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菲兒的事情就這麼塵埃落定了。據聞至此衛側妃每日攜隨從在園中閒逛,稍有不順心便厲聲責罵,昨個有個小丫鬟不小心撞到了衛蝶薇被狠狠的打了二十大板,家僕看了莫不行禮致儀,一時間衛蝶薇風頭大盛,可以說到了一個鼎峰了。
最近夜晚時分,衛側妃屋中絲竹鼎盛的時候,沈側妃和王巧慧會相約一起,切切私語,每晚都會到很晚的時候。
此刻琉璃輕搖動羽紗,看著窗外細如牛毛的小雨,淺淺的笑了,李菲兒的事弄好了,心便落下了,有情人終成眷屬,是她所樂意看到的。
身居府中,不諳世事,任由她們鬥去吧。
細雨初下,一片清涼,窗外的景緻薄薄的遮了一層細紗,朦朧中不失嫵媚。偶爾燕子掠奪,抖動淋溼的翅膀,靈動的眼睛機警的瞅著四周,時不時的輕啄身上的羽毛。
寧靜大概如此。
許是亂了東風了,衛蝶薇獨寵的日子,竟然被打破了,這點太出人意料了。
府中的和煦的風吹響沈婉儀的時候,便是衛蝶薇生不如死的魔咒,先不說下人的見風使舵,明裡暗裡沈婉儀王巧慧給的絆子就足夠衛蝶薇頭痛腦熱的。
六王府又豈能太平的了,有寧靜的時刻就抓緊時間享受,沒了就削尖了腦袋繼續爭鬥,所謂一山不容二虎,此刻衛蝶薇怕是領教了。
“我沒想到那個狐媚子還有能力可以再得王爺寵愛,算算日子,王爺也有十幾天沒有到我那裡了。”衛蝶薇憤恨的道。
“王爺的心思,我們這些小女子又如何得知,姑且看看再說吧。”琉璃淡淡的道。
“我和王妃可是在統一戰線上,你不能不幫我。”
“你想我怎麼幫你。”
“和李菲兒一樣,讓王爺休離她。”衛蝶薇咬牙道。
“你以爲這是小兒家過家家玩玩就行了,那李菲兒什麼身份,沈婉儀又什麼身份,能一樣麼。”
“她什麼身份,不過是商賈之家罷了,能登上打檯面麼。”
“妹妹你糊塗了吧,李菲兒的阿瑪只是個小小的官職,王爺娶回來不過是撐撐門面罷了,沈婉儀雖是商賈之家,可是家境殷實,在京畿也是排的上名號的,你以爲三言兩語都可以讓王爺休離,也未免太小看她了,且不說她現在正得盛寵,就算她在府裡,也不是輕易動的了的,況且,最近聽聞王爺和沈老爺走的親近,
這其中的關聯豈是枕邊風吹幾下就可以的。”看多了爭風吃醋的籌碼,琉璃聽膩了,一針見血的向衛蝶薇道。
“那我就該眼睜睜的看著看著王爺每晚到她那裡,看著她在王爺身邊婉轉承恩,我不甘。”衛蝶薇不顧一切的說出自己的心聲。
曾經,婉轉承恩的人,一朝被疏離便會生出這樣的怨懟,那麼沈婉儀,王巧慧呢,她們心中恐怕也和衛蝶薇所差無幾吧。
幸好……幸好自己喜歡的不是王爺,琉璃心裡有個聲音細細的道。這種幸好於自己不知是好是壞,姑且把他當做美好的願景吧。
“妹妹是真心喜歡王爺麼?”琉璃問。
“那是自然。”
“你喜歡王爺什麼?”
“王爺有權勢,有身份,有地位,對我也很好。”
琉璃唏噓,在衛蝶薇的心裡,權勢地位佔著頭等的地位,蕭逸寒豐神俊朗,吸引住她是必定的,可是若沒了身份地位在哪,恐怕……
仔細想想,這不知道是衛蝶薇的悲哀,還是蕭逸寒的悲哀,一個貪戀的是榮華富貴,一個喜歡的是酷似故人的容貌,所謂愛與不愛當真不容易說明白。
“你說的,固然是真心話,可是用在王爺身上卻不如不說。”琉璃道。
“姐姐這是什麼意思。”衛蝶薇不解。
“若是沈婉儀,她斷斷不會這麼說的。”琉璃淡淡道。“你愛王爺,愛的不是他的地位和身份。”琉璃欺身上去,“你愛的是王爺,只是王爺這個人,不管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只能是這個人!”
似乎一切都沒有想象中的那樣簡單,蕭逸寒似乎在一夜間移情於沈婉儀,蝶苑的清冷,使衛蝶薇每每提及便咬牙切齒。
屋外陽光明晃晃的,照的人影拉的很長很長,這個時候一般人是不願意出去,尤其這府裡的主子們,大都怕陽光曬傷自己細嫩的皮膚,早早的躲在屋裡涼快。濃密綠蔭之下,蟬鳴吱吱……吱吱……的惹人心煩。
“咣噹”桌子上的胭脂被衛蝶薇一掃而光,在地上摔的粉碎,騰起的脂粉發出香膩的味道,衛蝶薇尤不解氣,起身拿了瓷瓶就往地上摔。
“我的主子啊,你消消氣。”屏翠趕忙上前伸手接過。“這個東西可摔不得,這是王爺賜的,價值連城啊。”
衛蝶薇本來氣惱,不顧一切,聽聞屏翠的話,連忙一看,賭氣
道,“我要這些東西做什麼,王爺都不喜歡我了。”一邊說著,一邊鬆手將瓷瓶遞給屏翠。
翠屏接住,小心的擦拭了一番,輕輕放在原位上面,衛蝶薇生氣的坐在牀上,滿臉憤色。滿屋子的奴僕因爲衛蝶薇心情不好,全都聳拉著腦袋,嚇的大氣不敢出。
屏翠眼睛微轉,示意奴僕們下去,似得了特赦令,衆人鬆了一口氣,腳步飛快的往外面走。
“主子消消氣,犯不著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屏翠道。
“你說我能不氣麼,那沈婉儀分明和我過不去,昨天你是看到了,她故意使的絆子讓我摔到在地,要不是她伸腳絆我,我能那麼出醜的摔在地上麼,你沒有看到周圍人都在嘲笑我,要是以前我非扒了他們皮不可。可現在呢,沈婉儀那個小賤人,還假裝是我不小心,還命家僕扶我起來。說我自己不注意,這也就罷了,王巧慧在一旁添油加醋,說什麼我連走都不會,你讓我情何以堪,我算是明白了,這王府裡沒有一個好東西,連王妃都不幫我,只是傻站在那裡,跟樁子似地,沒有一點作用。”
衛蝶薇瞅著屏翠,“你以前讓我和王爺吹枕邊風,說什麼王妃和七王爺曖昧,這風沒有吹到,倒是把王爺給吹走了,都是你出的餿主意。”
“是,是屏翠不好,可是屏翠也是爲主子著想啊。是我們低估了七王爺在王爺心目中的地位了,以爲王爺會爲此對七王爺疑心,順便會對王妃大大出手,這點是屏翠的錯,是屏翠不好。”說著還不忘擠出兩滴眼淚。
“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可是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沒有王爺的寵愛,不止是我,連你以後在府裡也沒有什麼好日子過。”
“自然是這個道理,奴婢明白的,這六王府也只有奴婢和主子是一條心的,主子的榮耀就是奴婢的榮耀。”
“你明白最好,現在關鍵的是要怎麼做,才能贏回王爺的心。”衛蝶薇懊惱道。
“依現在的情況來看,王妃長的雖好,但卻不是王爺的菜,我們姑且可以不理她。”頓了頓,屏翠聲音陰冷道,“既然沈婉儀不給我們好過,不如……”眼睛狠厲,“除之而後快。”
“怎樣個除法,萬一被人發現了,你我可要吃不了兜著走。”
“這個當然不能我們自己出面了。”
“那要怎麼辦麼。”
“意外,製造意外,人不知鬼不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