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漪泰然自若的坐到茶幾旁的沙發上,熟練的撕開泡麪上的紙蓋,從廚房拿出了一個小水壺,熱氣氤氳,泡麪的被注滿了開水。回過頭,瞄了一眼愣在身後木然不動的夏盺,“你不餓嗎?”
夏盺是個對飲食很重視的人,她平日裡的興趣就是給自己做點好吃的,最不喜歡吃泡麪之類的速食。“我,”纔開口,韓漪彎彎的兩道柳眉豎起,目光刷刷的在她身上掃視,卡在喉嚨中的話硬是給嚥了回去。“我餓。”憋了半天,就兩字。
韓漪悠然的坐在沙發上,目光專注的看著泡麪,彷彿等待著的是世間難得一尋的美味。夏盺心裡嘀咕,面上卻是誠惶誠恐,畢竟人在屋檐下。在韓漪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依法泡了面。
“你學棋多少年了?”韓漪揭開泡麪,聞聞,一邊問道。“我從小就學習了,跟我父親學的。後來喜歡就繼續下去了。”說到夏盺熟悉的圍牆,她的不自在少了不少。韓漪再沒有多問,專心和泡麪奮戰。
韓漪學圍棋有多年,夏盺在心裡揣測。對韓漪,她多少有些好奇,能夠在短短的五年間殺入圍棋界,並且取得大獎的會是怎樣的一個人呢?她那天仔細閱讀過報道她的報紙,報紙上談及在過去五年間韓漪並不是學圍棋的,而是在大學專攻法學,一個從沒有參加過大賽的人突然出現在圍棋界,可謂是傳奇。
眼光掃過韓漪的手指,修長的指尖指甲被修剪得很整齊,指尖的骨節分明,食指和拇指間的關節有些微的鼓起,是常年握棋照成的後遺癥,和夏盺的父親一樣。目光從手指到韓漪移動的臉上,擡眼,韓漪也同樣打量著她。
夏盺忙低下頭,有一口沒有一口的吃著泡麪,韓漪給她有種壓迫的感覺。腦海中浮現了第一次見面時候,那一個巴掌還真響亮。悄悄瞧瞧韓漪的臉,手掌的印記已經看不到了,只隱約的有些泛紅,不仔細看注意不到,頂多認爲是被太陽曬的。
“吃完了把客廳收拾好,我不喜歡凌亂。”韓漪銳利的眼光停留在夏盺胡亂攪動的的泡麪上,語氣透了不悅,“如果不喜歡吃泡麪可以自便。那裡有餐館的電話,你可以叫外賣。”韓漪注意到了夏盺幾乎沒怎麼動的麪條上。順著韓漪手指的方向,夏盺才發現在客廳的鏡子表面貼著些便條,之前沒有細看,想不到居然是餐館電話。
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韓漪冰冷的語氣讓夏盺很是不滿意。她並沒有很過分,不過是被迫安排來這裡寄宿,何必這樣對她。夏盺低下頭,心裡卻把韓漪腹誹了一百遍,怪不得會被人記恨挨耳光。表面上卻不敢把心裡的真實想法表現出來。韓漪起身離開沙發,夏盺鬆了口氣,和韓漪吃飯她感覺特別有心裡壓力。
韓漪走到沙發後,要進房門時候,突然轉身,似笑非笑的望著夏盺,道:“你還沒有去棋院吧,估計會有驚喜等著你的。”頓了頓,“我很期待你的表現。”夏盺莫名所以的時候,韓漪的房門關上了。
夏盺才反應過來還沒有到棋院報道。胡亂扒了幾口,把泡麪倒掉。她匆忙出了門,太陽很晃眼,照得她有些睜不開眼,回頭望向剛搬入的公寓,她看見了在陽臺上曬太陽的韓漪。看不清的容顏,只看到隨風搖曳的長髮被陽光渡上了一層金色的光,韓漪在看她嗎?夏盺有些疑惑。
來不及多想,夏盺趕去了棋院。到了棋院才發現她遲到了,很多和她一批的棋手都已經開始和指導老師見面,安排練習賽的具體事宜。她在公告欄搜索自己的名字,“找到了。”她開心的小聲叫道,還來不及細看,一隻手拍了怕她肩膀。
“第一天就遲到,還要老師來接你,你這個當晚輩的真是有膽子。”嚴厲的聲音從後心傳過來。驚得一跳,回頭,火紅的身影映入眼簾。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天給了韓漪一個耳光的趙依。
忙回頭看看公告欄,明白地寫著夏盺的指導老師,趙依。韓漪必定知道她腹誹她了,她那抹嘴角的微笑就是答案。她是故意不告訴她的,夏盺可以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