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簡站在蕭湛的跟前,看了他一眼。說:“不是說晚上嗎?”
“今天週六。他們組織了一些活動,他們都已經先過去了。我來接你。”
“這種活動我就沒必要參加了吧,你幫我找個藉口不就好了。”林簡低著頭,並不是太情願,更何況家裡還出了事兒,她更沒什麼心思去應付蕭湛的家人。
再說了。他們之間狠話都說盡了,根本就沒有必要再僞造一些假象。找個藉口很簡單不是嗎,何必多此一舉。
蕭湛並不同她多說廢話。只沉著一張臉,拉開了車門,等著她進去。
林簡站在原地,就這樣同他僵持著。
“你很想敗壞自己的名聲嗎?”
林簡看著他。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不想的話就上車,又不是要你做什麼,不過是拿你當一下襬設而已。你倒是來勁了。虧得我媽念著你的好,想幫你隱瞞你乾的齷齪事兒。你在這兒給我擺譜?林簡。你一個出軌在先的人,有什麼資格提要求?我說什麼,你只要聽就行!”
他說著。十分不耐煩的將她塞進了車子裡。重重的甩上了門。
林簡撇撇嘴,也不想跟他爭執,側頭看著外面。
“安全帶!”他提醒。
林簡低頭,扯過安全帶扣上。
蕭湛擰著眉頭,用餘光掃了她一眼,旋即便啓動了車子。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林簡也沒問他們這是要去哪裡,既來之則安之,既然沒有選擇的餘地,她也不願費腦子去想。據說沈嫚文孃家有紅色背景,對名譽又那麼看重,總歸不會再發生什麼下三濫的事兒。
如果再來一次,不如就咬舌自盡算了,這做人也太倒黴了!
車子駛入高爾夫莊園,蕭湛停好車子,就從後座拿了個袋子塞進了林簡的手裡,然後轉頭就下了車。
袋子裡是一套運動衣,很適合當下的環境。
隨後就有工作人員過來,帶著他們去了更衣室,等換好衣服之後,就去跟沈嫚文他們匯合。
林簡對於沈嫚文孃家的人瞭解的不多,只知道家族勢力很大,林簡只見過一小部分,也就是沈嫚文最直系的親屬。
原本她以爲今天會跟以前一樣,跟蕭湛的外公一塊吃頓飯什麼的,可蕭湛告訴她,“今天是家族宴,一會你就跟在我身後,跟著我叫人就行了。”
“什麼意思?”
“整個家族的聚會。”
他強調了整個,不知爲什麼,林簡有種不太好的預感,眼皮跳了跳。她嫁給蕭湛近一年的時間裡,很少有機會接觸沈嫚文那邊的親戚,滿打滿算也就兩次,其中一次還是婚禮上。
她印象最深的是蕭湛的外公,是個很嚴肅的老人家,一身戎裝,讓人肅然起敬,又帶著一絲畏懼。
他們坐著電動高爾夫球車過了大半個球場,纔看到三兩成羣的人,這時人羣裡發出雀躍的歡呼聲和拍手聲,想來是有人打了一桿漂亮的球。
林簡面無表情,瞇眼看著那羣人,心裡不免打起鼓來。
雖說這些人清一色穿的是運動服,可越是靠近,越能感覺到他們是高高在上的。大概是自卑心作祟,林簡暗暗的吸了口氣,調整了一下心情,車子停住,她便露出了標準的笑容。
沈嫚文見著他們,放下了手裡的杯子,迎了過去,笑說:“來了。”
她先是看了蕭湛一眼,然後將目光落在了林簡的身上,那笑容,讓林簡恍惚覺得,她們婆媳二人還是好的,之前發生的那些事只不過是她做了一場噩夢罷了。
“你們兩個過去跟小太公打聲招呼,簡簡應該還沒見過。”
別說是林簡沒見過,連蕭湛都只見過幾次,至今印象不深。
沈家這種聚會大概三四年阻止一次,人口多,自然就有親疏之分,更何況蕭湛已經屬於第\四\代了,沈嫚文又是出嫁女,慢慢的自然也就嫌少走動了,重心都落在了夫家。
不過這樣的聚會,確實很有意義,聽說蕭湛的親太公已經九十多了。
沈嫚文領著他們過去,剛剛衆人歡呼的對象就是沈嫚文嘴裡的小太公,林簡低垂著眼簾,暗暗的看了他一眼,發現這小太公跟蕭湛的外公看起來差不多年紀。可那自身的氣勢,比蕭湛的外公還要強幾倍。
原本她以爲蕭湛的外公是她見過最有軍威的人,現在看來,真是三外有山,人外有人啊。
她跟著蕭湛畢恭畢敬的叫人,“小太公,外公。”
這蕭湛的小太公和外公,看起來年紀竟然差不多。
沈顯鈞聞聲看了他們一眼,輕點了一下頭,對站在身側的沈繼忠,說:“時間過的真快啊,幾年不見,你這外孫都那麼大了,什麼時候結的婚?”
沈繼忠說:“去年年中,您當時好像去了莫斯科。”
“是嗎?那一會我給補個紅包,算是遲到的新婚祝福。一點心意,你兩可別嫌棄啊。”
“怎麼會,我和簡簡要感謝小太公纔是。”蕭湛笑著應對,林簡則站在他的後側,點頭微笑。
隨後,林簡則跟一羣女眷一塊坐在一旁的太陽傘下喝茶聊天,她很自覺地坐在最邊上,眼觀鼻鼻觀心,不主動上前說話,但也會注意著她們的話題,免得有人好心好意過來給她解悶,她一句都說不上來。
這種聚會,對於她來說是無聊到了極致,就算聽八卦,她都聽不明白,因爲不認識,就少了樂趣。
“咦,不是說那家的韓老三回來了麼?怎麼到現在也沒見這人。說起來這人是有很長一段時間沒露過面了,你們說這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韓家老頭子竟然把唯一的孫子遣送出國那麼久都不讓回來。”
此刻說話的人,林簡倒是認得,是蕭湛的舅媽,是個很會來事的女人,據說跟沈嫚文關係不太好,這大概也是後來沈嫚文越來越少回孃家的原因之一。
正說著,遠處一輛電動高爾夫球車往這邊過來,緊接著林簡就聽到另一個女人說:“喏,這不是來了麼。”
此話一處,幾乎所有的女眷都側頭往那個方向看了過去,林簡的位置不太好,被擋住了視線,只大致能看到一輛白色的電動高爾夫球車往這邊過來。
“給我瓶水。”
她正看著,便被蕭湛給打斷了,不得不收回視線,從後側拿了一瓶礦泉水遞給了他。
來人應該是個舉足輕重的人,這時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位韓老三的身上,蕭湛一邊喝水,一邊說:“那是小太公的外孫。”
“噢。”
“也是me未來的接班人。”
me這個名字如雷貫耳,這是首富名門韓家旗下的產業,能接班me,自然就是韓家的人。怪不得他一出現就成了焦點了,這下子連林簡都來了興趣,萬萬沒想到,原來蕭湛跟韓家也沾親帶故。
她站了起來,放眼望去。正好那輛電動車停下,穿著白色上衣,淺灰色休閒褲,身材修長的男人從車上下來,他雖戴著墨鏡,但他就是燒成灰,林簡也認得。
這!這特麼不是韓沈嗎!
林簡感覺自己像是被雷劈中一樣,一把握住了蕭湛的手臂,問:“你說這是你什麼人?”
“論資排輩的話,我應該叫他一聲表舅。”
她瞪大雙眼,提著一口氣,半點說不出一句話,只剩下震驚。
“雖說是親戚,也沒那麼熟,記憶當中我也就小時候見過他幾次,後來也就沒什麼聯絡了。然後基本都只是在別人的嘴裡聽到他的名字。”
林簡覺得呼吸有點困難,好一會才問“他……他叫什麼名字?”
“韓衍雋。”
瞬間,腦子裡響起了林錦夕的話,她說韓沈是她在莫斯科牛郎店裡找來的牛郎,還是個艾滋病攜帶者。
如果說林錦夕沒有騙人,要麼就是撞臉,要麼就是韓沈在偏人。很明顯,後者比較符合現實,韓沈在騙人。
他騙了林錦夕,可是爲什麼呢?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一個高高在上的名門貴公子,爲什麼要做這種事。
她愣在原地,一臉木訥,臉色泛白。蕭湛在她旁邊說話,她都沒聽到,只目不轉睛的看著人羣另一邊的那個人。
看著他摘下墨鏡,露出那張可憎的臉,微笑著同沈顯鈞擁抱。
“林簡?林簡!”
蕭湛叫了她n次之後,終於不耐煩的推了她一下,說:“你在想什麼啊?”
林簡迅速的收回了視線,一臉驚慌知錯的樣子,背過了身子,磕磕巴巴的說:“我……我有點不舒服,我想回去。”
“開什麼玩笑,你要是真不舒服,我讓人帶你去室內休息。現在想退縮,晚了。你要是敢給我出什麼幺蛾子,你信不信我讓你身敗名裂!”蕭湛大約是覺得她又故意找事兒,一把將她拽到一旁,壓低聲音,惡狠狠的說。
林簡擡頭,一臉愁容,深深看了他一眼,說:“我沒跟你開玩笑,我也不是故意找你麻煩,我是真的不舒服。”
“只要不是病的快死了,今天你哪兒都不準去。”
他說著,就去找了兩個女工作人員說了兩句,又跟沈嫚文報備了一聲,就帶著林簡去了室內,專門給她開了個房間,供她休息,不但提供食物,還給她找了醫生過來,真是服務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