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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自尊心

林簡將蘇林扶到單人沙發上坐下,韓子珩就擠在她的身邊。一會摸摸她的手。一會摸摸她額頭上的膠布,說:“你咋那麼不小心呢。”

蘇林沒理他。只看著韓衍雋,說:“反正死不了,你很失望吧?”

他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打量了一番,嗤笑一聲,“果然夠兄弟。你是覺得我一個人當瘸子太孤獨,想陪我。是吧?”

“你!”蘇林氣鼓鼓的,瞪著眼睛。說:“誰是你兄弟啊!誰要跟你一樣,我只是扭傷了筋骨!你家的樓梯有問題!啊!”她說著,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瞇了眼睛。嘖嘖了兩聲,“我看是你故意在你家的樓梯上做來什麼手腳,故意讓我從樓上滾下來。摔成現在這樣,好跟你一樣!韓衍雋啊韓衍雋。看不出來你這心思,這麼齷蹉!”

韓衍雋的臉上浮現了一抹淡淡的笑,並輕哼了一聲。白了她一眼。“我可沒那麼無聊,你不是收拾東西準備走嗎?幾點的飛機,來不來得及?”

“來不及了,就算來不及,我也不回去。把我弄成這樣,你還想把我打發走,韓衍雋,這世上可沒那麼好的事兒!”

……

隨即,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打著嘴炮,韓衍雋那毒舌的勁,大概也只有蘇林能對付了。林簡在旁邊站了一會,從頭到尾,韓衍雋就沒看她一眼,她覺得自己有些多餘,正好這個時候,肚子開始叫了,折騰了一個早上,她不但沒吃早餐,連水都沒喝一口。此刻頓時覺得飢腸轆轆,難以忍受。

她在兩人的身上掃了一眼,見著也沒有必要特別說一聲,就默默的轉身去了廚房。

她轉身的時候,韓衍雋低頭喝茶的瞬間,餘光往她的方向瞥了一眼。雖是一個非常細小的舉動,但蘇林卻眼尖的看在了眼裡,瞬間沒了說話的欲\望,開始低頭逗弄韓子珩。

林簡進了廚房,阿姨已經在準備午餐了。她東看看西瞧瞧,這阿姨做事的時候不喜歡有人在旁邊看著,忍了一會,便開口,問:“林小姐,您想要什麼問我就好。”

“我餓了,有沒有立刻能吃的東西,早餐還有剩下的嗎?”

“哦,正好我留了一份,在這裡。”阿姨說著,打開了櫥櫃,裡面放著一份完整的早餐,三明治和一杯牛奶,她拿出來遞給林簡,竟然還有些溫度,“你們來之前,韓先生吩咐讓我熱了一下,現在吃應該還是熱的。”

林簡聞言,微微頓了頓,擡起了手停了一下,才接過了她手裡的盤子,乾乾的笑了一聲,問:“是韓先生吩咐你留下來的?”

“是啊。”她點點頭,隨後,便衝著她抱歉一笑,說:“林小姐,這廚房空間不大,您出去吃吧,吃完了就放在桌上,我會出來收拾。”

幾天的相處,林簡自然知道這阿姨的習慣,也不再多問去了餐廳,自顧自的將這份早餐吃完,卻一直坐在餐廳,沒有過去。

不知道爲什麼,她並不想過去,橫插在那兒,多餘又尷尬。

……

之後的日子,加上保姆阿姨和一個看護,一共六個人住在這宅子裡。

那日之後,林簡和韓衍雋便分了房,兩人誰都沒有主動跟對方說話。屋子就那麼大,誰跟誰之間有點什麼問題,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更何況像蘇林這麼精明的人。

這天,林簡在廚房燉補品,蘇林在客廳看電視,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廚房門口,用柺杖敲了敲門,發出了一絲動靜。

林簡聽到動靜,心裡一緊,其實她有聽到腳步聲,也一直知道有個人站在門口,她不回頭,是覺得尷尬,這人忽然弄出點聲來,她莫名有些緊張,連心都跟著怦怦直跳。她深吸了一口氣,一直到蘇林出聲,她整個人像是泄氣一般,一回頭,看到她,淡淡一笑,原來是蘇林。

她竟然覺得有點失望,她無法欺騙自己,剛剛那幾分鐘的時間裡,她一直以爲是韓衍雋站在就後面,一直那麼以爲。真真是可笑極了,她自嘲一笑,搖了搖頭,說:“怎麼了?有事?”

林簡臉上那細微的表情變化,全數落在她的眼裡,她慢慢的走到她的身側,僅用餘光瞥了她一眼,衝著鍋聞了聞,“在燉雞湯啊?那麼香。”

“嗯。”她點了點頭,由著有些無措,她擡手弄了一下頭髮。

“是給韓衍雋燉的吧?”

她扭頭看了他一眼,低低一笑,點了點頭,說:“是啊,當然也有你的份,你們都是傷患,需要補補身子。”

“你跟韓衍雋鬧彆扭了?還是你說你已經想通了?”

“沒有。”林簡矢口否認。

“你就彆嘴硬了,我這雙眼睛啊,跟火眼金睛似得,你以爲能逃得出我的眼睛嗎?剛纔你是不是以爲我是韓衍雋?”

林簡皺了一下眉,心裡有些不痛快,“這是我的事兒,不用你管。”

蘇林拿了一塊切好的胡蘿蔔放進了嘴裡,微笑著看了她一眼,說:“我這人向來不是個多管閒事的主,不過我覺得你這人挺有意思的,如果不是你和我喜歡同一個人的話,說不定我們還能成爲好朋友呢。”

“噢,那真的是很可惜了。”

“你這樣做很對,要不然,你幫幫我吧。”

林簡皺起了眉頭,冷然一笑,“你說什麼?你剛剛說什麼?”

蘇林衣服理所當然的樣子,說:“幫我啊,我們要在這裡起碼修養一個月之久,在這一個月裡,你……”

“你覺得有可能嗎?”林簡沒讓她說下去,生生打斷了她的話。

“有什麼不可能的,讓一個人徹底死心的方式,就是看著自己愛的人跟別人在一起。這個方法特別有效。”

“是嗎?”林簡側過了身,面對著她,反問:“那麼我跟韓衍雋已經在一起了,請問你放棄了嗎?甚至,我跟他已經是合法夫妻了,請問你放棄了嗎?”

蘇林臉上的表情微微一僵,笑容不變,“我跟你不一樣。好吧,那我就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老實的回答我。”

林簡暗自咬了下脣,回過了身,面向了竈臺,“你說。”

“你可以不要尊嚴嗎?可以放下自尊心嗎?不管發生什麼,你可以做到不要你的尊嚴嗎?”

她說的很慢,一字一句說的特別清楚,最後一句話,像是在強調什麼。

林簡想,這個問題裡一定隱含著什麼。關於這個尊嚴的問題,那天她跟韓衍雋也說過,他是怎麼回答的?

他說爲了他放棄。

她低垂了眼簾,垂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一時竟回答不出來。

蘇林等了許久,她都沒有回答,這並不是一個多麼難以回答的問題。

她淡淡一笑,將柺杖放在了一側,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慢慢的將她緊握成拳的手鬆開,掌心裡多了四個指甲印,顏色很深,可以想象她捏成拳頭時用了多大的力氣。

蘇林用手指輕輕的摸了摸那幾個印子,說:“看的出來,你還是有尊嚴的,並且自尊心也挺強。所以,不要等到真相出現在你面前的時候,你再去反抗,要學會先下手爲強。就算難過,也要讓男人更難過,而不是自己更悲哀。知道嗎?”

林簡胎膜不動聲色的看著她的眼睛,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眼底帶著一絲防備,默了片刻,她脣角一挑,說:“你知道什麼,不如都說出來,你不覺得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這樣才更有說服力嗎?”

她搖了搖頭,表示不行,“我沒那麼笨,除非韓衍雋自己親口告訴你,或者你自己發現。不然,我是絕對不會說的,我要是告訴你了,我跟韓衍雋就完全不可能了。”她笑著,伸出手指勾了一下林簡的下巴,嘖嘖了兩聲,說:“我對你這麼真誠,你竟然挖陷阱要陷害我,這樣可不好哦,很容易失去朋友。”

林簡掙脫開了她的手,淡淡的說:“我從來沒覺得你是我的朋友。”

“林簡,你到現在還沒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哦。”

“你不夠真誠,我沒有必要回答你。”

蘇林挑了挑眉,攤手,“這意思是談不攏咯?”

“嗯。”她點了點頭,“出去休息吧,這次不要再故意弄傷自己了,再怎麼喜歡一個人,也不該傷害自己的身體。我想,像你自尊心那麼強的女人,應該不需要我來教你該怎麼做吧?”

此話一出,蘇林臉上的表情一冷,臉上的表情十分不好看,冷睨了她一眼,“你個不知好歹的,我好心提醒你,你竟然這樣挖苦我!好好好,以後有你哭的時候。”

林簡沒說話,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只顧著鍋裡的老母雞。

蘇林氣呼呼的出去了。

林簡燉完湯,便叫了阿姨過來,讓她把雞湯端上去給韓衍雋喝。自己則準備去超市買點生活用品,順便逛逛,散散心。

正要出門的時候,那不安分的小東西就撲了過來,“林簡你要出門啊?”

這孩子大概是習慣了沒大沒小,總是直呼其名,起初她還糾正,做了幾次無用功,最後也就放棄了。

“想去?”

他點點頭。

“走吧。”林簡拿了他的小鞋子放在了他的跟前。

隨即,兩人便一道出門了。

大門一關,蘇林立刻叫住了已經走到樓梯上的阿姨,跳著腳迅速地跳到了阿姨跟前,說:“到書房門口,把這個給我,你該幹什麼幹什麼去,知道嗎?”

阿姨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並未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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