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宵夜準(zhǔn)備好了,奴婢給王妃端過來吧。”墨竹將軟墊墊在椅子道。
琉璃卻沒有坐下,只道了聲,“我乏了,想去休息了。”就往內(nèi)堂走。紫珠納悶的看著琉璃,“那小姐擦把臉再睡吧。”
“你讓墨竹把水端進(jìn)來吧。”琉璃轉(zhuǎn)身淡淡的道。
“王爺肯定讓小姐做了很多活,小姐才這麼累。”紫珠說著搖了搖頭重重的嘆了口氣,小姐真可憐,王爺對自家小姐並不是多好,相反還讓她乾重活。紫珠不忿,心裡暗罵蕭逸寒冷血無情。
墨竹端著水盆進(jìn)去時已見琉璃側(cè)身躺在牀榻上,放下了厚厚的牀幔,隱約看到身影,卻看不到琉璃此刻的表情,只得揚(yáng)聲對琉璃道,“王妃,水打好了,奴婢伺候王妃洗把臉吧。”
琉璃動了動身子,聲音有些疲憊“把水放下吧,我待會自己來,你先下去和紫珠休息吧,不用管我了,我有事會叫你們的。”
墨竹將水放好恭敬的出去了,琉璃等了一會才起身,笨拙的單手洗了把臉,然後靜靜的坐在桌子旁邊。
蕭逸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竟然偷偷跟著琉璃來到宜苑,路上看見琉璃單薄的身影在黑夜中尤爲(wèi)孤單,她寒冷打寒顫的樣子,她偷偷瞞著丫鬟受傷的樣子,現(xiàn)在他偷偷的跳上窗戶旁的樹上,黑夜給了他最好的僞裝,蕭逸寒目光炯炯的望著琉璃,她笨拙的洗臉的樣子,她淡淡靜坐的樣子,她包的厚厚的糉子手,竟然使心裡產(chǎn)生一股奇異的感覺,這種感覺說不清道到不明,隱隱有些刺痛。
燭火搖曳不明,照在琉璃臉上,隱隱覺得她有很多心事,過了好久,琉璃熄滅燈,屋裡瞬間變得黑暗,蕭逸寒在樹上看著熄滅的屋子,好久才離開。
墨卿辰實(shí)在忍受不住相思之念,這兩天一直偷偷的打探琉璃的消息,奇怪的是問了好久許多下人都沒見過琉璃樣子,只聽僕人說王爺要王妃好好休息不必出來料理王府事物,只交給側(cè)妃處理。墨卿辰心裡覺得詫異,不曉得蕭逸寒對琉璃好不好,總是會想著這個女孩,終於決定夜探六王府,看看琉璃的情況。
也是他幸運(yùn),翻牆而入就看見琉璃提著羊角燈在前面走,心裡一喜,剛想過去卻看到蕭逸寒偷偷跟在琉璃身後,於是閃身在旁邊的林子裡。雪地上留下兩排清晰的腳印,墨卿辰不想打草驚蛇被蕭逸寒發(fā)現(xiàn),就隱蔽在林子中,等了好久纔看到蕭逸寒回來,墨卿辰滿腦子的疑問想要去探究,看著蕭逸寒遠(yuǎn)去才順著雪地上的腳步往前走。
這裡很偏僻,還有些荒涼。這是墨卿辰看到這裡腦子裡的第一個反應(yīng)。破舊的大門緊閉著,墨卿辰輕而易舉的就翻牆進(jìn)去了,正堂裡還點(diǎn)著照明燈,並沒有僕人看護(hù)。墨卿辰躡手躡腳的進(jìn)去,屋裡不大,但很精緻乾淨(jìng),墨卿辰笑了笑,這裡的擺放像是琉璃的風(fēng)格。
推開左面的門,裡面有兩個丫鬟打扮的人看樣子已經(jīng)睡著了,並不見琉璃,墨卿辰轉(zhuǎn)身往別處尋找。右邊的內(nèi)堂裡漆黑一片,墨卿辰摸黑進(jìn)去了。
琉璃並沒有睡著,睜著眼睛想著心事,手雖然包紮過了但剛纔被紫珠這麼握著,還是很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搞的,竟將自己弄到這樣的地步,或許從一開始這場婚宴就是一個錯誤。至少這些日子讓自己明白,蕭逸寒爲(wèi)人還是不錯,只是討厭自己而已,得知這個結(jié)論,就儘量避免和他接觸,就算他讓自己去洗衣房做工也沒有任何怨言,如今只想靜靜的的生活,揹著蝸牛殼,防備著他人也關(guān)著自己。想著一抹清淚緩緩落下,滴入鬢中轉(zhuǎn)瞬不見了,有些事不想讓別人知道就只能自己扛著。
墨卿辰動作輕微但還是被琉璃發(fā)覺了,這裡是六王府最偏僻的地方,聽這聲音不像是紫珠和墨竹,莫非有歹人進(jìn)入,琉璃渾身僵硬,要是真這樣的話以自己和兩個丫頭力量估計(jì)也難抵擋,想著就有些發(fā)怵。
琉璃往裡面躺了躺佯裝睡著的樣子,聽著腳步一點(diǎn)點(diǎn)的靠近,手不自覺的握緊,右手修長的指甲刺入皮肉也渾然不知。
墨卿辰撩開簾子,牀上靜靜的躺著佳人兒,藉著薄弱的光線,辨認(rèn)出就是琉璃。心在此刻砰然跳動的厲害,墨卿辰?jīng)]想到自己對琉璃竟是這般上心了,僅看她一眼就心跳劇烈。
墨卿辰以爲(wèi)琉璃已經(jīng)睡去,雖有滿腹疑問也不想驚醒她,安靜的在琉璃牀頭坐下,眼睛直直的盯著她,深怕錯過一眼。她清瘦了,如玉的臉上隱隱有淚痕,她似乎過的不快樂,想到這墨卿辰心裡一痛,伸出手輕輕拂去琉璃臉上的淚痕。
琉璃感覺有人視線緊緊盯著自己,還伸手幫自己擦淚,看樣子不像是個歹人,稍微的睜開眼,好一會纔看清,一雙桃花眼?!這不是?嗖的睜開眼睛,在黑夜中熠熠發(fā)亮,嚇了墨卿辰一跳,看琉璃眼中竟毫無睡意,清澈明靜,一時緊張竟然有些結(jié)巴,“丫,丫頭,你,沒有睡著。”
琉璃看清是墨卿辰也嚇了一跳,迅速坐起,習(xí)慣性的將棉被往上面拉了拉,露出包紮的厚厚的左手,看了看四周,帶著疑問壓低了聲音問道,”你怎麼來了?!”
墨卿辰點(diǎn)亮燭火,屋裡亮了起來。
墨卿辰本想開口視線接觸到琉璃包著的手,心一顫,“丫頭,你的手怎麼回事?”
琉璃這才反應(yīng)到自己還抓著被頭,露出的雙手自是被墨卿辰看到了,慌忙的藏到被子了,嘴上道,“沒什麼的。”
墨卿辰看她的躲藏不想讓自己知道的樣子想著定有事情,不依的伸手去抓琉璃的手,“讓我看看。”琉璃手在被子裡藏好,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墨卿辰,男女授受不親,你怎能在半夜跑到一女子房裡呢。”
“別轉(zhuǎn)移話題,你的手怎麼了?”墨卿辰思想還停留在琉璃手上,看樣子應(yīng)該傷的不輕。
琉璃無奈,“沒什麼事,倒茶時不小心被燙傷,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
“給我看看。”墨卿辰心疼道。
“我說了男女授受不親,你大晚上來我房裡已是不對,還問這問那,你來這可有什麼事麼?”
琉璃越是躲避,墨卿辰心裡越揪的慌,趁琉璃不注意揭開被子,就看到琉璃被包紮著的手,琉璃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舉動,慌忙的將被子胡亂蓋上,墨卿辰卻不依,牢牢的抓住琉璃的手腕,看著厚厚的紗布,墨卿辰聲音竟有些哽咽,“丫頭,跟我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