這不是夢嗎?“韓漪,我沒有做夢嗎?”
韓漪好笑的看著夏昕可愛的舉動,露初了寵溺的笑容:“呆,當(dāng)然不是夢。我來找你了。”
韓漪一把被夏昕抱在懷裡,她被驚嚇住了,然後繃緊的神經(jīng)放鬆下來,她問道了熟悉的味道。
“我好想你,韓漪。”夏昕沙啞的聲音在她的耳畔迴盪。
“我也是,好想你。”韓漪反手抱著了夏昕,那樣的充實(shí)的感覺讓她想要流淚。熟悉的懷抱,熟悉的溫暖,韓漪輕輕的嘆息一聲,她真的很想念這樣的溫暖,很想念這樣的充實(shí)感。
“我以爲(wèi)你不會要我了。”夏昕委屈的把頭埋進(jìn)韓漪的懷抱。
韓漪好笑的揉揉夏昕柔軟的短髮,笑道:“不知道是誰留下紙條就跑掉了?我記得某些人走的時候很瀟灑啊,居然連句話都沒有就跑掉了。”
“我不管,你來了,就再也不許走。”天知道夏昕都後悔了多久,她好怕韓漪真的忘記了她。離開韓漪的這些日子,她每天都在思念著韓漪,只是她當(dāng)初走的如此乾脆,她怕韓漪已經(jīng)忘記她,那麼她唯一剩下用來思念的回憶也將被抹殺。
“以後,你只能留在我的身邊,哪裡都不許去了。”夏盺霸道的把韓漪抱得更緊,她喜歡韓漪身上淡淡的味道,甜甜的。
暖暖的陽光嬌羞的把目光藏到了婆娑的樹葉後,樹上的小鳥歡快的唱起了歌,林蔭小道上倒影著兩個緊緊相擁身影,似乎永遠(yuǎn)都不要分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