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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節 尖刻的

事實證明,老羅的戒備還有給程守如下的命令一點也沒錯。

程守如帶著兩校人馬,梳理了主營周圍五羅馬裡的區域,被驅趕聚集起來的所謂“行商”人數超過了三千人。

可能很多人會認爲三千多人即使是兔子也要抓上一陣子,怎麼會那麼老老實實的被逮住?要知道這些傢伙實際上都是烏合之衆,彼此之間也不是同盟戰友,更多是彼此利用又彼此戒備的關係。面對數千騎馬的弓手,他們能抵抗到哪裡去?

之所以說所謂“行商”,因爲很多個隊伍明顯人員和貨物還有語言自相矛盾——隊伍中每個人都帶著武器,帶的貨物上面還有血跡或者根本就不是值得販運的物資,用這些東西想糊弄誰?

程守如的諢號叫做程大門,自然不是白來的,論到察言觀色,沒有哪個傢伙能在他的眼皮下耍花招。

審訊完畢,門板漢子有些頭痛了,不是因爲不好處理,而是因爲他拿不準全部處理之後這裡的拉伊人的反應。於是混世魔王的後人很是乾脆的把這個令他頭痛的事情推了出去——派人叫老羅來做決策。

“這有什麼爲難的?全部梟首不就可以了?”老羅到來的第一句話就是這樣說的,不是他嗜殺,而是看了這些被俘獲的所謂“行商”們的滿是陰鷲的眼神,桀驁不馴的猶如荒狼一樣的神色,沒人會相信這是什麼善良的行商。

“可是人數太多了,足足有一千六百多人,而且看他們的袍子,很多應該與拉伊人有聯繫。”程守如倒是沒有隱瞞自己的想法。

“哦?你是怎麼想的?把他們交給拉伊人處理?”老羅倒是沒有覺得程守如的想法有什麼不合情理,畢竟這個門板漢子再怎麼精明果敢,他的這些年的經歷約束了他,指望一個守城將一下子變得殺伐果決還是不現實的。

“我想……算了,我就沒想好,羅大個子你別笑我。”難得是私下裡討論,程守如還算放得開。

“好吧,不笑你,你看看那些傢伙的眼神,就像草原上的野狼一樣!我敢保證一旦把他們放了,不出三天他們就會再拉攏一羣勢力來找我們的麻煩。”對於這個程大門,老羅還是有些耐心的。

“我知道,我擔心的只是會不會觸怒這裡的拉伊人。”程守如能想到這一點,就說明這廝不是一個莽夫,雖然他很多時候表現的像一個自持武勇的將軍。

“那就叫人把拉伊城的薩斯丁請來,當著他的面處理這些人!”老羅的決定如同早上下命令時候一樣果決,對於他來說只有死了的敵人才是好敵人。有了拉伊城的守城將在現場,拉伊城內的人也說不出什麼來。

老羅的命令總是執行的很快,不單因爲他如今是整個東歸隊伍的安全統領,更關鍵的是跟著老羅做事的士卒感覺這位將軍做事的爽利,完全沒有拖泥帶水,真正的殺伐果決。這對原本唐人營的士兵來說,是一種難得的暢快誘AA惑,沒有那個血氣男兒喜歡忍氣吞聲。

總數三千多人的商隊人士被區分開,一千六百多人被捆住了手腳,另外的人或許沒有偷襲的想法,但是渾水摸魚的僥倖心理總該是有的。老羅對這些人也不客氣,軍隊就不是說理的地方,每個人賞賜十鞭子,一時間噼裡啪啦的鞭殆聲音不絕於耳。至於他們是否會記恨,老羅真的不擔心,等到被捆起來的一千六百多人被梟首,相信這些心存僥倖或者不守規矩的人自然會老實服帖。

這三千多人分爲五六十個“商隊”,並不都是本地的拉伊人,他們所屬的族羣也都有不同,並不只是常見的西方種族,甚至還有明顯來自南亞的旁遮普人,也有明顯是東方面孔的說不清部族的人,老羅和程守如都沒有耐心分辨他們是否是漢人,換句話說,即使是漢人,有攻擊的傾向,那也只能是敵人。

薩斯丁來得很快,畢竟聽說要處決的有一千六百多人,還涉及到本地拉伊城內的人。

“羅將軍,可否將那些被俘的伊朗人交給我們處理?”薩斯丁的臉孔有些紅潤,他們之前答允了進行交易的事情,如今沒有控制好自己的人,交易的對象險些被攻擊,他們出面索要被抓住的傢伙,這總是有些不合情理。

老羅認真的盯著這位拉伊城的將軍看了好一會兒,“薩斯丁將軍,我相信這不是你本人的想法,好像伊朗人的法律中沒有包容強盜這條吧?”

薩斯丁有些窘迫的說不出話來了,甚至可以看到他稀疏的鬍鬚下的皮膚都在變紅。

“羅將軍,你們只是路過的商隊,雖然規模大些,但是你們並沒有在拉伊城的執法權!”一個尖刻的聲音從薩斯丁的背後傳了出來,聲音的主人是個身高大概不足一米七的帶著黑頭巾的傢伙。

老羅發誓自己討厭和憎惡所有纏著黑頭巾的牙尖嘴利的混蛋,“沒錯,我們沒有本地的執法權,但是拉伊城好像也沒有自己完善的法制吧?而且既然你們無法確保我們在這裡的安全,那麼我們就要用自己的雙手和彎刀來衛護自己。”

“但是你們的人並沒有受到攻擊,據我瞭解,你們至多有幾個戰士從馬背上摔下來受了傷。”黑頭巾的阿拉伯語腔調依舊尖刻。

“這位是?”老羅把目光對準了薩斯丁。

“拉伊城的法官,納迪姆家的阿卜杜拉①。”薩斯丁的語氣有些僵硬。

“謝謝薩斯丁將軍,那麼,這位不請自來的納迪姆法官閣下,如果有歹徒拿著希臘火去試圖點燃你的家被抓到,你會怎麼處理?”老羅不想把自己弄得真的像一個野蠻人,眼前這個傢伙雖然語言尖刻,但還算是在講道理。

“那怎麼會一樣?縱火犯是要被處以絞刑的,強盜未遂則按情節只會被判苦役。”黑頭巾阿卜杜拉.納迪姆還真是有一種讀書人的執拗。

老羅雙手攤開,“我還真沒發現縱火和強盜有什麼不同,都是謀財害命的卑劣,而且你看看那些人的眼神,那種陰鷲和兇殘,你確定那是你的族人?或許我還真應該重新認識下,尊敬的大流士的後人如今只是這種流寇強盜?”

這番話說的算是又打又拉了,老羅也是最近才發現自己的口舌開始變得犀利起來,有時候他就在想若是在後世時候也有這種本事,估計也不會離開軍伍,至少不能帶兵,當個政委還是可以的。

“……”阿卜杜拉.納迪姆啞口無語了。

“若是說,你們珍惜自己的族人,那就應該拿出昔日伊斯馬伊②的勇敢與果決,收復被突厥人佔領的城市纔對。”老羅興趣索然的訴說道,“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縱容族人來攻擊我們,你們應該慶幸他們沒有傷到我們的人,否則怒火之下,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用你們的方法來報復你們的城市。”

“……”沒人再說話了,即使尖刻的阿卜杜拉.納迪姆也沉默不語。

於是,一個個的長著一雙狼眼的所謂“行商”被拖了出來,騷臭味傳遍了整個空場,原本守衛營的兵們帶著各種表情走在了他們的背後,然後用或者是彎刀、或者是闊劍、還有長匕首之類的玩意兒,割掉這些曾經在夜晚窺探主營的雜碎的頭顱。

然後這些沒沾過血的士卒或者帶著強忍的嘔意,或者帶著沾血的亢奮繼續下一個。

老羅有些失望,曾經以爲至少這個時候的伊朗人還有些血性,只是沒想到他們已經和後世的中亞部族沒什麼兩樣。當然是他想的太多了,大流士和居魯士的時代已經遠離了伊朗人,而如果伊朗人有那麼明顯的民族概念,怎麼說也輪不到突厥人在這個時代掌控中亞地區。

這位法官阿卜杜拉.納迪姆的尖刻也只是一種渴望族羣尊嚴的試探罷了,面對強權他們沒有反抗的膽量,至少一直到所有一千六百多人全部被梟首,老羅也沒再聽見他們的話語。

倒是原本唐人營的士卒們的表現讓老羅有些欣慰,至少他們不是那種只知道抱怨的嘴炮,至少還有敢於拿著刀子反抗的勇氣,儘管他們砍掉俘虜的腦袋之後也會嘔吐。

殘酷嗎?老羅不覺得。

對於所謂“行商”,至少他不能留個後患跟在自己東歸的隊伍之後。任何慈悲和憐憫或許可以給予手無寸鐵的婦孺,但是那種像狼一樣眼神的敵人?他只能說抱歉,你們擋住了我的路。更何況他如今帶著數萬人走在路上,不是在自己的地盤,沒那個時間與耐心去馴養一羣喂不熟的草原狼。

對於那些守衛主營的兵士,儘早的經歷血腥的洗禮,纔會讓他們更好的成爲合格的攻伐勇士,而不是婆婆媽媽的軟腳雞。

身處這個年代,只有自己人的血液纔是珍貴的,他人的頭顱只能作爲鋪路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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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阿卜杜拉,這種名字不是伊朗人的傳統名字,而是綠教東擴之後的衍生品。綠教東擴之後,所有不遵從綠教的人不受阿拔斯政權的保護,包括支付高額的稅務,所以當時伊朗人和突厥人都紛紛起了阿拉伯式的名字。

②伊斯馬伊:全名伊斯馬伊.本.艾哈邁德,公元900年前後的薩曼王朝埃米爾,曾經率軍攻擊整個七河流域的突厥人,伊朗人的驕傲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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